齊莫寒冷哼了一聲,淡淡說著:“怎么,齊總還需要我指點一二嗎?”
“那倒不必,只不過我就是怕你過得太逍遙,忘記了我的存在。”齊一峰話里有著深意,齊莫寒扯了下嘴角說:“你的存在感很強,我想忽視都很難,更何況,你拿著那么一個大把柄,我怎么會對你怎么樣呢。”
所以說,在齊家最聰明最有魄力的男人不是齊一峰而是齊莫寒呢,他明明知道之前那場交易毫無勝算可言,卻還是依著齊淵做了那筆交易,他根本不相信齊一峰沒有了備份,但當下不答應也不可能,這就是所謂的拖延吧。
齊一峰愣了下,說:“看來你什么都知道,那你說說看,還知道些什么?”
齊莫寒冷笑了下說:“我要是都說了,你還有什么把柄可以和我抗衡了。”說罷,他起身朝門口走去:“午飯時間到了,齊總不會連這點時間都不放過我吧。”
齊一峰憤恨的瞪著他,直到他消失在自己的眼前,齊莫寒說的話模棱兩可,齊一峰無法分辨他說的是真是假,他是真的直到那些把柄,還是他在跟他打心理戰術啊。
也正是齊莫寒和封池他們去吃飯的功夫,袁梓瑤被齊淵派來的車子接走,地點選的有些偏僻,是一個市郊的茶社,通常來這里的人都是些非富即貴的人,并且保密性很好。
袁梓瑤一下車,看到是哪里,心下就開始打鼓了,選擇了這么保密性好的茶社,又不想讓齊莫寒知道,看來這件事情真的很重要啊。
她突然就有些緊張,心臟跳動的很快,手心也開始冒出細汗,迎著她的,是昨天來過的芯兒,穿著高貴的站在她面前,見到她,諷刺性的笑了下說:“進去吧,齊叔叔在里面等你呢。”
她點點頭,不再問什么,說什么,自己進了房間內。
這是一個包間,包間內采用了隔斷,一面是會客廳,一面是休息的地方,因為生病,齊淵此刻正躺在休息室的床上,聽到門被推動的聲音,他開口說道:“來了?”
袁梓瑤愣了下,說:“是的,齊叔叔。”
“把門關上,會客廳桌子上的那壺茶給我拿進來。”他沉聲說著,期間還伴隨著他的咳嗽聲,袁梓瑤不敢怠慢,很快就拿著壺進了休息室,看到齊淵躺在床上,她關切的問:“齊叔叔,您生病了嗎?”
齊淵咳嗽了一聲,擺擺手說:“老毛病了,沒什么大礙,你坐吧。”
袁梓瑤坐下來,親自把茶水倒在齊淵面前空了的茶杯里,然后給自己也到了一杯說:“齊叔叔也喜歡喝這個茶?”
齊淵和藹的笑了下,說:“你也認得這個茶?”
“當然是認得的,因為我媽媽就特別喜歡喝這個茶,早前還聽說是因為當時喜歡上一個男人,才因此喜歡上這個茶的。”袁梓瑤一提到母親,總是有很多話要說,大概是因為蕭炎一直都存在在回憶里,只有經常說,她才不會忘記她。
“你母親確實是最喜歡這個茶的。”齊淵說著,喝了口茶,然后緩緩又說道:“當初我把茶園送給她的時候,她高興的整完都失眠了,一直央求我早一點起來陪她去茶園采露水。”
袁梓瑤聽了便是一驚,當下便問道:“齊叔叔看起來和我媽媽真的很熟悉,難道你就是那個讓她喜歡的男人嗎?”
齊淵看著袁梓瑤,看著她好看的眉眼,就會想起蕭炎,二十幾年前,蕭炎也用這樣驚喜的目光看過他,袁梓瑤和年輕時的蕭炎太像了,一顰一笑都很有蕭炎的味道。
他點了點頭:“那時候,你媽媽和我很相愛,我們度過了一段非常美好的日子,我總是以為這樣的日子會有一輩子那么長。”
似乎說到了傷心事,他咳嗽的聲音越來越大,袁梓瑤嚇得站起來幫他順氣,拍著他的后背,小心喂著他吃了藥,說:“齊叔叔您沒事吧,不然還是送您去醫院吧。”
齊淵擺了擺手:“去什么醫院,我生病最不喜歡去醫院了。”
因為蕭炎就是在醫院度過的最后的日子,自那以后,他便不再去醫院了,就算是發了病,已經到了不得不住院的地步,他還是強硬的固執的說他不要去醫院。
醫生和齊莫寒都拿他沒有辦法,家里于是有了一間專門的病房,有了一群配給齊淵的家庭醫生。
“我聽媽媽說過,她也不喜歡醫院。”袁梓瑤斂斂神色:“可惜,她就是在醫院去世的。”
齊淵有些動容的拍了拍袁梓瑤的手,說:“坐下吧,你媽媽不會想你難過的。”
袁梓瑤眼里閃著淚光,嘴上掛著微笑說:“恩,我不會讓媽媽擔心的。”
“這么多年,委屈你了……”齊淵突然看著她說,袁梓瑤怔了下,不知道齊淵說這句的意思是什么,但轉念一想,他和媽媽蕭炎有著那樣不同的關系,大概是關心她吧。
于是搖了搖頭,輕聲說著:“不委屈,每次難過傷心的時候,我只要想著媽媽,想著以后的好日子,我就不難過不怕了,我還年輕呢,受點苦受點累都不怕的。”
而且,她現在還有齊莫寒,還有吧……
“你這樣想,我也很高興,只是這些年……我要是知道這些年你過得不好,早就該……”齊淵說的斷斷續續,有些難以繼續的樣子,袁梓瑤蹙著眉頭說:“齊叔叔,您這是什么意思……”
“我是說……我……對不起你。”齊淵靠坐在床頭,手握著袁梓瑤的,說的有些痛楚,眼睛也濕潤了,袁梓瑤見到這個情景有些震驚,她不知道該做什么反應,愣愣的牽動嘴角說:“齊叔叔,這是怎么一回事啊?您有什么對不起我的啊?要是說對不起,也是我對不起您,讓您和莫寒有了隔閡。”
聽到齊莫寒這三個字,齊淵緩了緩,沉著語氣說:“聽說昨晚他去了你那里,你們沒發生什么事情吧。”
袁梓瑤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最后郁悶的對齊淵說:“齊叔叔,我不明白您什么意思?”
“梓瑤,你聽我說,你知不知道老袁為什么對你不好?”
她有些明白,小的時候袁歆藝的媽媽就罵她是野種,大概就是懷疑她不是袁家的孩子吧,可這么多年她一直相信她是蕭炎和爸爸生的孩子,她不是所謂的野種,可她太脆弱,說什么都是沒有用的,從小到現在,她都生活在這樣的影射里。
“齊叔叔,我不是野種,我是袁家的大女兒,我和莫寒也是真心相愛的。”她頓了頓,嚴肅又認真的說著,她以為齊淵是覺得她和齊莫寒門不當戶不對,因為她是野種,所以配不上齊莫寒嗎?
齊淵有些動氣了,聽到她親口說,她和齊莫寒是相愛的,他大掌穩穩拍在了桌子上,桌子上的茶杯也跟著抖了一抖,袁梓瑤嚇了一跳,驚嚇一般看著齊淵。
齊淵一臉震怒的說:“你怎么和齊莫寒一樣,這么固執?他是不是還沒有告訴你真相?”
袁梓瑤愣了愣說:“我是覺得他有事情瞞著我的。”
“那你知道是什么事情嗎?我又為什么讓你過來你知道為什么嗎?”
袁梓瑤幾不可察的嘆了口氣,說:“齊叔叔,您找我過來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嗎?”
“關于你的身世。”齊淵沉著嗓音,語氣中透著心酸和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