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莫寒抬手揉著額頭,向前走了兩步,目光看向那扇門,眸光一頓,又退了出來,他說:“告訴袁小姐我還有個重要的會議要開,讓她先回去吧,給司機打電話來接她?!?
秘書微微一愣,問道:“您……您不進去見她了嗎?”
他淡淡的恩了一聲說:“先不見了,我去會議室?!?
不等秘書再說什么,他就邁開步子真的去了會議室的方向,可是,今天由總裁親自參加的會議只有一場就是上午的那場會議,而下午的,是市場部內部的會議,通常市場部總監主持。
秘書詫異的看著他的背影,著實有些摸不到頭腦,她做齊莫寒的秘書這么久了,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樣的……怎么說呢,整個人顯得很無力,像是誰把他的精氣神都給掏空了一樣。
又看了眼休息室的門,她搖了搖頭,更沒有想到的是,一直以為備受寵愛的袁梓瑤,他都不親自道個別了,以往就算有什么重要的會議,也都會讓會議推遲召開,而一直陪著袁梓瑤嗎?
秘書小姐不敢怠慢齊莫寒交代的話,三步兩步又來到休息室,象征性的敲了兩下門:“袁小姐我可以進去嗎?”
袁梓瑤微微一愣,又是秘書小姐?
“怎么了嗎?”袁梓瑤起身,匆匆來開門,門外的秘書小姐帶著些許的歉意說:“很抱歉,總裁臨時有一個非常重要的會議要開,恐怕陪不了袁小姐了?!?
秘書小姐說到底是跟了齊莫寒很久的人,知道齊莫寒的意思,也因此添油加醋了一番,讓這個謊言更加具有說服力。
而袁梓瑤本身就是個在愛情里實打實的傻瓜,怎么會拐著彎想事情呢,于是她理解的點點頭:“那好吧,那我不打擾他了?!?
雖然很想問問他,前個還說要一個下午都用來陪他的話,齊莫寒說了怎么現在又反悔了呢,她淡淡說道:“看來他的會議很重要啊?!敝匾?,不可能親自跟她說這些話,還要一個秘書來告訴她。
“總裁最近確實有些忙碌?!泵貢〗氵€在為他說著好話,袁梓瑤輕聲笑著說:“沒關系的,以前也不是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我回去就是了?!?
她這樣說著,又問道:“那個……齊董事長走了嗎?”
她有時候是不想和齊淵碰面的,他一面說著和自己的母親是舊識,又一面阻止著她和齊莫寒的交往,這讓她不明白,也不是很理解。
秘書小姐也跟著她笑了一下:“董事長很久之前就離開公司了,您放心下樓就是,我已經吩咐了司機在樓下等著您。”
她撓撓頭:“那好吧,謝謝你?!?
回到了家中,她沉沉的靠坐在沙發上,微微閉著雙眼回想起方才,她分明的聽到了那個男人的聲音啊,他還問那位秘書小姐一些問題,后來有些斷斷續續那的她沒聽清,但也可以確認,他是回來過得,可是,他卻沒有見她,就急匆匆的走了。
她皺著眉頭,喃喃自語的說:“齊莫寒,你到底在做什么???搞得我好心煩?!?
袁梓瑤煩躁的搖了搖頭,似乎是想把那些壞的情緒和思緒甩掉,柳媽正好出去拿一份快遞,進門時看到她便說:“袁小姐正好您回來了,這有一份您的快遞。”
袁梓瑤哎了一聲:“這時候怎么會有人給我寄快遞?”她記得,自己是個沒有朋友的人,而且袁歆藝也不會那么好心給她寄快遞的吧,是誰呢?
她信手接了過來,單子上沒有寫聯系人的方式,只有一個網絡名字,她狐疑的打開。
是信件,信件為什么還要用快遞呢,不是用郵箱就可以了嗎?
她看到這些信件上面的署名,只是說寄給袁梓瑤,其他的真是一點消息也沒有了。
袁梓瑤掂量了這些信件的內容和意義,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她無緣無故接到這么多信件,難道不詫異嗎?
而且寄件人居然沒有聯系方式,沒有地址,沒有姓名,這更讓人覺得是一場有意為之的事情吧,一定是寄件人不想讓她知道是誰,所以才刻意的隱瞞了身份。
袁梓瑤對于自己的推理頗為贊同,但還是耐不過好奇心拆了一封看起來。
咦?她蹙著眉頭一行一行的看下去,可信里面的內容,怎么看怎么也不像是給她寫的啊,這……
等等……
結尾處的那兩個字是什么?蕭炎?
她愣了一愣:“蕭炎……蕭炎不是……我媽媽嗎?”
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寫給蕭炎的信件怎么會郵寄到她這里,而且是在這么多年以后?
蕭炎她,去世很久了……
這個人用了敘事的方式,一直在用著第一人稱訴述著他對蕭炎的思念,愛戀,和歉意……那么,這個寫信的人到底是誰呢?是男人還是女人,是喜歡她的,還是因為喜歡而變成恨的人呢?
袁梓瑤沉默了,她一封一封的看下去,心中的痛意就越來越多,這是第一次,她通過一個信件了解到自己的母親,她已經過世了那么久,袁梓瑤還是第一次知道,蕭炎的故事。
沉默的抱著箱子回到房間,她的思緒飄了老遠出去,飄到了還在念初中的她,那個時候,她已經不像小時候一樣每天在念叨著母親的名字中睡去了,她開始懂得沉默,隱忍,她開始把心事藏起來,因為怎么做都不會得到父親的關心,愛護,她也不再奢求了,小小年紀就學會了曲意逢迎。
“你怎么過了這么多年,才告訴我,你有多么的不甘心……”
刺耳的鈴聲響起,袁梓瑤嚇得一下子把信封扔到了地上,顧不上撿起,她就匆忙的接起了電話,對方沉默了好久,才開口說:“梓瑤……”
聽到他富有磁性的嗓音,袁梓瑤一顆心顫抖了,她勾著唇角不滿意的撒嬌:“你還知道打個電話給我啊,不是開會去了嗎?”
“休息了?!彼拈_口,聲音稍稍有些苦澀。
袁梓瑤心思細膩,一聽就知道他情緒的不對,便關心的問道:“你不舒服是嗎?開了一天的會議早就該休息了?!?
齊莫寒在那頭似乎輕哼了一聲,語氣中有些絲嘲諷,“如果我能開一輩子的會議該多好……”
袁梓瑤怔愣了下,問:“胡說什么呢?開一輩子會議你想累死你自己嗎?就算是想要逃避現實也要找個舒服的方式好不好?”
“如果我可以累死我自己,真是求之不得?!?
“你怎么總是說這么喪氣的話,你到底怎么了?”袁梓瑤語氣有些嚴肅,表情更是,緊緊蹙著的眉頭,抿著?的嘴角,還有眼睛里透出的認真,都在表示著,她有多么的擔心齊莫寒的情緒,這個男人,最近的情緒化很嚴重。
齊莫寒牽動了下嘴角,忽然問她:“梓瑤,你有沒有想過,有一天你突然發現自己最愛的那個人,真的是你不能愛的,你會怎么辦?”
這個問題么……
袁梓瑤歪了歪頭,暗自思忖了一會兒,覺得齊莫寒問了一個有些白癡的問題,于是說道:“怎么會有這種事情發生啊,這個世界還是有很多美好的,我們干嘛假設這種事情?”
齊莫寒趕到胸腔一陣刺痛,我們怎么會是假設呢,爸爸說過了,他親口說過的,我們……
他沉沉的嘆了口氣,語氣中透著絲無奈:“我先忙了,晚飯你自己解決一下。”
“哼?!痹鳜庉p哼一聲,撅著嘴巴說他:“你搬出這里就像變了個人一樣,都不回來陪我吃晚飯了嗎?當時說的那么好聽,還說要我每天都陪著你,現在倒好,自己就放了我好幾次的鴿子,我可不相信你了,你啊,還是在齊宅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