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遠去的青色背影,唐果兒不由將折扇緊緊一握,這玉佩就先寄存在慕容晟那里,等擺脫了慕容蒼,她總有辦法弄回來!
待慕容晟的身影徹底消失在眾人眼前,唐梟的臉早已憤怒地近乎扭曲。
他怒瞪著唐果兒,半響才從牙縫間擠出一句話,“我怎么會有你這樣不守婦德,不知廉恥的孽女?你早與太子有了婚約,怎還去招惹大皇子?”
“不知廉恥?”唐果兒將折扇收進袖中,回視唐梟,卻似未見他眼中幾欲噴出的怒火般驚叫道,“爹,你竟然說我不知廉恥?你怎么能這樣說我,我可是你的親生女兒啊!”
語落,一層濃厚的霧氣迅速漫上唐果兒的眼底,她眼里燦爛的桃花如被雨打濕,焉嗒嗒沒了神采。
唐梟沒有回答,唐果兒又似不甘心一般看向何氏道,“娘,您說說,我爭取自己喜歡的人有錯嗎?”
語氣拿捏得恰到好處,任誰都能聽出這話中飽含的傷心,不解,委屈。
何氏不覺瞇起眼睛,眼前的唐果兒單純無知,是她所熟悉的,但方才面對慕容晟不卑不亢,巧言令色與之交談的唐果兒,卻似一個陌生人一般。
不過片刻之間,唐果兒簡直就像是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究竟哪一個才是真正的她?
思及此,何氏心中竟無端升起一陣莫名的恐慌,不由又多看了唐果兒兩眼,她佯裝慈和道,“果兒,老爺也是為你好啊!若非皇上賜婚,娘一定會為你覓得一個你喜歡的如意郎君。可是,這一切都是命啊!尋常百姓的婚姻尚不能盡如人意,何況是我們唐家?”
何氏走到唐果兒身邊,執(zhí)起她的手拍了拍,“好在是太子看上了你,待他日太子登基,你就算不能做皇后,至少也會是個貴妃,這可是別人幾輩子都不敢想的福氣,果兒,你就不要再折騰了,乖乖在家里準(zhǔn)備出嫁吧。”
唐果兒卻并不領(lǐng)情,一把抽回手,下巴一揚,嘴唇一嘟道,“我不嫁,嫁給路邊的叫花子我也不嫁給嫁給太子!”
見唐果兒這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愚蠢模樣,何氏懸著的心終于落回了原位,接著她卻眼眶一紅,走到唐梟身邊竟往地上跪去。
“夫人,你這是做什么?”何氏的膝蓋剛要觸到地面,便被唐梟扶住。
何氏順勢靠在了唐梟的懷里,痛心疾首道,“老爺,果兒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教好果兒,我有負姐姐所托,我對不起姐姐的在天之靈啊!”
摟著何氏顫抖的肩膀,唐梟安慰道,“夫人,這不是你的錯,你也沒負瑯華所托,這些年,你對這個孽女的好遠遠超過了素容,是她自己不爭氣,爛泥巴扶不上墻!”
一想起自己端莊溫婉的嫡妻何瑯華,因生唐果兒血崩,香消玉殞,唐梟眼中的怒氣慢慢轉(zhuǎn)為怨恨。
他松開何氏,走到唐果兒跟前,“不論你和大皇子之間有什么,你都必須遵旨嫁給太子!”
語落,唐梟抬手,指尖迸出一道氣流,擊中唐果兒的額頭。
唐果兒來不及反應(yīng)便覺得一陣天旋地轉(zhuǎn),陷入黑暗之際,唐梟的聲音又模糊傳進她的耳中。
“你若繼承瑯華一星半點的聰慧,也不至于丟人現(xiàn)眼至此…….”
隨后,唐梟抱起昏迷的唐果兒,臨走他掃視大廳中的何氏,唐素華以及一干婢女,帶著不可抗拒的威嚴道,“今天大廳中發(fā)生的事情誰也不許再說一個字,否則,家法處置!”
何氏聞言渾身一顫,拉住正要開口的唐素容垂眸答道,“是。”
見唐梟一走遠,唐素容立馬掙開何氏,嚷道,“娘,那個廢物竟然不知廉恥的勾引大皇子……”
“素容!”
何氏當(dāng)即喝住唐素容,將大廳中的婢女打發(fā)下去后才道,“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說這樣的話,你真想被你爹用家法處置嗎?娘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這點氣就壓不下忍不了,如何能入得大皇子的眼?”
“可是,娘知道的,一個家族只能讓一個女兒嫁給同一個皇子。而大皇子不僅將折扇送給了唐果兒,還拿走她的貼身玉佩,豈不是等于默許了唐果兒以身相許?”
唐素容的指甲狠狠掐入自己的掌心,她心中毒蛇蜿蜒,毒汁漫上她的雙眼,
“我傾慕大皇子多年,為了大皇子妃的位置我做了多少努力,付出多少汗水?我不能讓任何人奪走大皇子妃的位置!就是程冰奪也不行,何況是唐果兒那個廢物?娘,您一定要阻止唐果兒嫁給大皇子!”
聽唐素容這么一說,何氏的心又懸了起來,因為慕容晟的態(tài)度實在讓人捉摸不透。
凝視片刻,一條毒計在何氏心中滋生,在唐素容耳邊低聲吩咐了幾句。
“娘,我知道該怎么做了。”唐素容聽后立刻欣喜的點頭,不顧門外天色將黑,匆忙出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