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姑娘,您入選了。
“入選參加宮宴的貴女?”
“是的,姑娘。”
“去!我都這表現(xiàn)了,還能入選?誰選的?”饒雪空怒。
四皇子涼涼地道:“父皇直接下旨的。”
皇帝不僅下旨讓她佔了一個名額,還免了她繼續(xù)習(xí)宮規(guī)禮儀,甚至,其她貴女都是入住拂風(fēng)殿,只有她住進了明月殿。
明月殿雖小,景色很好。是那些個命婦或是郡主們進宮時常住的宮殿。連叢嬤嬤也不能隨便進入。
饒雪空覺得皇帝肯定是故意耍她的。
如若不然,幹嘛不早這麼安排,非等著折騰她這麼一天才下這樣的旨。而且,這麼一來,她連藏都不好藏,從青衣死士手裡出來,二皇子本來還不太好找她,現(xiàn)在可是明晃晃地知道地兒了。
皇帝是嫌她折騰得不夠大嗎?
那麼,她要不要給他折騰場大的?
就在饒雪空被安排著的時候,靳嘯寒坐在花朝太子花元晉與公主面前,臉色平淡。
平淡只是假象,他心裡一直在想著某女。
花元晉看了他一眼,笑道:“靳將軍心不在焉啊。”
“太子,有話不妨直說。”
兮夜公主在花元晉之前搶著問道:“我只想知道,是不是將軍把球球丟給若瀾的?”
“我不認識什麼球球。”
“就是我們花朝的聖獸,那隻毛髮白夾銀的小貓狐。”
“沒見過。”
靳嘯寒說謊也不帶眨眼的,說得那叫一個溜。
“怎麼可能,那它怎麼會突然在若瀾的馬車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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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這話應(yīng)該去問若瀾公主。”靳嘯寒面色如常。
花元晉沒有想到靳嘯寒外表正派古板,竟然能說謊說得這樣無賴,一時哭笑不得,只得制止兮夜公主再追問下去。
看來靳嘯寒是堅決不想與兮夜扯上任何關(guān)係,他從不勉強人。
“將軍放心,我花朝此次前來,是要鞏固與大昱的關(guān)係。不想得罪誰。將軍若無意舍妹,元晉絕不強求。”
靳嘯寒目光微微一閃,也沒有想到花朝太子這般坦率,心中對他的觀感上升了好幾臺階。
“如此甚好。”他想起離開饒雪空之前,她說兩句話,面色還是有點不太好看:“只是希望太子以後不要隨意出入不該去的地方。”
花元晉愣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
“元晉記住了,絕不再犯。”他頓了頓,問道:“那麼,將軍以及。未來將軍夫人。可有決定了?”
“我們不日將成親。所以太子說的那些,目前來看不可能。”靳嘯寒直接了當(dāng)?shù)卣f道,順便替饒雪空那一份也回絕了。
花元晉多少有些失望,但是隻能淡淡地流露了一點。很快就將情緒都收了起來,只是笑笑舉了舉茶杯:“既是大喜之事,元晉也只能祝福二位,以後有機會再說吧。”
“多謝太子。”靳嘯寒也舉杯示意了一下。想了想,他又問道:“太子是否察覺到安突和西貴有動作?”
說到這個,花元晉的神色便微微凝重起來,他沒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
靳嘯寒的手指在桌上輕輕叩了叩,道:“花朝風(fēng)景很好。若是有機會,我會帶著雪空去看看。”
花元晉頓時笑了:“不勝歡迎。”
花兮夜在一旁道:“你們男子真沒意思,說來說去,七繞八繞的,聽著也不嫌累得慌。皇兄。我去那邊看果子去!”
花兮夜說著,跑出涼亭,翻身上馬,就朝遠處一座果山而去。
他們今天出了城,靳嘯寒想想也知道是皇帝使的心思,讓人跟花兮夜提了提城外此處,說是有瀑布,有果樹,這種水果吃了潤喉,對女子皮膚好,所以花兮夜便決定來這裡。
不就是想讓他離城遠點嗎?
而就在那果山之上,一棵果樹上,韓漸離一身白衣渾然不怕弄髒了,坐在樹上,手裡拿著一隻水潤晶瑩的梨正閒閒地吃著。一邊對坐在另一枝椏上的韓可親道:“都已經(jīng)離開了,非要跑回來再看一眼,你記著答應(yīng)過我,只看這一眼就離開。”
韓可親抹了抹眼睛,不讓眼淚落下來,惱火地道:“有你這麼一個不幫著我的大哥,我能怎麼樣?”都打暈把她帶走了,這種叫親哥哥嗎?
“我這才叫對你好,傻可親。”韓漸離搖了搖頭。
“那位花朝公主過來了。”韓可親突然說道。
“過來就過來啊,”韓漸離繼續(xù)悠哉地吃著梨,這裡的梨與其它地方有所不同,味道也更好,是獨一份。他掃了一眼,道:“說起來這位兮夜公主也是可憐,千里迢迢來和親,真真慘。”
韓可親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哥,你不用拿人家來逗我說話,你不就是想讓我回碧城嫁咱家隔壁那小子嗎?”
“那小子有什麼不好?家裡窮,雙親老實無用......”
韓可親真是氣急敗壞了:“家裡窮,雙親老實無用,這什麼也成了優(yōu)勢了?你還說你不是對自家親妹子不好!這叫什麼話!”
“傻丫頭你不懂吧?咱們家現(xiàn)在的條件不差,不需要你的親事來錦上添花,再說人家雙親老實,你過門了直接就當(dāng)家做主,不用受公婆之氣,這還不好?再有,兩家住得近,爹孃也不用擔(dān)心你,雙方都能互相照應(yīng)著,那小子還能到咱們酒坊幫忙,這還不好?”韓漸離說道:“最重要的是,那小子自小就喜歡你。你瞧他條件不好?可是人家勤勞氣力大,兼之還有雙巧手,能造各種新奇玩藝,不知道有多少姑娘家喜歡呢。但人家現(xiàn)在二十了,一心只等著你,連出去遇到小姑娘衝他笑他都不看一眼,遇到這樣的男子,你還不珍惜就真是傻了。”
韓可親聽得一愣一愣。
韓漸離又道:“你對嘯寒,不過是小時候的一時溫暖和好感,自己把它變成了一種習(xí)慣。習(xí)慣了喜歡。習(xí)慣了以爲(wèi)自己喜歡,其實,”他見韓可親怔怔地看著自己,放緩了神色,道:“其實你沒有自己想像中的那樣喜歡他。你想想,這十年來,你見過他幾回?加起來不過五回,而有一兩次甚至只是照過面,他連話都沒跟你說過,更別提了解了。他真正的性格如何。你又知道嗎?那傢伙有時候氣起人來。你都頂不住。要真正在一起了。你或許就會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那麼喜歡他。不說別的,要是他一直和你說軍營的事,說政事,不說這些就沒話可說。你受得了嗎?傻丫頭,你不覺得還不如你每天跟隔壁那習(xí)五鬧鬧罵罵來得暢快?”
“那,那饒雪空爲(wèi)什麼就可以跟他在一起?”
“雪空麼......”韓漸離的目光落在空無之處,他不知道自己是嘆息了還是沒有,“她會樂意和他談這些,甚至,能迴應(yīng),她膽子我還大,比我還要灑脫。”
灑脫的人。最能夠吸引不灑脫的。靳嘯寒其實就是那個極不灑脫的。
“哥,你不是喜歡她嗎?”
韓漸離笑了起來。
正在這時,策馬而來的兮夜公主看到了他們,勒停了馬,擡起頭來。“樹上的,給我摘幾個果子可好......”
她的聲音嘎然而止。
一樹青色的果子,半掩著那白袍的男子。他眉目舒揚,笑得能灼傷他人的眼。
花兮夜不知道自己被灼傷了沒有,她只是愣愣地保持著擡頭的姿勢,愣愣地看著他,他低頭看著自己,那雙眼睛是這灰暗天氣裡的亮光。
在這一霎間,花兮夜好像知道了自己爲(wèi)何在這樣的天氣還要出來,不是因爲(wèi)這裡的瀑布,不是因爲(wèi)這裡的果子,而是因爲(wèi)要遇上這個男子。她聽到自己的心以從來沒有過的速度跳動著。
然後她聽到自己的聲音:“你做我的駙馬可好?”
韓可親噗地一聲,一個不小心,從樹上摔了下來。“哎呀,哥快救我!”
韓漸離飛快躍下,堪堪接住了她,將她放下,無奈地道:“上去前就讓你小心的。”
“哈哈,不是我不小心,是......”是什麼呢?哦,對了,人家可是花朝公主啊!韓可親反應(yīng)過來,立即收起笑容,微有些忐忑地給花兮夜行禮:“見過公主!”
韓漸離沒有行禮,只是微微笑著看向花兮夜。
花兮夜的臉紅了紅,她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有這麼蠢過,怎麼會把那樣的話就直接說出來了?可是既然說了,她就不想收回去。
“免禮,”她看著韓可親:“你們是兄妹還是?”
“回公主,我們是兄妹,親兄妹,同父同妹的親兄妹!”韓可親將話咬得格外清晰,接著道:“我叫韓可親,我哥叫韓漸離,不過我哥老了些,已經(jīng)二十有六了!”
花兮夜立即道:“二十有六哪算老?”
韓可親忍不住笑了起來,悄悄地撞了撞韓漸離。
“公主,我給你摘梨子吧。”韓漸離恍然好似沒聽到她們那些話,道:“公主要多少?”
“韓漸離,我說真的,做我駙馬吧!”花兮夜堅定地看著他,說一次是說,說兩次也是說。
她對韓漸離一見鍾情了,那又如何?
一陣風(fēng)吹過來,揚起花兮夜的發(fā),那張精緻的小臉寫著歡喜,她對他笑著,嘴角的小酒渦顯得很是嬌俏可愛。
傳言說花朝公主美貌不輸若瀾公主,果然不是誇大其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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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和氏璧加更一定補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