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蕙熙伸出五根纖細(xì)的手指頭在雙眼發(fā)直,瞳孔放大,身體僵挺的我的眼前晃著,試圖叫醒不知道又神游到哪兒去的我。
毫無疑問,她成功了。
“想什么呢?”看到我眼睛重新有了生的靈動,蕙熙放下心來,轉(zhuǎn)過頭繼續(xù)在自己花花綠綠厚厚的可以辭海有一拼的書上寫寫畫畫。
“嘿嘿。”我雙手托著臉頰像白癡學(xué)習(xí)向日葵一樣看著認(rèn)真學(xué)習(xí)的蕙熙,“想起我們當(dāng)年年輕的時候,剛想到冷戰(zhàn)的那次,你就把我吵醒了。”
“冷戰(zhàn)?哪次?”蕙熙為了顯示對這種事的不在乎,或者說對我的不在乎,愣是連頭都沒抬。
幸虧我是個好脾氣,也習(xí)慣了她是這樣一個高貴冷艷的女子……
“不記得就算了,那還是我印象中你第一次生氣呢,初三時候的事了。”我大手一揚。
“初三?”蕙熙停下手中狂魔亂舞的筆,抬起頭看著我,眨了眨通透明亮的大眼睛,碎碎道:“我記得初二剛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就滿心不愉快了。”
蕙熙的一句話猶如晴天霹靂直直射入我的腦回路里,雖然知道我不怎么招人待見,但也不至于這么不招人待見吧,我那玻璃一樣的小心臟啊。
“剛開始得知要跟你坐一起的時候,覺得好幸福哦,文文靜靜成績好又可愛的女生。”蕙熙食指輕抵下巴娓娓道來:“可是沒過幾天你就開始和楊天宇互拼黃|色段子,臉不紅心不跳,真是接受不了。要不是后來一直看你人很好,我早就跟江老師提出要換位子了。”
“有么?”我做出標(biāo)準(zhǔn)造型,一只手的拇指和四指分開壓在臉頰上,用力往前一擠,臉上的脂肪瞬間堆積到一起,像小山丘一樣微微隆起,嘴巴被肉層遮住兩邊,只看到中間部分也因為周圍的形變而凸起。
“給妹子講黃|色笑話是想看她嬌羞臉紅的可愛模樣,而不是想聽她再講一個更黃的給我啊,能不能尊重一下**的職業(yè)啊。”
單曉洛身著黃色T恤,袖口領(lǐng)口都嵌入白邊,簡單大方,端著杯奶茶,吸管咬在嘴里,猛吸了一口。
“楊天宇之前總是跟我抱怨這句話。”單曉洛坐在位子上扭頭看著我。
“我現(xiàn)在不是好多了。好久沒說過那種段子了。”我小聲嘟囔著。
“是啊,你都升級融會貫通在日常對話里了。”單曉洛咬著吸管,收拾著自己的書桌。
蕙熙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現(xiàn)在連我都聽習(xí)慣了,雖然說不出口,但是已經(jīng)對你說沒有任何反感了。”
“怎么說的我還要對你感恩戴德似的。”我松開了捏著臉的手,伸頭繼續(xù)問蕙熙:“怎么從來都沒聽你說過?你是不是經(jīng)常偷著生我氣啊……”
這句話或許著實驚到了蕙熙。蕙熙臉慍的微紅,眼睛瞪的老大,只看了我一眼,火苗就快要從瞳孔以空氣為介質(zhì)直燒到我身上了,接著扭過頭,收拾收拾書離開了我旁邊的位置。
病從口入,禍從口出。我目送著蕙熙的離開,不自覺地向下撇著眉毛和嘴角,此時此刻真想抽自己幾個大嘴巴子,如果我不是怕疼的話。
“你什么時候能學(xué)會,不想到什么就說什么,豬妖?”單曉洛用筆桿子輕敲了下看著蕙熙的我的頭。
我收回眼神,無奈又委屈地看著單曉洛:“交給你了。”
單曉洛身上洞察人心體貼入微的能力我是不得不佩服的五體投地,在你最需要的時候戳中你內(nèi)心最柔軟的地方,這種男人恐怕沒有哪個女人抗拒的了,單曉洛的異性相處能力向來不容小覷。
而作為他“好哥兒們”的我,(ps:雖然這個“好哥兒們”是我自封的,而且只在我需要他出馬的時候生效。)最擅長的就是在別人的創(chuàng)傷處“唰”的一下撕掉傷疤,對著血淋淋地傷口誠心地吹口氣,再小心翼翼地撒把鹽。
這時候單曉洛需要做的就是,大發(fā)善心地把我拉開,對受傷人關(guān)懷備至,幫我料理后事。這,或許就是取長補短的最佳拍檔吧。每每聯(lián)想及此,不禁臨表涕零,自豪地拍了拍胸口。
“你又干嘛呢?”單曉洛看著我自我陶醉的樣子問道。
“展現(xiàn)我對你的感激之情啊。”
單曉洛伸著頭仔細(xì)打量著我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撇了撇嘴:“我怎么看著像在默哀……”
“切。”我立刻收回了友善的表情,“狗咬呂洞賓。”
我翻了下眼皮,半站起來,伸著身子,湊近了單曉洛一些。
“哇。”單曉洛瞥見突然靠近的我,猛地往后一傾。
“哎呀,都是千年的修行跟我還裝什么純情啊。”
我對單曉洛的反應(yīng)甚是不滿,繼續(xù)努力地向前伸著脖子,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效果并不理想,于是對著眼前一臉防備的人勾了勾手指頭:“過來過來。”
單曉洛瞄了眼我蕩漾的手指,又瞄了眼我的臉,心不甘情不愿地擺正身子,靠近了我一些。
“我講黃色段子,真的會那么囧嘛?”我五官糾結(jié)擰巴到一起,尷尬地小聲說道。
“不然你以為咧?”
“我以為?我以為只是笑話啊,可是真的很好笑啊,包袱經(jīng)常比一般的段子高明很多。”我一臉認(rèn)真。
單曉洛裝模作樣地回想了一下,輕點了下頭:“嗯。”
“嗯什么啊。”我用力拍了下單曉洛的肩膀。
“你這么想,別人不這么想啊,還有你這一臉認(rèn)真的表情……”單曉洛無奈地?fù)u了搖頭:“根本就不搭調(diào)好不好,讓人想指責(zé)你都下不去口。”
“那是你們自己齷齪好不好,就不能當(dāng)成普通的笑話啊。”
“都像你這么想,黃|片|黃|書|色|情|網(wǎng)站都不用禁了,讓大家娛樂一下。”
我鼓著嘴撓了撓頭。
“那你當(dāng)時怎么不告訴我?真不夠意思。難道就能放手看著讓自己的朋友在自毀形象的道路上越走越遠(yuǎn)嗎?”
“自毀形象?”單曉洛眨了眨眼睛,一臉迷惑:“我不這么覺得啊,你在我心里一直都那樣啊。”
我立刻抽起桌上的書作勢要砸去,單曉洛揚起胳膊擋住。
“再說……”正在我們僵持在這個姿勢的時候,單曉洛繼續(xù)說道:“我們什么時候成為朋友啦?”
“單曉洛你怎么不去死一死啊。”我用盡全力將手上的書向下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