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輝不知道,秦凡說的這個話,是不是知道他做了什么?還是在暗示什么?
“我怎么不知道?”
劉輝很快冷靜下來,冷笑道,“是他陳世安能力不行,看走了眼還不愿意承認,別人不笑話他笑話誰?”
“老師能力確實不行,不過不是在看寶物方面,而是在看人方面。”
秦凡看著幾乎跳腳的劉輝,神色冷冷的道:“否則怎么會如此眼拙,是人是畜生都要撿回家當弟子?”
這話一出,劉輝徹底被激怒。
“好!我算是明白了,秦凡,你這是看不得他陳世安落難,特地找我出氣來了是吧?”
然而他越是生氣,秦凡卻越是冷靜,只聽他慢悠悠的繼續說道:
“出氣有什么用呢,都說了,我是來找你求證一件事的。”
劉輝以為他說的又是一開始那個話題,就是質疑陳世安為什么要收他為徒,正要發怒,就聽秦凡道:
“我想來看看,你這人究竟何德何能,為什么老師明明什么都知道,卻又什么都不愿意說?”
劉輝手上一抖,手邊的茶水猛的一下撒了出來。
“秦凡,你什么意思?”
秦凡冷笑道:“劉大師,你這是把誰當傻子呢?老師為人和善,十幾年蝸居在南山市沒得罪過什么人,怎么一來青山城就被人給算計了?”
劉輝怒道:“你信口雌黃,沒有半點證據的事憑什么說是我做的?”劉輝越說越有理,“再說了,你憑什么就說他陳世安無辜?”
“憑他是我的老師!”秦凡嘲諷的看著劉輝道,“而我,尊師重道!”
“哼!”劉輝冷笑,“你以為所有的師父都是好的嗎?看來又是一個被陳世安那副道貌岸然的樣子騙了的人。”
“騙?”秦凡好像聽到了什么笑話一般,不可思議的問劉輝道,“你悟性不夠,單只是跪地求一求老師就收你為徒,你說這個叫騙?”
秦凡嘲諷道:“劉輝,你是四五十歲,不是四五歲,難道不明白,在現如今這個社會,不是你跪一跪就會有人對你心軟的。”
劉輝咬了咬牙,反駁秦凡道:“那是因為他需要有人襯托他的好,為他的那些弟子找找自信。”
秦凡冷笑道:“老師是有多閑著沒事干,在自己已經名聲大噪的時候還需要找一個撒幣來襯托自己?”
劉輝聞言,剛想動怒,就聽秦凡又道:“算了,換一個,你說老師騙你,那他怎么沒在第一時間知道是你的時候就揭穿你,而是心灰意冷遠走他鄉?”
劉輝一怔,不敢置信看向秦凡道:“你什么意思?”
“劉輝,你這是已經眼盲心黑到連話都聽不明白了嗎?”秦凡冷笑著一字一句解釋道,“我說,老師他明明知道,是你在拍節目的時候把真畫換了,拿一副假的給他鑒定,他也不揭穿你?”
劉輝這下是真的再冷靜不下去了,他幾乎外厲內荏的怒吼道:“秦凡,你憑什么冤枉人?什么真畫假畫的,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你是有多低估老師的能力啊?”
秦凡道,“實話告訴你吧,老師在鑒寶節目結束之后,在后臺就遇見了那個送畫鑒定的收藏家,只一眼,老師就知道,那個人手上的畫才是真的,他被人算計了!”
這一段自然是秦凡編的,但與真相也相差不大,最多就是對陳伯的能力夸大了些,不過陳伯這種真正做學問的鑒寶學者,這份夸贊他受之無愧。
劉輝聽到這里只覺得心臟都要跳出來了,如論如何他也沒想到,原來他得意了那么久的局,從一開始陳世安就知道。
秦凡看著劉虎,繼續道:“那個時候,跟在老師身邊的人是你這個徒弟,他被引開的時候看守藏品的也是你這個徒弟,就連上臺前最后一個碰過畫的人也是你,你說,不懷疑你懷疑誰?”
這最后一段話宛如一擊敲在劉輝心臟上的重錘,他連腦子都是嗡嗡嗡的,這下是真的完全相信秦凡的話了。
陳世安原來真的知道畫被換過了,也知道就是被他換的,因為秦凡說的,甚至連細節都能對得上。
陳世安腦子里亂的厲害,一會兒是這件事會不會被陳世安說出去,一會兒又是如果這件事被人知道,那自己就徹底完蛋了。
但隨之而來的就是惱羞成怒,陳世安既然一直知道,那自己這些年豈不就跟個傻子似的?
秦凡看了劉輝一眼,又說道:“你說,是不是很奇怪,你這人,天賦不好,品德不行,他為什么還會那么用心的教導你,最后卻成了一出農夫與蛇的故事呢?”
劉輝正在氣頭上,一腔怒火無處發泄,聽了秦凡話,當即就炸了。
“用心?”
劉輝像是聽了什么天大的笑話一般:“如果用心他會那么區別對待?他會私底下給他那些所謂的天賦徒弟開小灶,然后再讓他們來嘲笑我?如果用心,他用得著每次看見我的時候都唉聲嘆氣,好像我給他丟了多大的臉似的?”
秦凡問道:“你口口聲聲老師給別人開小灶,是親眼看見了?”
“沒看見又如何?”劉輝冷笑,“我從來都不相信什么看不見摸不著的天賦,同樣都是人,他們能學到的我憑什么就學不會?若不是陳世安背著我教了他們,我用得著活成了別人口中的笑話?”
秦凡覺得,劉輝這樣的人,心里的陰暗面是沒有底線的,不管別人說了什么,他永遠只承認自己認定的那一部分委屈,好像全世界都欠了他似的。
這些憤怒劉輝顯然是憋得狠了,說起來什么也顧不得了。
“你知道別人是怎么說我的嗎?”劉輝咬牙切齒的道,“說他陳世安家里養的一條狗都比我像個鑒寶師!”
當時那人說這話時的屈辱,劉輝至今還歷歷在目。
劉輝很急,說上頭了完全停不下來,怒笑道:“對,那畫是我換的又如何?他陳世安不是看不起我嗎?我就是要讓他嘗嘗,被一個自己看不起的徒弟親手拉下神壇的滋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