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婷是真擔心,她有個混社會的哥哥,對城市的黑暗面比山娃要了解的多的多。山娃,一個農民家庭來的普通中專生,一下子惹上這么多事,隨便那一個都能要了他的命。
“看情況吧,走一步算一步好了,你哥有他自己的事情忙,我看你很討厭你哥的樣子,就別跟他說了,我們的事我們自己來就好了。”山娃想了想對夏婷說,倒不是覺得夏俊幫自己多丟人,在這樣一個大城市,一個沒權沒勢的普通人,被人幫忙不丟人。他知道夏婷和夏俊不和,不想讓夏婷為難。
“你是覺得欠我人情吧,你都說我們了,就沒這見外的必要,你別覺得有什么對不起我的,把我當林旭對待就好了,我們是兄弟,如果真有麻煩你說一聲,我跟我哥說,我們是不和,可他畢竟是我哥,上次他還跟我說,感覺你不錯。”夏婷說著摟著山娃的胳膊向學校走去。
山娃回頭看著夏婷,笑了一下。兩人很大方的進了校園,山娃已經不再是那個山娃,跟劉香有了那次之后,他對女人有了一點的了解,如今跟夏婷這么近,他也不會覺得尷尬。不管他們兩個如何想,在外人看來,他們是一對情侶。
一輛白色的奔馳轎車停在了教學樓下,車牌號H后邊5個6,眼尖的夏婷驚訝地看著車,對山娃說:“什么大人物到我們學校來了。”
山娃對車牌和車的概念到如今還不是很強,只知道這車叫奔馳,至于價格和號碼代表著什么,他就一無所知了:“不就不輛車嗎?你就能看出來是個大人物。”
“笨蛋,你不懂啊,在這個城市,用這種車牌的人,那是上等人,上上等人,你想想看,一個城市這么多車,連號會有多少?”
“有道理,你知道的還真多。”
不遠處的二樓的老師辦公室里,劉香看著夏婷和山娃兩個親切的樣子,皺了皺眉頭,表情平靜,心里卻有點說不出的感覺,很茫然,這種茫然除了山娃還因為一個人,一個追不到自己,反而要自己還錢的人。
這時候,一個比她看上去年齡要大一兩歲,大家小姐打扮的女人走了進來,女人長長的睫毛,溫婉的笑容,淡而自然的妝容。披著一件名貴的貂皮坎肩,據說是她父親拖人給她花了大價錢買來的,百分百的純貂皮。豹紋毛衣,緊身牛仔褲,一雙精致的牛皮色高跟靴,她的打扮把她的身材襯托的相當完美和高貴。
大家閨秀的高雅氣質,用妖冶形容這樣的女人一點都不為過,那雙眼睛晶瑩剔透,卻給人一種很銳利的感覺。她看著劉香的背影,嘴角劃過一絲笑意,坐在了沙發上,翹起了二郎腳,輕輕地晃著,繼續打量著望著窗外出神的劉香。
劉香看山娃和夏婷向自己的辦公室望了過來,急忙回了頭,這才發現身后的女人。她疑惑地看著眼前的女人,女人同樣看著她,三秒不到的時間,劉香低下了頭,這女人的高貴氣質瞬間壓倒了經世不深的劉香。
“你叫劉香?這里的老師。”女人終于開了口,風輕云淡地笑著。
劉香點了點頭,被女人看的不自然的她都忘記了問女人是誰。“在這個學校怎么樣,生活各方面還習慣吧。”女人問道,很關切的樣子,像極了好久不見的老朋友。
女人的親切自然,讓劉香也放開了一些,笑容有些不自然:“還可以,請問你是?”
“我叫同敏,聽安寧常常提起你,我路過來看看,果然是個美女,坐,坐下來我們聊聊,沒想到這小學校還有你這樣的美女老師,真是難得一見啊。”
同敏說著示意劉香坐下,反客為主的姿態,語言中聽不出強勢,劉香感覺到這是一種諷刺,卻從女人的笑容中尋不出一絲痕跡。
聽到同敏說安寧兩個字的時候,劉香又一次加倍的不自在起來,氣氛也顯得比之前更為尷尬。劉香早就聽說過同安集團總載千金是個美人,而且在海外留學,拿過心理學和經濟學雙學位的人物,這種人對于她這個普通大學出來的大學生,簡直就是神話。
這時她的小腦袋有種缺氧的感覺,他弄不明白堂堂同安集團總裁的千金海歸,未來同安的掌舵人來這里干什么,為什么對毛安寧的稱呼會是如此親切。毛安寧是個什么樣的人物劉香知道,同安集團人事部一個普通管理人員而已。她的心里有很多個問號。伴著這些問號,她順從的坐了一下。
“我聽說你以前在你們學校是校花,后來在L市一中任教,覺得沒什么前途來了這里是吧?”
劉香點了點頭。
“這樣好,做人就應當有點想法,做女人就應當更有想法,出來闖蕩才對,我也是不想按照我爸的想法,不想在國內讀書,所以才去的國外,拼了幾年,算是有點成就,如果當年聽我爸的,我就沒有今天,噢,你看我,又說自己的事了。說說你吧,你這么漂亮,又這么有想法,在這個小中專太委屈了,有沒有想過做點別的。”
女人說著,很是關切的樣子,一點沒有大家小姐的架子,也無法讓人分清眼前的人是敵是友。
“三流小城市學校出來的學生,現在滿大街都是,一抓一大把,出來的時候沒想那么多,以為外邊的世界很好,現在倒是不覺得。能這樣生活我覺得已經挺滿足了。”劉香很老實的說著,L市在華夏不過是個三流城市,L市出來的大學生,能在L市當老師,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可是劉香卻選擇了另一條路,她現在覺得有點后悔,可有時候又覺得不后悔,人一旦經歷了一些事后往往會相信命運。
“你要是滿足就不會來HF市了,你會在L市待著,不過我相信你一定會后悔的,城市越大水就越深,公司大了水也就深了,特別是我爸的這種產業,水就更深了,我又說沒用的了,我聽安寧說,你欠他的五萬塊錢,有沒有準備好,我幫他帶過去。”女人柔聲細雨的說著,讓人一點都感覺不到她是來討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