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火車車廂上暢談了一晚。
侯武德老人很是開心的拍著葉辰的肩膀，他說他見到過不少年輕的修行者，修爲低下的不少，天才級別的也有，那些人，盡皆是高人一等的模樣，不受教。
遇見葉辰，老人很是欣喜，說了很多話，說了很多他想要對年輕修行者想要說的話，年輕的修行者是未來修行界的關鍵，要是未來是那些世家所調教出來的，趾高氣揚的後代，那麼，估計修行界離沒落也不遠了。
古老的訓言將要遺忘，一切化作功利化，若是，能出個傳奇式人物，整理下修行界，把修行界領上正軌，這是，侯武德老人想要看到的。
他而今能做的，僅是向年輕人傳遞這樣一個願望而已。
靈依從睡夢中醒來，已經是薄霧濛濛的清晨了，靠在葉辰胸膛上，靈依有點不好意思，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抱住了葉辰的腰，趴在他胸膛上睡了一晚上，還好葉辰沒有醒，靈依鬆開手，想要離開葉辰的胸膛，卻發現，葉辰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搭在了自己的腰間，攬住自己的腰。
一時間，靈依左右爲難。
葉辰真的睡著了嗎，答案自然是否定的，見靈依醒了，葉辰也睜開雙眼，撤開攬住靈依腰間的手，趁機摸了一把，結果，靈依的臉陰沉了老半天。
接近中午的時候，列車緩緩停靠在了道格拉市的站臺。
牽著靈依的手走出站臺，葉辰揮手朝人羣裡一個孤絕的身影道別，那道人影揚揚手，消失在人羣裡，這讓靈依一陣詫異，葉辰在道格拉市有熟人嗎。
海拔四千多米的西南省，省會，道格拉市，更是處於四千多米的高處位置，這裡集結著西南省最爲繁盛的文化，歷史建築成羣，古時候的人認爲越高處，則越接近神明，所以，選擇在了高處建築城市。
空氣有點稀薄，天空一片湛藍，澄碧如洗，遠處矗立天穹的雪山在太陽的照射下，如人間仙境一般。
“需要去哪裡，大概需要多久，要不要洗個澡？”
昨天沒有洗澡，葉辰怕靈依有點受不了，話說葉辰都已經到達道格拉市了，竟然還不知道要去哪裡，這麼被動還是第一次。
“這裡。”
靈依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張道格拉市的地圖，往滿是白茫茫的地方畫了一筆，那裡，足足距離道格拉市有一百公里的模樣，且，是直線距離，估計要翻過幾座雪山才能抵達。
“好，知道了。”
葉辰伸手叫來一輛車，開出道格拉市的郊區，然後，葉辰與靈依一起步行，今天是鬼節，道格拉市裡沒有什麼氣氛，路過幾個村子時倒是有些那種節日的感覺。
走得很慢，但是，很快，爬上一座覆蓋著白霜的山頭，朝前方看去，沒有了人煙的蹤跡，重疊的高山，白雪緩緩覆蓋而來。
氣溫開始下降，葉辰從空間戒指裡掏出一件羽絨服給靈依穿上，然後蹲在地上。
“上來。”
葉辰一副要背靈依的模樣。
靈依糾結一會，趴在了葉辰的背上。
托起靈依的腳，站起身來，背後一片溫暖與柔軟擠壓著，葉辰感覺怪怪的。
“換個姿勢。”
葉辰說著，把靈依放了下來，橫抱在胸前，託著靈依的雙腳與脊背，葉辰微笑著。
“待會速度會很快，你要抱穩。”
靈依本來話就不多，而今更是陣陣失語，擡起雙手，緊抱著葉辰的脖子，她的眼睛看去的地方，只有葉辰的臉頰。
“呼！”
葉辰的身影消失原地，遠處山頭上掀起一片雪花。
渾身一動，靈依感覺是在以一個不可思議的速度前行，她扭頭想要看看前方，但是，被葉辰伸來的手擋住視線。
即便是以葉辰如此的速度前行，抵達靈依所勾畫的地點後，天色已經黑暗下來，時間很早，不過是五點多的模樣，但是，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話說，你當初拉我來是考慮到我的速度還是怎麼樣，以你估計需要走上個兩天。”
抵達一片白茫茫的區域，葉辰把靈依放了下來，這是一片山谷，兩座山間的谷地，積滿了一尺來深的白雪，黑暗的夜空風聲呼嘯，眼前黑色與白瑩瑩的雪山交融在一起，極爲的怪異。
“一星期。”
靈依站在雪地上，忽然說了個詞。
“你自己走要一星期？”
葉辰一驚，靈依這傢伙做事也是不考慮後果，不過，貌似自己之前沒有問靈依要去哪裡，是靈依說要去，然後，自己便答應了。
“東西。”
靈依簡潔的伸手朝葉辰要自己的東西。
“哦。”
葉辰從空間戒指裡掏出了靈依之前打包好的旅行袋，交給了靈依。
靈依從旅行袋上摸出一個東西，像是個指南針，朝山谷一處前行。
這一舉動弄得葉辰莫名其妙，雖然抵達了靈依的目的地，但是，靈依來這裡幹嘛還是個謎，見靈依緩緩前行，葉辰只好跟了上去。
來到山谷一處，一塊石壁下，堆砌著厚厚的白雪，葉辰恍然明白了，知道白雪後面，又是塊石頭，石頭堵住，是個山洞，和普興市老城區那邊的地方一樣。
話說，靈依和爺爺就是一直住在山洞裡嗎，靈依是山洞裡長大的姑娘嗎。
和靈依一起掀開白雪，挪開一塊石頭，一處窄窄的石縫出現在眼前，黑乎乎的，靈依毫不猶豫鑽了進去，葉辰隨後進入，不忘拉回石頭堵住石縫。
裡面有味道，淡淡的，不曾散去，是老殺手與靈依的味道，果然如此。
黑暗中，一道熒光亮起，這裡放置著照明使用的燈。
很是寬闊的一處山洞，估計靈依和老殺手在這裡住了蠻多個時日，山洞一邊堆著乾草，鋪著地毯，摺疊放置著棉被枕頭，另一邊則是放置著桌子，竟然還砌了一個竈臺，用來生火做飯吃。
靈依空出一個袋子，跑外面提回來一大堆雪，倒進鍋裡面，拿起旁邊的乾柴生火，煮著一鍋熱水。
“你看著，我出去下。”
靈依拎著那個旅行袋，說了句，走出去山洞，估計，她此行的目的就是她出去的這一趟了。
葉辰點點頭，沒有說話，等靈依離開好幾分鐘後，循著靈依的氣息，葉辰跟了出去。
翻過山谷的一座山頭，靈依就在隔著一座山樑的山谷裡，那片山谷裡，也是白雪鋪就，但是，密密麻麻矗立著，一塊塊石碑，石碑不平整，但是，都是人爲立下的，紮根在白雪下的泥土裡，一道道石碑，盡皆是無名碑，沒有一個文字在上面。
葉辰觸目驚心，足足有數百塊無名碑，排列得整整齊齊，這裡不是亂葬崗，這是是雪山深處的一個陵園。
葉辰沒有走下去，在山脊上看著靈依，靈依拭去兩塊較爲光潔石碑上的積雪，喃喃說著什麼，然後，在兩塊光潔石碑的旁邊，她拿出袋子裡的東西，其中一把是嶄新的鏟子，靈依掀開積雪，開始挖掘積雪下被凍得硬邦邦的泥土，靈依的不遠處，雪上躺在一塊光潔的石碑。
葉辰看懂了是怎麼回事，沒有下去幫忙，即便雪地裡那道嬌柔的身影是多麼的柔弱，但是，葉辰相信，她有足夠的力氣與毅力。
退回山洞，葉辰需要做的是把雪燒成滾燙的沸水。
當鍋裡的水翻騰了三次，葉辰把山洞裡盛水的木桶都灌滿了熱水之後，靈依終於回來了。
靈依低著頭，沒有說什麼，解著自己身上的衣服，估計是要洗澡。
葉辰退出山洞，走上剛纔的那道山脊，那邊無名碑擁簇的陵園，多了一塊新的石碑，石碑上依舊無名。
白雪覆蓋的無名陵園，飄散著黑色的灰燼，那是鬼節裡，給逝去之人送去的東西，灰燼在疾風中飄蕩，越升越高，最後消失不見，很多人相信，那些東西，就這樣，被送到了另外一個世界，傳到了想要寄託的人手上。
回到山洞裡，靈依洗完了澡，躺在了一邊，蓋著厚厚的棉被，沉沉睡去了。
看看自己燒得幾大桶水，葉辰笑了笑，脫下衣服，走到一處掛著簾子地方，開始洗澡。
洗完之後，葉辰穿好睡衣，躺在了靈依旁邊，拿起旁邊一條摺疊著的棉被蓋了起來。
萬籟俱寂，靜謐得不像是這個世界一般，葉辰無論是睜開眼還是閉上眼，看見的都是一片黑暗，令人暢想的黑暗，萬萬沒有想過，黑暗竟然能給人安謐的感覺。
就在葉辰思維極爲活躍的在黑暗跳動著，旁邊的靈依忽然掀開被子，鑽進了葉辰的被窩裡，抱著葉辰的手臂，頭埋在了葉辰的胸前。
“這是，儀式。”
黑暗裡，靈依小聲說著。
葉辰大腦裡恍若火山噴發一般，他能感覺到，被窩緊抱著自己的靈依，渾身一絲不掛，什麼都沒有穿，光滑粉嫩的皮膚緊緊挨著自己。
葉辰頃刻間血脈賁張，緊緊抱住靈依。
“不要，不要……”
感覺到了葉辰血脈的賁張，獸性氣息的爆發，靈依驚恐的在葉辰懷中顫抖著，低聲飲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