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往年一樣,監察院放出風聲,今年依舊謝絕任何人以任何形式觀摩比賽,惹得外界人士不滿的情緒愈發高漲。
不過關于這一點,監察院依舊我行我素,絲毫沒有松口的意思。
之前的輪回小組賽,全部安排在地下室里進行,而淘汰賽則是放在了監察院后院的露天武臺上。
這個露天武臺是個方形,邊長五十米,大約有尋常學校的半個操場那么大。四周的座位并不多,最多也就坐下百十來人,與楚天在學院里看到的規模浩大的競技場完全不同。
而此刻武臺上的姜昱與葉子龍,已經僵持了一刻鐘之久。
與之前幾場不同的是,葉子龍一開局沒有使用大開大合的霸道路數,而是與姜昱在準道上一較高下。
姜昱防守之穩,讓臺下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就連別院的參賽選手,也在為他拍手叫好。而在霸道上威名赫赫的葉子龍,在準道上依舊天賦不俗,也讓眾人忌憚不已。
姜昱心中沒有一絲僥幸的心理。
兩人僵持不過一刻鐘,雖然一時難分高下,但還未被逼出真正實力的葉子龍,顯然已經勝券在握。
姜昱苦笑一聲。一刻鐘他堅持得住,但半小時、甚至一小時之后呢?
聽霍寶院長說,楚天與李彥超難分高下的那一戰,最后比拼的反而是體力和精神力,而楚天在這方面竟比李彥超更勝一籌,也讓許多人生出疑惑之心,只道楚天的天賦的確是與眾不同。
姜昱自知在這方面比不過楚天,更比不過以霸道著稱的葉子龍。
但他絕不能輕易認輸。
一旦輕易認輸,他就相當于給楚天、謝少安二人開了一個頭。如果打不過就要認輸,如果怕受傷就要認輸,那么習武的目的又究竟是為了什么呢?
似乎看出了姜昱的心思,葉子龍突然開口說道:“你不想認輸?你要知道,我在小組賽上,將三個人打成重傷,至今還有兩個人躺在病床上。”
葉子龍不說話還好,這一開口,孫紀昀頓時坐不住了,不顧賽場規矩便要破口大罵。吳用立馬呵斥一聲,孫紀昀這才忍住怒意坐了下來。
坐在一旁的孫紀生臉色也不好看。
反觀盛世學院,則是一副眼觀鼻鼻觀心的姿態,似乎對葉子龍的這句極具挑釁的話沒有一點感覺。
姜昱搖了搖頭,繼而說道:“還請子龍多多指教。”
葉子龍眼中厲芒一閃而過,卻是神色平靜地說道:“好好好!我倒要看看,以防守著稱的姜昱,能扛得住多久?”
坐在武臺東面座位上的吳用看到此景,心中一跳,轉頭看向衛山海,見他也是少見地皺著眉頭,腳步輕盈地走了過去,壓低了聲音說道:“老衛,你這寶貝徒弟不會是入了霸道,就迷失在絕對的力量中了吧?”
同在東面位置的衛山海心里一噔,卻是搖了搖頭說道:“不會的,葉子龍這孩子心思細膩又極有分寸,之前雖說打傷了幾人,但都沒有性命之憂,就能說明他一切正常?!?
吳用仍是有些擔憂,不過只是看了衛山海一眼,便重新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時間之短,似乎兩人不過只是問了一句好罷了。
衛山海本以為是自己多心了,沒想到就連吳用都看出了葉子龍的不對勁,這才重視了起來。
這種不協調感,究竟是什么呢?
至于吳用說的迷失在力量之中,這也是逆組織賴以生存的手段。絕對的權力和絕對的力量,都能讓人上癮,就如同吸毒一般。在正常世界中,很多人都無法觸碰到這兩樣東西,但逆組織卻可以給他們想要的一切,就算是耗去一般的壽命,也在所不辭。
只要能享樂到中年,這些壽命又算得了什么?
逆組織如同野草一般,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并非只是靠蕭憶興這樣的人就能撐得下去的。
衛山海不禁有些愣神。
他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對葉子龍放之任之,自以為葉子龍能夠憑借自己的力量在武道上勇無直前的呢?
原本他以為這個很熟悉的年輕人,如今看起來卻是如此的陌生。
武臺南面位置的謝少安和楚天對視一眼,均看到對方眼中的擔憂。他們兩個怎么也想不到,往常溫和的姜昱,今天卻是擺出一副不死不休的固執樣,似乎用行動在告訴他們,絕不能輕易認輸。
楚天頓時心中不安了起來。
這種感覺十分糟心。
但他只能看著姜昱在葉子龍狂風暴雨的攻勢下,一步也不退縮,似是要找出葉子龍的一絲破綻,卻沒辦法干預比賽。
不得不說,葉子龍的招數環環相扣,如同漲潮的海浪永不停息,而姜昱就像一個卑微到難以看見的打潮人,在大海面前微不足道,卻巍峨如山。
然而這樣的局面并沒有維持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