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龍呵呵一笑道:“楚天,看來這一場是你贏了。這李當興心志不堅,和葉家根本不是一路人,偏偏又勉強自己,這場生死之斗,蔣晨是贏定了。”
楚天不置可否,卻是對葉子龍的行徑百思不得其解。
“他為什么非要我在這里陪他看這些比斗呢?難不成他是想和我堂堂正正地打上一場?”
楚天雖然猜不透葉子龍心中所想,但想來眼下反正無事,還不如好好看看這些前輩們的比斗,尤其是像這樣毫不留手的生死之斗,在現今里可謂是少之又少。
哪怕武道宗師創出如何厲害的拳法,也不可能一蹴而就,小宗師境界不過只是剛剛起步,到了大宗師返璞歸真的境界,才算有所成就,但要再上一步,達到武破虛空的無上大宗師境界,卻是極難。
楚天融匯快準狠三道,眼光本就毒辣得很,此刻看到蔣晨和李當興風格迥異的拳法,不免在心中相互印證,以完善自家獨創的拳法。
葉子龍亦是聚精會神地看著,很難想象他在眼下這種情形,竟還有鉆研武道的心思。
蔣晨只當林國立是唯一的旁觀者,哪知道還有兩個人正在觀摩他們的生死之斗。不過就算他知道,也不影響他穩扎穩打的想法。見李當興強振精神,仍是打得毫無章法,蔣晨心里一嘆,看破他拳法中的空當,抓準時機直接將他打倒在地。
他與李當興相識二十多年,自然對他熟悉異常,知曉對方善惡只在一念之間,卻是左右徘徊,不知自己該如何抉擇,因此十分迷茫。
李當興被打倒在地,一時萬念俱灰,苦笑道:“我輸了,你殺了我吧!”
想起二人認識的時候,蔣晨還是個不懂武藝的少年,他卻是小有名氣,然而到了現在,蔣晨依舊在武道上高歌猛進,他卻屢屢停滯不前,李當興心中說不難受,那只會是騙人的。
蔣晨搖頭道:“你沒有輸給我,你只是輸給了你自己。”
他在李當興的褲兜里掏出鑰匙,打開了堅不可摧的鐵門,將林國立攙扶了出去。他見林國立已然被餓得瘦骨嶙峋,心里一酸,眼中不由得落下了眼淚。
林國立笑道:“小晨,老頭子我可還沒死,不許你在這里哭喪。”
他這句話本是玩笑話,但話中透出的虛弱卻是清晰可聞,蔣晨心里更加難受,卻是不敢違逆林國立,強行止住了眼淚,開口說道:“林師,我先送您去人質那邊!您好好休息一下!”
“人質?”林國立被關在牢房中,并不知曉外面發生了什么,只知道牢房中的工作人員一下子突然全都消失不見,將他一個人留在牢中餓肚子。
蔣晨邊走邊解釋,林國立聽完之后,點頭道:“葉家不動這些人質,可能是因為沾親帶故不好下手,也可能是根本不屑動用這些人質,具體如何,我就猜不透了。”
小吃了一頓的林國立恢復了一些精力,卻也不敢一下子暴飲暴食,免得傷了身。
蔣晨點了點頭,心中亦是泛起不少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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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博剛帶著小葉離開,李彥斌便氣勢洶洶地沖到方同山面前,頤指氣使道:“虧你還是優秀退伍軍人,幾百號人都被你打成這樣?”
方同山對葉博恭敬有加,對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毛頭小子卻是不可能再用之前的恭敬態度對待了,更何況李家人早就被他排到戰場最前線,現在死的死、傷的傷,李彥斌現在跟光桿司令也相差無幾,要不是顧及到李當興,方同山早就一桿子將他給斃了。
再想到葉家,方同山強壓怒氣道:“哦?要不指揮權讓給你,你來演示給我看這仗要怎么打?”
李彥斌狂歸狂,但好歹知曉術業有專攻,要他這么一個門外漢去指揮打仗,根本就是趕鴨子上架。他轉了轉眼珠,冷笑道:“這么一個爛攤子,你還想甩手給我?做你的春秋美夢去吧!”
方同山怒極反笑道:“那你想怎么樣?”
李彥斌爭鋒相對道:“我雖不才,但也有個好主意。既然我們手里有這么多的人質,隨便抓幾個,也能讓對方投鼠忌器。不知方前師長對此有什么高見?”
方同山以前在部隊屢立功勞,一路晉升到師長,卻因犯了政治錯誤被革了職,因此他最恨別人叫他方前師長,李彥斌開口要他的高見,完全只是在譏諷他。
方海生聽不下去,站起來反對道:“這不行!這些人說是人質,其實都和葉家沾親帶故的……”
李彥斌冷笑道:“那就抓那些已經戰死的蠢貨的親朋好友!”
方家兩父子心里一驚,繼而面露怒色,惡狠狠地盯著李彥斌。
他們均沒想到,李彥斌竟是如此心狠手辣,不念舊情,為了自己能夠獨善其身,不惜用上令人可恥的做法。
卻聽外面一道聲音傳來:“堂哥,這決計不行!這樣做人心也就散了!”
李彥斌轉過頭去,冷笑道:“李彥超,我還要你來教我?還有,在外面要叫我李家主!你不在前線殺敵,跑回后方大營,難不成是當了逃兵?”
李彥超忿然道:“李家主,我是來向方先生匯報情況的。”
李彥斌滿不在乎地聳了聳肩道:“既然如此,那就請便吧!”
李彥超冷哼一聲,便走到方同山的面前,剛行了一個軍禮,卻聽后面“砰”的一道槍傷,后心一涼,繼而不可置信地轉頭看向自己的這位堂哥,隨即倒地不起,鮮血直流。
方同山父子見到這一幕,登時呆愣原地,一時想不通李彥斌在弄什么花樣,只在心中暗道:“難不成這家伙是臥底不成?”
李彥斌察言觀色,一下子就明白他們兩父子在想些什么,冷笑道:“這小子不僅反對我的提議,還做了逃兵,極有可能是對方的臥底!他武藝高超,我擔心讓他跑掉會后患無窮,所以這才先下手為強,將他擊斃。”
方同山愣了半天,這才回過神來,憤怒道:“他真是來和我匯報情況的!你……你……你連你的族弟都不放過……你還是人嗎?”
李彥斌故作訝異了一下,隨即道:“真是這樣?可是我前些日子見他鬼鬼祟祟的,想必就是在做臥底該做的事情。對面那些人來歷不明,很有可能就是我這堂弟搞的鬼!”
欲加之罪,又何患無辭?方同山見他如此狠辣,只是忌憚李彥超將來在武道上的成就會高過他,便狠心將他殺死,頓時一陣心寒。
李彥斌幽幽一嘆道:“我也沒想到,他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好在我及時發現,這才避免更多的禍端。對了,這小子既然極力反對我的提議,說明這提議還是有可取之處的,不知方前師長如何作想?”他話雖這么說,心里卻是暗爽自己終于除掉了李彥超這小子,讓自己再無內憂之慮。
方同山不禁打了個冷顫,隨即想起葉博的話,這才開口說道:“葉大長老已經有了安排,會在下午時分和我們一起突襲敵方……”
李彥斌不曾聽到過葉博的安排,聽到方同山這么說,不禁皺了皺眉頭,隨即啞然失笑道:“看來是我畫蛇添足了啊!既然葉大長老早有安排,那我也就不再自作聰明了。”
方同山見他這么輕描淡寫就將話題扯了過去,心中頓生鄙夷之意,卻也不敢拿命去賭他捉摸不定的性情,只是淡淡說道:“不知李家主是否還有別的什么事情要交待的?”
李彥斌聽出他話語中的敷衍和送客之意,登時心中大怒,恨不得一槍要了他的命,稍稍猶豫了一下,卻是笑嘻嘻地說道:“那我就在府上等候方前師長凱旋歸來。還有,我這堂弟雖然大逆不道,但畢竟身份尊貴,還麻煩方前師長叫人好生安葬。”
方同山冷冷地應了一句,目送他離開,啐了一口道:“什么人哪這是!虧我還以為此人可以結交,沒想到為了自己,什么事都做得出來,親手殺死自家堂弟不說,還對李家人不管不顧,來了這么久,有問過一句李家子弟的傷亡嗎?”
方海生搖頭道:“他這么做,只是為了不讓葉家忌憚他李家的勢力罷了,不過一代家主做成他這樣的,的確少見,真是毀了李家千年的名聲。”
方同山看了一眼李彥超,輕嘆一聲道:“可惜這么一個好胚子啊,日后的武道成就未必就輸給謝少華他們。”
李彥超雖然話不多,但為人耿直,與朋友向來推心置腹,比起李彥斌這種兩面三刀又目中無人的家伙不知好到哪去,是故眾人皆不喜李彥斌,哪怕李家人亦是如此。此刻見他凄然死去,方同山父子怎不哀嘆惋惜?就算李彥斌不說,他們父子也會好好安葬李彥超的遺體,只是此刻尚在交戰之中,人手嚴重不足,橫飛的子彈又不長眼,一時半會也沒辦法妥善安置,只好將其與其他戰死之人暫時放在一起,等待日后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