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度這話,對于朱漆來說,信息量極大。
一是說他可以收徒了。
他能收徒,便代表著虛度正式承認了他,這就是親傳弟子,這很重要。
要知道虛度可是丹道大宗師,成為一個大宗師的親傳弟子,那不只是榮耀的事情,更是一份軟實力,俗話說得好,頭科下家無拉科,強將手下無弱兵,其實就是這個道理。
本來朱漆有時候還在忐忑,怕虛度看他丹道進境太慢,只肯收他做記名弟子,不肯收為真?zhèn)鞯茏樱F(xiàn)在倒是將心完全放了下來。
而虛度這句話還透露出來一個重要的信息,那便是剛剛那一句,道鉉教要發(fā)展,丹堂的壓力很大,這話就證明了之前朱漆的猜測。
道鉉教廣收信徒傳人了,這樣一來,丹堂接觸到的靈藥那將是海量的,這便為他丹道的晉階提供了有力的保障。
所以他怎么能不激情澎湃。
“師父,這是這段時間,丹堂掙到的錢,請您查收。”朱漆雙手將一個銀行卡遞到了虛度的面前。
虛度卻并沒有收,而是拿出了幾張紙,上面寫著好幾種丹方。
而這幾種丹方,便是世俗中常用的,而且最大的好處便是不用靈藥,只用那些平常就可以買得到的中藥材便可以煉制。
“朱漆,這些丹方是為師最近一段整理出來的,你好好的收起來,然后多多煉制這些丹藥,對你丹道會有大幫助。”
朱漆雙手恭敬的將幾張丹方接過,眼睛在上面掃了一眼,卻是震驚莫名,而他的視線,便再也離不開了。
因為虛度這幾張丹方上面的藥材,除了幾味珍貴中藥材價值不菲之外,省下的都是常見的一些藥材。
便是這些珍貴中藥材,不過是多花些錢的事,所以只要有錢,這些藥材很容易就可以備齊。
而這樣一來,他真的是想煉制多少便煉制多少。
這樣一來,對他的丹術會有多大的進境?
他頓時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感激涕零的朝著虛度再次拜倒:“師父為弟子辛苦操勞,弟子便是肝腦涂地也難報答一二啊!”
“你啊,我也不要你肝腦涂地,只要你能幫我管理好丹堂,多出些靈丹就可以。”虛度微微一笑,卻是再次將他扶了起來。
“師父放心,朱漆一定不負師父的重托!”朱漆無比堅定的向虛度保證。
畢竟,有了這些丹方,他晉階指日可待,要完成虛度交給的任務,那絕對沒有問題。
更何況,虛度還已經(jīng)讓他收徒傳道,所以他更有信心。
可是他怎么也沒有想到,道鉉教的發(fā)展竟是如此的迅猛,他的丹堂壓力之大,卻是前所未有。
“火哥,咱們已經(jīng)跟了他好幾天,如今他可是自己一個人,可以動手了吧?”鎮(zhèn)海的通天交易市外,一輛遠遠停放在那兒的越野車上,坐在車后方的一位瘦骨嶙峋的男子看著身旁的一位胖子,表情有些不耐煩。
剛剛的話,正是他說的。
被他稱為火哥的人,胖胖的臉上,紅光滿面,一笑起來,雙眼便瞇成了細細的一條線,看起來,很和藹,就像是一個老好人。
他的聲音,更是平和之極,說話之前,總是先笑一笑,更讓人對他心生好感。
“小冰,你的性子啊,還是那樣的急。”
他笑瞇瞇的看著干瘦男子,細瞇著的眼睛中,一道精芒一閃而逝,如火。
“你想過沒有?上幾回,派過來的人,可都是折到了他的手中,咱們兩個雖然比孤狼要強,可是真要對上了孤狼,也一定不會太輕松,要殺他,就是咱們兩個聯(lián)手,怕是也要有所損傷,可是那人卻獨自面對孤狼,更悄無聲息的就把孤狼干掉了,所以,我們必須要謹慎些!”
聽到火哥說起孤狼,干瘦男子,也便是被火哥稱作冰的男子,他雙眼頓時就猛地一緊:“火哥,那是孤狼他不小心著了道,當時的情況你也看到了,絕對是那個小子使了毒,要不然,孤狼明明已經(jīng)占盡了上風,眼看就要得手,怎么會突然就站在那兒不動,任他殺死了自己?”
“嘿嘿。”火哥嘴角微微一挑,卻是冷笑道:“小冰,你我都是保鏢,怎么能說出這樣的話?不管是用毒還是用刀,能殺人,就是本事!”
說著,他的頭突然間抬了起來,看著通天交易市的門口,悠遠的光芒淡淡的閃爍著:“小冰,孤狼的實力你很清楚,如果說到對危險的嗅覺,他比咱們冰火兩兄弟可是強上了不少,連他都著了那人的道,我們就能躲得過嗎?”
冰有些錯愕的看著火哥,卻正看到他目光悠悠,卻搞不清楚他的意思。
于是便有些疑惑的問道:“火哥,難道你是想放棄這一次的行動?”
他說著,似是想起了什么,臉上露出了一抹驚恐之色:“火哥,這一回的行動,可是組織上派下來的,如果是咱們自己放棄,恐怕洪爺不會放過咱們吧?”
他聲音略帶著一絲顫抖,可以聽出,他心中的恐懼。
便是一直笑容可掬的火哥,這一回也不沒有那么淡定了。
不過,他在深吸了一口氣之后,卻是緩緩的笑道:“小冰,你想錯了,我并非是想放棄這個任務,而是我又邀請了一個好友過來,有他在,我們才有百分百的把握!”
只是,這樣的任務,他居然要邀請別人來一起完成,卻是感覺有些意外。
“毒牙!”火哥輕輕的吐出了一個名字,冰的眼睛頓時就亮了起來。
“居然是他!”片刻后,他表情復雜的叫了一聲,眼睛里涌起了一抹深深的忌憚之意。
毒牙,并非是說他的牙齒有毒,而是因為他用毒,而且又長了一對暴牙。
他當然沒有黃飛鴻里的暴牙蘇好看,非但如此,他長的奇丑無比,尤其是那一對暴牙,黑黑黃黃的,再加上牙齒的尖部,銳利無比,而且,他的臉上,一道又一道的疤痕縱橫交錯,坑坑洼洼,更為他增添了幾分可怖。
一眼看過去,就好像是要擇人而噬的模樣。
實際上,他真還就吃過人肉,這在保鏢組織內里,也絕對是讓人畏懼或者是惡心的存在。
所以很多人都對他敬而遠之。
不過,冰知道他與火哥的關系不錯,對這事,冰不只一次提醒過火哥,不要靠那人太近,那個家伙,全身是毒,一個不小心碰上了,那真的是后悔都沒地去。
不過火哥卻總是笑笑,想不到,今天火哥竟然把他找來幫忙。
所以冰是又詫異,又畏懼。
他可不想和這個全身是毒的家伙離的太近。
因此,他還再勸一下火哥:“火哥,你叫他來,是不是……”
火哥微微一笑,制止了他繼續(xù)說下去:“冰,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放心好了,我與毒牙的關系還不錯,所以這一次幫忙,他不會要咱們任何的好處,他只是要那個人身上的毒。”
“哦?”冰微微一怔,接著卻是明白了。
而且,冰還聽說,毒牙以前雖然是暴牙,但長相還是不錯的,但就在他那一次挑戰(zhàn)孤狼時,卻被孤狼將他的臉斬成了一塊爛西瓜。
所以,在后來毒牙的臉就成了那付樣子,而且他的性格也變得越來越孤僻不近人。
相當年,他用盡了招數(shù),可是也沒有將孤狼怎么樣。
聽到毒牙只要虛度身上的毒,冰頓時松了一口氣,也不再多說。
其實,雖然這個任務是洪爺親自發(fā)布下來的,但想接的人,卻有很多。
因為大家都看上了虛度手里的寶貝。
保鏢組織在幾次損兵折將之后,也并非完全沒有收獲。
他們得到了虛度更多的信息,其中一條信息便是,虛度身上有一枚空間戒指。
要不然,虛度根本不可能憑空將金剛伏魔杵那樣的長兵器變出來。
這年著,靈氣匱乏,所以大家想要更進一步,就必須要借助靈丹修行才可以。
因為保鏢組織,有著多年的底蘊,更因為洪爺?shù)膹姾罚€有他天賦異稟,所以他修煉的極快,更早已經(jīng)超脫了平常武者的范疇。
所以洪爺直接以武入道。
可是洪爺隨著修為的增高,他才發(fā)現(xiàn),再想更進一步,卻是千難萬難,所以他才想到了那些天材地寶。
而為了得到更多的資源,他才一手創(chuàng)立了保鏢組織。
他一心要得到更多的資源,所以自然就認識了許多修真者,也知道了凡俗之外的另一個世界。
便是在他的保鏢組織里,也有著許多人本來就是修真者中的散修,比如火哥與冰二人就是散修。
所以,他們對靈丹,那都是極度渴望的。
而靈丹之難得,眾所周知,所以大家都將主意打到虛度的身上,他既然是丹宗的榮譽長老,這身上一定……
因此,在聽到毒牙不要虛度身上的靈丹,只要毒,冰終于是點了點頭,同意了火哥的提議。
“毒牙,你開始吧。”
在征得冰的同意之后,火哥撥了一個號碼,然后對著話筒說了這樣一句。
電話那頭,頓時就傳來了一聲桀桀的怪笑。
火哥眉頭微微皺了一下,旋即將手機掛掉。
“小冰,我們也準備一下吧。”
冰目光復雜的盯著火哥看了片刻,終于是輕嘆了一聲,問了一句:“火哥,還是要去原地方等著嗎?”
“嗯。”火哥細瞇的雙眼此時已經(jīng)完全的閉上了,微微點了點頭,算是回答了他。
冰鉆到了前面駕駛位上,啟動了越野車,猛地一踏油門,便朝著遠方絕塵而去。
沒多久,一輛看起來非常破舊,而且車身外還涂的五顏六色的大面包車卻是緩緩的馳了過來,他停下的位置,正是剛剛火哥與冰二人停著的位置。
然后,車上便有一個穿著又臟又舊的中年人跳下了車。
蓬亂的頭發(fā),還有一臉的油污,配著他身上的比撿破爛也好不太多的衣服,使得他看起來真就像是一個乞丐。
只是他的模樣長的實在是有點可怕,臉上一道道的傷痕遍布,又黑又紅的疤痕往外翻著,就像是一條條的蚯蚓爬在上面,尤其是突出嘴唇的那一對暴牙,黑黑黃黃的哧著,使得他顯得尤其可怖。
而且,他的眼睛,卻是白眼珠多,黑眼珠少,但偶爾閃爍的精芒,卻如一條毒蛇一般,透著冰冷森寒。
然后,便看到一只只的毒蟲,像是蜈蚣,蟾蜍,蛇等等的毒物,都自袋子里被倒到了地面上。
這些毒蟲到了地上,卻并沒有往外面亂爬,而是都圍在了怪人的四周。
好似這些東西,都是怪人養(yǎng)的寵物一般,竟是聽話無比。
“桀桀……”怪人看到這些毒物,眼睛里似乎多了一抹特別的東西,好像還帶著一絲溫柔,那眼神就像是看到了戀人一般,直讓人望之一眼,便會毛骨悚然。
“小寶貝們,你們的食物一會兒便要到了,可要記得好好表現(xiàn)喲。”他怪笑著,然后低頭看著一地的毒蟲,雙手搓動著,片刻后,一絲帶著異香的藥粉自他的手中撒落下來,那些個毒蟲卻是一個個都爭相吞食。
不過片刻,他就將手里的藥粉撒完,又怪笑了一聲,雙手往外一抖,似乎是讓那些個毒蟲都散開了去。
口里更還怪叫著:“你們都在四周埋伏好,很快,便會有你們這些個小家伙忙活的了!”
他話語里帶著一絲殘忍,眼睛里閃爍著陰戾的光芒。
不過,詭異的是,那些個毒蟲竟似聽懂了他的話,竟然真的便四處散開了去,或是鉆到了草叢中,或是爬到了路旁的大樹上。
而他做完這些,卻是拍了拍手,然后又上了自己那一輛破車,然后他便將車直直的橫到了路中央,將整個大路都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