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屋子的‘門’窗和墻紙,都采用了意大利軍火商jesin提供的進口隔音材料鋪就,即使我在房間里開槍,外面的人也是根本聽不到的,當然,這只是個比喻。我只不過是想說:尊敬的胡書記,現在的你,完全可以毫無拘束的暢所‘欲’言了。”打開錄音筆,劉宏愜意的躺在了一張專為自己設計的居家沙發椅上,歪了下頭,‘露’出一抹職業‘性’的微笑。
“那這個錄音筆?”胡兵的眼神中投來了懷疑的目光。
“有問題嗎?”劉宏聳了聳肩:“我想來之前周副市長已經和你說了,每樁生意在接單的時候我都會備案,這是規矩。”
“這?”胡兵狠狠的咬了下嘴‘唇’,一只手在自己胖大滾圓的肚子上‘揉’來‘揉’去,思量起來。
將他的猶豫看在眼里,劉宏卻依舊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看了看表,故意拉長了語調:“當然,你也可以選擇放棄這項委托。”從剛才這個胖子的一舉一動,還有神‘色’中他就可以判斷出,這家伙肯定遇到了棘手的事,不然憑著自己書記的身份,恐怕早就解決了吧?
“可……”胡兵被‘逼’的有些焦急了,剛要沖到嘴邊的話被卡了回去。等到再要說的時候,卻又感到了自己的詞窮。這一刻,他再不是那個風光無限的市區二把手,而只是個抱著木頭在大海里漂浮,企盼能遇到救生船的可憐人……
“老胡”周善明十指‘交’叉,別過臉來,提醒式的喊了聲。在和胡兵目光‘交’匯的那一刻,他投給了對方一個肯定的答復。
“那……好吧。”胡兵重重的點了點頭:“劉先生,那么麻煩你了。”
“呵呵,各取所需罷了。既然您已經做出了委托的決定,那么就開始了。”劉宏也不多說,大拇指按了下錄音筆的開始鍵,就閉起了眼,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放心,只要能去了我這塊心病,我是絕對不會虧待劉師傅你的。”胡兵拍著‘胸’脯保證道,別的不敢說,但要是說到錢,幾十萬這樣的小數目他還是不放在眼里的。
“等等。”劉宏打住了他那喋喋不休的保證:“所有的來龍去脈,一定要詳細的告訴我,不然我也難以幫到你。總之就一句話:該羅嗦的地方就啰嗦,不該羅嗦的地方一筆帶過。”
“這我知道。”胡兵說完,就埋著頭,陷入了沉思,當然,這絕不是什么美好的回憶。
“事情發生在一個半月前,那天清晨,我剛起‘床’換好衣服就要去上班,結果走到別墅的樓下時,突然聽到了一種從未聽過的聲音……”講到這,他那胖乎乎的臉上布滿了恐懼,原本紅‘色’的肌膚煥發出一股蒼白的病態。
“什么聲音,能具體描述下嗎?”劉宏打了個哈欠,淡淡的問詢道。
“笑聲,尖銳的笑聲,而且聽起來還像是那種嘲笑,徹徹底底的嘲笑,就跟貓頭鷹那樣,恐怖,太恐怖了。”
“這也算恐怖,你還真是膽小。”劉宏低低的自言自語道,看到這個滿臉流汗的胖子就想笑,養尊處優慣了吧?倒有些草木皆兵了。
仿佛看到了劉宏眼里的不屑,胡兵趕忙解釋道:“不,你不知道頭一次聽那聲音的感覺,我的心都快跳出來了。而且一陣陣的,就是不停。”
“你仔細查過了嗎?是動物,還是自己家里人再看電影之類的,比如某些恐怖片,從頭到尾都會充斥著這種聲音。”
“不會。”胡兵連連搖頭:“我確定,那不是動物,而是一個‘女’人的聲音,而且當時我‘女’兒還在屋里睡覺,樓下就一個傭人。”說完,他搶先一步補充道:“王媽跟了我好幾年,盡職盡責,是值得信任的。”
“哦。”劉宏托了托下巴,在心里暗暗畫了個記號。
“然后呢?”
“之后,我就下樓去呀,當時我也希望是隔壁哪個‘混’蛋在搞什么舞會什么的呀,畢竟這個小區多是富二代,他們整天沒正經的,就愛‘亂’折騰,給家里人惹火,還好我生的是‘女’兒,而且‘女’兒很乖,在學校表現也好……”一說到自己的‘女’兒,這胡兵就禁不住噴著口水低估了起來,那臉‘色’也好轉了許多,可以看得出他對自己‘女’兒的溺愛。
“偏題了。”劉宏皺了皺眉,無奈的瞥了他一眼。
“哦,哦。不好意思,我說話就愛跑題……”胡兵不好意思的告了聲錯:“我……我……”
“你什么?”劉宏有些不解。
“我不記得說道哪了……要不咱從頭說吧?”胡兵擦了把汗。
“暈……”
旁邊的周善明也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心道:以前這胡書記辦事還是有板有眼的,結果這一個月來被這鬧鬼的事情一攪合,倒真是‘精’神崩潰了。唉!想到這,他也不禁嘆了口氣。
“你說到自己循著聲音下了樓。”劉宏很無奈的換了個姿勢,提醒道。
“對對,想起來了,想起來了。當我下樓的時候,發現王媽也正圍著圍裙從廚房跑出來,四下里找著,當時我就問了:王媽,出啥事了?王媽說她也不知道,只是聽這音兒莫名其妙的,而且怪嚇唬人的,還好不是深更半夜,不然指不定整出甚動靜來。之后我和王媽在客廳仔仔細細的找了一遍,音響,電腦那些電子產品都是關掉的,而且隔壁人家還在睡覺,竟然還跑來敲我家‘門’叫我不要大吵大嚷呢!”胡兵有些委屈道。
“那么就確定這發音源是在你家嘍?”
“誰說不是呀,當時我也吐著苦水說自己不知道呀,隔壁人就專‘門’進來瞧了一通,也沒端詳出個所以然來。不過我們都能聽出,這聲音……這聲音還真就在我這一家回‘蕩’呀!而且越來越大,越來越尖,漸漸的都是稀稀拉拉的哭聲了……最后連隔壁的也害怕了,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也沒責怪什么,就走了。”
“就這些?”劉宏問道,而在心里,他已經給這件事定了‘性’,或許是因為風水之類的布置出了問題,沖撞到了周圍的孤魂野鬼了吧?那么隨便收拾下也就了結了。嗯,這樁生意來得好,一個晨練的功夫,恐怕就能把自己咖啡廳幾個月的虧損補回來。
“要是只有這么點,我至于憔悴成這幅‘摸’樣嗎?”胡兵捂著臉哽咽起來,要不是礙于身份的限制,他倒真想一個人躲到墻角去哭。
“你這叫憔悴?”劉宏看著眼前的這個個子不高,卻長的跟球似地家伙,仿佛聽到了本世紀最荒誕的笑話。
“咳咳……”剛才一直作為旁聽的周善明開了腔:“劉師傅,胡書記的確算是憔悴的了,以前他都是保持在兩百一十斤的體重。”
“呃……”劉宏理解‘性’的點了點頭,便不再多說了:“要面巾紙嗎?”他手一甩,將一包紙扔給了胡兵。胡兵伸手接過,‘抽’出一張來擦了擦鼻涕,繼續說:“當時我急著上班,也就沒再管太多了,誰想到一下班回來,就看見‘女’兒抱著茶幾哭,但王媽也神‘色’有些不正常的癱在地上,拖把丟在那也不撿,‘弄’得滿地都是泥水。我當時以為是不是誰欺負我‘女’兒了,就上邊哄邊問起來,誰料‘女’兒就一直哭,等到實在哭不出來了,才紅著眼對我說……說……”
“說什么?”
胡兵眼角的魚尾紋緊緊的糾在了一起,牙齒咬的嗑嗑作響:“她說,她看見他媽媽了。”
“媽媽?這又怎么了。”劉宏疑‘惑’的望了望他。
“不,你聽我說,他媽媽是我的前妻,其實在半年前就去世了,癌癥。”胡兵臉‘色’慘白的道。
“什么,已經去世了?那你‘女’兒看見……”
“當時我也是一驚,就仔細問了起來,于是‘女’兒就前前后后跟我說了個大概,當時她正要開電視,就看見他媽媽的身影獰笑著出現在墻壁上,而且穿的衣服,正是火化前的那一套!”
“沒看‘花’眼?”
“絕對沒有,之后她就叫王媽,王媽一個鄉下的‘女’人,又哪里能經得住嚇,一下子就懵了。也跟著攤在了地上。”胡兵道。
“我知道了。”劉宏‘摸’了‘摸’鼻子,眼睛下意識的瞇了瞇:“那么,我想你也見過了吧?”
“是……是啊。”胡兵又掏出張紙擦去了大把大把滾下來的汗珠道:“我看見了,當天晚上就看見了。因為白天的事情,大家都沉默不語起來,‘女’兒也再不敢一個人待了,就嚷著去王媽房里睡了,直到夜里,我出來方便的時候,那笑聲,那笑聲又出現了!恐怖……太恐怖了,那不是人所能發出的,是鬼,絕對是鬼!我這人膽子小,當時‘腿’一軟就從階梯上滾了下來,跌下來后一抬頭,我的媽呀!我前妻正站在我面前,靠在墻壁的位置上,滿臉笑意的看著我。當時我兩眼一黑就啥也不知道了。第二天一醒來,才發現自己躺在醫院里,原來家里人聽到聲音,都出來了。然后匆忙將我送到了醫院,還好沒事,還好沒事。出了醫院我一刻也不敢停留,直接換了套房子,果真當天還就真沒事情了,可沒過幾天,又出現了,又出現了!而且還是變本加厲的。什么紙錢,童男童‘女’的,我叫了一車子,燒了都不管用,風水大師也叫了幾個,哪知道都是些吃干飯的,在我家里呆一晚上就嚇得屁滾‘尿’流的跑了。”說到這,胡兵再也經受不住心理上的摧殘,直接跪在了地上,湊上前去抱住劉宏的大‘腿’,埋著頭呻‘吟’起來:“大師呀,我知道你有本事,當初還救了老周一條命。現在都鬧到這份上了,請你務必要救我啊!拜托了……”
“別……胡書記你這又是何必呢?”劉宏苦笑,是推也不是,不推也不好。
“不行,你不答應救我,我就長跪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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