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我還以為要切什么好料子呢,原來是塊磚頭料!”
“垮成這樣了還賭什么賭?搞笑!”
“消遣人呢吧,走了走了,回去看咱們的料子去。”
案臺上的毛料令乘興而來的看客們大失所望,很多人還沒走到跟前就轉(zhuǎn)身回去了,轉(zhuǎn)眼間,看客們就走了七七八八,只剩下公仆四人和稀稀拉拉的五六個人,還在等著看下文。
看到這塊棕子大小的毛料,齊非皺了一下眉頭,顯然也不看好這塊毛料的表現(xiàn)。
關(guān)盈盈則直接打趣道:“王卓,多少錢買的呀,五十?還是一百?”
“你看它值多少?”王卓笑著反問。
“想聽實話?”
“嗯,說吧。”
“白給我都嫌切它累手。”
那就是一文不值的意思了,王卓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道:“一會兒切漲了看你還怎么說。”
旁邊一位看客聽了王卓的話,笑著插嘴道:“小哥兒,我老頭兒說句話,可能不太中聽,你這塊石頭雖然是老坑的料,有可能出高翠,但表現(xiàn)實在太差了,能切出綠的幾率接近于零。”
“如果出了高翠呢?”王卓反問。
老頭笑而不語,顯然是不認為有這個可能。
“王卓,還是別賭這塊石頭了,我?guī)湍阃说羲懔恕!鼻鹇酚酶觳仓忭斄隧斖踝浚÷曊f道。
“賣出的東西還能退的?”王卓有些意外。
“一般時候是不能的,不過你這塊料價錢不高,我?guī)湍阏f說,應該可以。”
“丘哥,謝了。”王卓誠懇的領(lǐng)下了這個實誠人的人情,搖頭笑道:“我今天還就非切這塊石頭不可了,不就是兩千塊么,我賭得起。”
“說的好!”
一個青年看客起哄,在一邊鼓掌叫好。
見王卓意志堅決,丘路只好退到一邊,嘆了口氣。
“這料子兩千買的?”關(guān)盈盈詫異了半天,才喃喃說道:“這小子真是瘋了。”
齊非也連連搖頭,對王卓的瘋狂舉動無話可說。
用移動螺栓固定好毛料后,王卓拿起粉片,在毛料的中間稍偏窗口的位置,畫了一條細細的直線。
“我靠,這哥們會不會切啊?”
“頭一回玩兒吧?絕對的初哥啊!”
“哈哈,這回樂子大了,第一次見到這么解石的,開眼了嘿!”
“誰手機能攝像,快錄下來!”
幾個青年看客你一言我一語的,居然真的拿出手機錄了起來。
“白癡!”處長夫人不屑的丟出兩個字評價。
“新人嘛,交點學費是正常的。”處長大人笑瞇瞇的看著,臉上寫著四個大字:幸災樂禍。
“王卓,我建議你先在老窗的對面,開個半公分左右的小窗比較好。”丘路苦笑著建議道。
“不。”王卓固執(zhí)的拒絕了,其實丘路的建議是最合理的,但那樣做中規(guī)中矩的,雖然也能切出綠色的部分,卻遠沒有在中間來上一刀后剛巧露出高翠這么有戲劇性,不好玩!
見王卓意志堅決,丘路一攤手,退在了一邊。
王卓調(diào)好切刀,對正粉線的位置,卻沒有急著動手,笑著問道:“丘哥,你切垮了多少料子,才得到這個刀刀垮外號的?”
丘路苦笑,撓頭答道:“其實也沒多少,就十多塊而已,不過好事的人添油加醋的傳了下去,名聲就臭大街了。”
王卓點了點頭,心說既然你真心幫我,那我也來一回投桃報李,今天幫你正一正名聲,這塊料子雖然不會大漲,但也是把垮料切漲了的逆流之舉,這個功勞就讓給你吧!
開動電門,刀片高速的旋轉(zhuǎn)著,帶起一陣微風,王卓后退一步說道:“丘哥,我這個人最不信邪,你幫我切一刀怎么樣?我不怕垮。”
丘路猶豫了一下,點頭說好。他早已經(jīng)名聲在外,沒人敢用他幫忙解石了,也不怕在王卓的這塊料子上再垮一刀,破罐子就往更破摔吧。
握住切割刀的刀柄,丘路瞇起眼睛,緩緩用力,著王卓畫好的粉線,穩(wěn)定勻速的切了下去。
此刻,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料到,這一刀竟然成了丘路的絕地一擊,刀刀垮的綽號從此落幕,取而代之的是“鎮(zhèn)店寶刀”的響亮名號!
“嗡——”
毛料在高速割刀下一刀兩斷,丘路按掉割刀的電源,拍拍身上的粉塵,退到一邊,等王卓揭曉迷底。
“啟奏皇上,有一刁民求見——”
居然是甘霖在這時打來電話,問王卓為什么沒去上課,想到和這個新?lián)Q的同桌只在一起上了半天課,王卓有些心熱,便多聊了幾句。
旁邊等得著急的關(guān)盈盈看著王卓,指了指案臺上的毛料,王卓點頭示意她,可以去開。
毛料已經(jīng)一分為二,關(guān)盈盈先拿起開過窗的那半部分,茬口光滑齊整,一看就知道丘路刀工的深厚,茬口中間偏旁邊的一塊區(qū)域,似乎有些極薄的綠色。
關(guān)盈盈眉頭一展,連忙放下這塊毛料,拿起了另外一半。
“有綠?”
“好像是,真有喂嘿!”
“快,過去看看!”
小青年們一擁湊了上來,看向關(guān)盈盈手中的另外半塊毛料。
關(guān)盈盈第一個看到了毛料中的綠色,目光一顫,急忙叫道:“齊姐,你快來看!”
緊接著,就聽一個看到綠色的小青年怪叫了一聲:“我靠,真夠綠的,居然漲了!”
從關(guān)盈盈手中接過毛料,齊非剛看上一眼,心頭就劇震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急忙四處尋找礦泉水。
“姐,用我的吧!”一個小青年飛快的把手中的水瓶遞了過去。
水一潑上,眾人頓時一齊倒吸了一口氣,那一丁點指甲蓋大小的綠色,濃得飽滿、透徹,讓人感覺像是快要溢了出來,和旁邊的石頭呈現(xiàn)出鮮明的對比!
“王卓,你那邊太吵了,好像有人說什么漲了,你在哪呢?”甘霖不解問道。
“哦,我在證券交易大廳,看股票呢,可能是誰的股票漲了吧。”王卓信口胡扯。
“股票漲了?那他怎么還說了一句真夠綠的,股票上漲的時候不是紅色嗎?”甘霖又問。
“呃……”王卓腦筋急轉(zhuǎn),笑道:“整個大盤都是綠的,好像就他那一支股票漲了,行啦不和你多說了,我要去交割了,拜拜!”
掛斷電話時,周圍已經(jīng)被聞風而來的看客們包圍得里外三四層了,王卓剛擠進人群,就被一個小青年拽住了。
“哥們,那石頭賣我吧,我出兩萬!”
兩萬?當哥們沒見過錢啊!王卓剛要說話,旁邊有人冷笑一聲道:“老弟,撿漏也不帶這么狠的吧?我出十萬!”
十萬?這個價錢還差不多,王卓看了這位仁兄一眼,友好的笑了笑。
出兩萬的小青年表情頓時有些訕然,說道:“難道是我看走眼了?我再看看。”
“咋樣,兄弟,十萬賣不?”仁兄補充道:“賣的話我馬上給錢。”
王卓不動聲色的搖搖頭,十萬的價格已經(jīng)在他預料之外,畢竟這塊料子很小,但是這人后面那句馬上給錢的話有些畫蛇添足,讓王卓意識到,這塊料子的表現(xiàn)恐怕有些不簡單。
見王卓搖頭,仁兄也沒有提價或是多說什么,事實上他也覺得自己表現(xiàn)的有些急切了,此時已經(jīng)在后悔。
“王卓。”關(guān)盈盈穿出人群,拉了王卓一把,走到?jīng)]人的地方才附耳小聲說道:“齊姐說,切出來的是帝王綠,大漲了。”
“帝王綠?”王卓心頭一震,那不是傳說中最牛逼的綠色嗎?
“沒錯。”關(guān)盈盈快速的說道:“你看到?jīng)]有,那些人只看料不說話,誰也不提帝王綠的事,齊姐讓我告訴你,千萬不要松口答應賣給誰,他們是等著撿漏呢!”
王卓一看,果然如關(guān)盈盈說的那樣,看料的人圍了二三十個,很多人已經(jīng)看過了,卻沒有像平時那樣講出自己的見解,而是或在三兩一團的小聲嘀咕,或走到一邊打著電話,氣氛有些異樣。
微點了點頭,小聲問道:“那種水呢?是玻璃底的,還是冰底的?”
“種水現(xiàn)在還看不清,窗子太小了。不過打手電看的話,齊姐分析可能是接近玻璃種的高冰,或者更好也有可能。”
“大漲了?”王卓最關(guān)心這個,事情似乎有些超出他的預料。
關(guān)盈盈興奮的直點頭:“大漲是一定的了,現(xiàn)在的問題是漲到什么程度。”
“走!”王卓意氣風發(fā):“我去再來一刀!”
擠進人群,有幾個人嚷嚷著要買,不過開價的時候都閃爍其詞,推推讓讓的,都想先聽聽別人的價錢。
王卓懶得和這些等著占便宜的人啰嗦,用了一點力氣,從一位大叔手里摳出被傳了不知道多少手的那半塊料子,往案臺上穩(wěn)穩(wěn)一放。
“我了個去,他還要切!”
“老弟,見好就收算了,已經(jīng)漲了。”
“牛人,我支持你切,動手吧,我看好你!”
“小哥聽我一句,手熱只是暫時的,別切垮了可就后悔了。”
“換個會玩的人切吧,弟弟,看你切石頭我心臟受不了,誰有速效救心丸賣我?guī)琢# ?
一陣紛紛議論,場面像菜市場一樣熱鬧。
“居然給那小子切漲了。”處長夫人一臉鄙夷,他們幾個站在離王卓七八米遠的位置,由于圍觀的人太多,使他們這些在遠處看熱鬧的人現(xiàn)在倒像是湊在了人群的外圍。
“狗屎運而已。”處長的聲音中也帶著幾分酸意。
“怎么沒人說一下那塊料子的表現(xiàn)呢?”司機小李有些疑惑不解。
“大漲了,都是明眼人,看出那小子是個雛,等著撿漏呢。”處長冷笑道:“這幫烏合之眾,蒼蠅一樣的哄在那里,白癡也能看出來情況不對了,看著吧,他們一會兒準爭起來不可,這個漏兒,誰都沒得撿。”
秘書笑道:“還是處長慧眼如炬。”
處長向她笑了笑:“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那小子便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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