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齊帆卻也低估了天庭一眾大能的警惕,雖然,并未從他的身上,察覺到異常。但那巡天御史,卻也沒有放行,見此情形,齊帆禁不住的,就皺眉道:“為什么不能進去?”
那巡天御史聞言,神情冷漠的說道:“最近道消魔長。”
“人間妖魔盛行。”
“天庭也加強了巡守。”
“因那魔頭手段厲害。”
“尋常的手段,也未必能發現他。”
“故此。”
“你們雖經過了本使的檢查。”
“卻也不能放行。”
“需待幾日之后。”
“邵康杰先生,親自過來看過,確認無礙之后,才能讓爾等進去。”
齊帆聞言,面上禁不住微微一沉。他看到,非但是他,在南天門外,還等著很多古修士,此時也都嘆著氣等者。
有幾個氣息如淵如海,很明顯的,功行還不低。由此,便可以大概察覺,并沒什么轉圜余地了。但齊帆,卻不可能真按他的話,等上三天。
第一,是他不確定,溫婉清當下的境況如何,他等不起。
其二,也是齊帆沒有自信,邵康杰來了,他還能像而今這般,繼續掩飾身份。
想及此,齊帆的一雙幽眸,禁不住微微的瞇了起來。而此時,天牢之中,一身鐐銬枷鎖的溫婉清,卻等到了一人。
此人身材矮胖,長相普通,一雙眸子開合間,卻隱現金光,卻正是那南極仙翁。
南極仙翁望著她,說道:“小姑娘,這些時日,怠慢你了。”
他的笑意溫和,叫人看了,半點也生不出防備來,他說道:“小姑娘。”
“你知道,生來為人,本就不易。”
“能偶遇名師,走上修行路,那更不易。”
“你的福分是極好的。”
“但卻莫要自己浪費了。”
溫婉清心知,眼前這人,正是將她押到這天牢里的黑手。然則面對他時,卻也不見怨憤之色,她望著南極仙翁,說道:“前輩。”
“幾日之后。”
“我便沒命在了。”
“前輩與一個將死之人說那么多做什么?”
“我們想以你做餌,引那賊子上鉤。”
“卻并非是真的要殺你。”
“待他入局之后。”
“你實則,未必要死。”南極仙翁說道。
若溫婉清,只是一個普通修士,那殺了也便殺了,南極仙翁根本不會浪費寶貴的時間,來這里費這么一番唇舌。
但這少女,在卜算之道上的天賦,著實驚人,這讓南極仙翁一時也起了惜才之心。在他看來,這少女,未來在卜算之道上的成就,或者還能超過她師傅火龍真人、邵康杰等一頭。一時,竟不愿殺她了。
“但這卻有個前提。”南極仙翁說道,“那便是你必須忘了與齊帆的這段因果。”
“你應該也很清楚。”
“若你心中一直念著他。”
“那我等,是絕不容得有這樣一個禍胎留在身邊的。”南極仙翁原本慈和的面色,驟然間一沉,目光尖銳的望著溫婉清。
溫婉清聞言,禁不住微微沉默。南極仙翁所言,其實不錯,她此生,福分很好,若果可以,她也并不想輕易死了。但她最終,還是微微搖頭,說道:“前輩,其實不需多費唇舌。”
“你明知道,這段因果,并不是那么輕易可斷的。”
“哼。”南極仙翁聞言,神情當即就變的難看起來,他望著溫婉清,說道,“我當然知道。”
“我想聽到的,只是你的一個態度。”他微瞇起眼,望著少女,道:“你如此執迷不悟。”
“我原本,應該不管你,任憑你自生自滅。”
“但看在你師尊的臉面上。”
“卻還是予你網開一面。”
“既然你忘不了。”
“那便由我來幫你忘吧。”南極仙翁的臉色,驀然之間就變的淡漠起來。
他望著溫婉清,自他的左眼之中,驀地便跳躍起了一團青色的火焰,自那團火中,生出一道符文,須臾之間,便沒入了溫婉清的眉心之中。
見此情形,溫婉清的俏臉上,先是露出了駭然的神情,禁不住的瞪大了一雙妙目。但玄即,神色間,便又重新恢復了平靜,她望著南極仙翁,舒淡一笑道:“記憶猶如長河。”
“而你不能傾盡這河水。”
“只能在河上筑起堤壩。”
“有朝一日,這堤壩,還是會塌的。”她將話說完,便閉上了眼睛。
而南極仙翁聞言之后,目中,卻是禁不住的閃過了一道殺意。
“你蘭質蕙心。”
“在這個時候,講出這種話來,這是不想活了。”
“或許。”
“我確實是不該留你。”南極仙翁搖著頭,最終,還是身化一道青光,消失在這天牢中。
而在南天門外,齊帆瞇了瞇眼,當即便望著那巡天御史,舒淡的說道:“我給你選擇的機會。”
“是要明哲保身,還是以死全忠。”
“全在你一念之間。”他說著,一揮袖,天上便現出了一條巨大的青龍。
這青龍,橫亙百里,劍氣森森,雙睛望著那巡天御史,頓時讓他有了通體生寒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