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耳聽起來,好像是在道歉。但老君聽著,卻是仿佛自他的話中,聽出了幾分威脅的味道,禁不住臉色微變,似乎就要發怒。但遲疑了一下,卻終還是強自忍了下來。
眼見到鎮元子一轉身,似乎就要離開的樣子。老君他踟躕了許久,終還是開口叫住了他。
鎮元子腳步微頓,表面上看,似乎并無異常,但眉眼間,卻是微微的閃過一道不易察覺的喜色,只是刻意的端著,轉過身來,向老君問道:“道兄,還有什么話,想要和我說的么?”
老君跟鎮元子,在八景宮中,找了間密室,進去之后,許久都沒出來。
見此情形,八景宮中的玄都大法師,禁不住心中的好奇。
畢竟說來,鎮元子跟齊帆的關系,而今已是三界皆知了。而今進了密室,不知道談論著什么事情,卻是久久的不出來,讓他禁不住心中掛懷,忍不住就向著水火童子問道:“老師他還在里面么?”
“進去都快有六個時辰了吧?”
“不知談什么事情?”
“那么久了,都還不見出來。”
水火童子聞言,也是微微點頭,說道:“確實。”
“自從他們進去。”
“就再沒見出來過了。”
正當這兩個,盯著密室大門,心中疑慮之際,卻見密室的門終于開了。接著就看到鎮元子跟老君兩個,一前一后的走了出來。
鎮元子此時看去,是滿臉的春風得意;而他身邊的老君,卻是神色復雜,心中不知道轉著什么念頭。
“老師。”玄都大法師見老君出來,臉上,頓時就露出了喜色,正預迎上前,腳步卻忽的一下頓住了。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就向著鎮元子并那老君身后望去。就看見,此時在他們倆個身邊,赫然的又多了一個人。
那眉眼,玄都大法師無論如何,都是忘記不了的。那不是別人,正是齊帆。
“你你你……”玄都大法師手指著齊帆,頓時就露出了滿臉的震驚之色,拿手指著他,一時之間,竟像是泥雕木刻一般,傻愣在了那里。
他萬萬沒有想到,齊帆竟然如此膽大包天,敢就這樣公然的出現在八景宮中。
“賊子,你怎么會在這里?”玄都大法師怔然良久之后,頓時暴怒的大呵道。
此時的他,禁不住的,就想起了當年齊帆進媧皇宮時的情景。那與此時,是何其的相似,他頓時面色陰沉,一雙眼中,仿佛醞釀著雷霆,指著齊帆,厲聲呵道:“賊子。”
“我八景宮,是何等所在?”
“豈是你這種卑劣之徒有資格踏入的地方。”
“像你這種東西。”
“原本根本不應該活在陽光底下。”
“就該窩在臭蟲堆里。”
“跟蟲、蟻為伍。”
“而今你哪有臉走進這里?”
“難道不覺羞愧么?”
“老師。”玄都大法師,又往著老君望去,對他說道,“我們八景宮中,進了這賊子。”
“這就好比是一籃鮮花中,混進了糞便。”
“著實是忍不了的。”
“還請老師,速速動手,將他驅逐出這里。”
“或者是以雷霆手段,為三界,除了這個禍害。”
玄都大法師把話說完,在他身邊,水火童子也不住的點頭。
于而今,反對齊帆,這已經成了三界之中,一件唯一正確的事情。
然則,讓玄都大法師意外的是,老君跟鎮元子,聽了他的話之后,臉色當即就都變的非常奇怪起來。
鎮元子往老君望了一眼,問道:“方今。”
“道兄弟子,口中說的這番話,聽起來,實在太難聽了些。”
“老君是否該給個懲戒?”
“以免日后再犯呢?”
“懲戒。”
“什么懲戒?”
玄都大法師聞言,卻是有點怔怔愣起來,不解的望著幾人,一臉的迷茫之色。
“我說的話,可有什么錯處?”他皺著眉,望著老君問道。
過往之時,老君對這齊帆是什么態度,他也都是看在眼里的,自忖已非常清楚老師的態度。
然則此時,老君望向他時,那種眼神,卻是讓他禁不住的就打了個寒顫。
老君目注著他,沉默許久,方才說道:“玄都,往后,齊道友,是我八景宮的貴客。”
“你不可對他無禮了。”
“什么?”
聽聞到此言,玄都大法師瞬息之間,便如同是遭到了五雷轟頂般,剎時間,只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另外。”
老君看了看齊帆,皺了皺眉,說:“你方才,對齊道友。”
“確實是太不敬了,應該予以懲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