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萬萬沒有想到,這個狂徒,當著聖人的面,這樣羞辱她,而聖人,竟打算那麼輕易的就放他離開了。
這讓九天玄女感到,自己瞬間失寵了,須臾間,一顆心,就如墜深淵。
在玄女殿內,白澤,並那一衆侍者,看著齊帆,均都暗歎娘娘的慈悲,也感嘆此人命大。
他們看著齊帆,一個須臾,兩個須臾,都在想,他爲何還不馬上跪下謝恩呢?
這是自視太高了?覺著他自己在聖人面前,尚且有矜傲的資本?那未免也太可笑了!又或是,緊張的傻掉了?或者下一刻,都會控制不住情緒,當場就尿出來?這還比較有可能。
白澤並那一衆侍者,均都帶著絲邪惡的想著,大羅金仙又如何,在面臨生死之際的時候,或者也會按捺不住,當場屎尿氣流。
齊帆依她所言,從定海珠中,把那半卷山河社稷圖,取了出來。
“這畫,果然在你手中。”九天玄女見此情形,頓時就冷笑了起來。
她走上前來,就想從齊帆手中,將那畫接過,一雙妙目看著齊帆,那目光,就像是在看死人一般。
昧了聖人的東西,豈會有好下場?九天玄女想著,雖然娘娘剛剛那話的意思是,將這畫交出來,那便放他離去,但聖人即使當面不動手,在背後裡,卻也有一萬種辦法,叫他生不如死。
覺著自身終於揣度明白聖意的九天玄女,心中頓時就釋然了,看向齊帆時,那目中,帶著高傲與俯視。
她看到齊帆看著她,微微的瞇了瞇眼,九天玄女伸出去拿畫的手,僵直在半空中。
她就看到,齊帆舉起了手中的山河社稷圖,接著目光在她的臉上,上下左右的掃視了一圈,似乎是在選一個合適的角度。
接著在九天玄女怔怔的目光注視下,就見到一根捲起的畫軸,攜著呼嘯的風聲,朝她左臉頰上抽來。
須臾之間,她只來得及把頭一偏,根本不能做些什麼,那畫軸,便已敲在了她的臉頰上。
本來若這是一般的古畫,被畫軸打上一下,那卻也沒事。但這是山河社稷圖,這圖打在九天玄女臉上,那就像是被萬里山川打臉。
“啪。”的一聲,縱然她是大羅金仙,寶體強悍,但被這一畫打中,左半張臉,還是在須臾間變成了地圖,簡直慘不忍睹,連那一衆素來視她做女神,信仰虔誠的玄女宮執事,也尷尬的轉過頭去,不敢拿目光看她。
因爲著實是慘不忍睹,不忍直視。更要命的是,這乃是一件先天至寶造成的傷害,一時半刻內,是好不了的,即使服下再多靈丹,卻也無濟於事。
這也就是說,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九天玄女,便要頂著這半張地圖臉,在世間行走,這讓她如何能不怒。
“趙公明。”
“你是覺著,你是通天的弟子,我便不敢殺你麼?”
媧皇宮深處,聖人原本平靜的聲音,當中也帶上了一絲怒意。
聖人最重麪皮,齊帆在她警告之後,還敢動她身邊的侍女,這就是在赤裸裸的撕她的臉。
“把山河社稷圖留下。”
“然後,馬上從這裡消失。”
聖人的話語中,凌冽的殺意簡直要噴薄而出,但玄女殿中,一衆人,除了心驚肉跳之餘,卻還有些驚訝。
她們未曾想到,齊帆如此放肆了,聖人卻還不動手碾死這隻螻蟻。
“這半卷山河社稷圖。”
“我原本就是打算還給娘娘的。”
“畢竟,這本來就是娘娘的東西。”
“但……”
齊帆神色驀地一沉,說道:“我要帶一個人走。”
“娘娘想必也知道,她是誰吧?”
“聖人息怒。”
見此情形,殿內的一衆人,除了齊帆之外,都情不自禁的,匍匐於地。
此時,玄女殿裡的一衆人望向齊帆,神色間,都是怔愣的,均是未曾想到,他竟敢用這種口氣,跟聖人說話。
“趙公明,你在三界之中,惹出的動靜不小。”
“或許是一路順風順水,讓你膨脹了。”
“你莫非不知道,我若不高興了。”
“這三界,我都可以毀去,再重煉地水風火。”
“你有什麼本錢,在我面前囂狂呢?”女媧悠淡的聲音,自媧皇宮深處傳來。
白澤並那一衆玄女殿的侍從,此時,都是靜若寒蟬,他們看向齊帆時,那目光,就像是在看著一個千古罪人一般。
聖人不可辱,自古以來,敢在聖人面前口出狂言的,無一例外的,結局都很悽慘。
這人,或者是在三界中,大殺四方,故此,便被衝昏了頭腦,以至於,把自己的定位都給忘記了。
整個三界,對於聖人而言,那也不過是一個大點的金魚缸而已,聖人高興了,看上兩眼,不高興了,隨手一揮,這魚缸,也就翻了。
偏偏這條魚缸裡的魚,自恃手段,能在一羣魚當中耀武揚威,就敢隔著玻璃,朝著聖人張牙舞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