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銘見我這么說,也沒有再繼續(xù)就這個話題說下去,只是跟我說:“吃完飯我?guī)闳€地方。”
吃完飯之后盛銘拽著我上了一個出租車,上車后他就讓師傅往外灘駛去。
令我沒有想到的是,最后盛銘帶我來的地方是東方明珠頂層的太空艙的觀光層。
從這里俯瞰整個上海,讓人不自覺地生出一種睥睨天下的豪氣,說實話,雖然在上海生活了這么久了,但我這也是第二次站在這里,上一次站在這里還是高考后和雪兒姐姐一起上來的,因為一百五十塊的門票對于當時的我來說實在不是一個小數(shù)目,至少要省吃簡用幾個星期才能攢出來。
怔怔的望著遠方,突然勾起了很多回憶,還記得當時我攬住女神姐姐的肩一起眺望遠方的時候曾傲氣沖天的跟她說:“雪兒姐姐,相信我,將來我一定會在上海打拼出一片屬于自己的天地。”
女神姐姐輕輕地將手搭在我的腰間,柔聲對我道:“我不求你建功立業(yè)功成名就,只求你一世安好無憂,其實平平淡淡、無病無災何嘗不是生活的一種恩賜。”
想到這我情不自禁的笑了,現(xiàn)在想來,當年的年少輕狂不過都是笑談,我揉了揉太陽穴,心里莫名有點感傷,縱然這座城再大,關于你的回憶還是無孔不入。
我抬起頭看向遠方,問盛銘為什么帶我來這。
盛銘沒直接回答我,從口袋里掏出盒煙,抽出來一根,扔給了我,我直接在空中一巴掌給他拍了回去,同時跟他說:“我不抽。”
他一下子接住那根煙,在手里轉了一下,塞到了嘴里,瀟灑的用打火機點著,他抽了口煙,眺望著遠方,臉上顯出一副不符合他這個年級的滄桑。
我順著他的目光也看向遠方,大半個上海盡收眼底,蔚為壯觀,讓人頓時心神開闊。
盛銘瞅了兩口煙,突然開口道:“你覺得從這個地方看大上海的感覺如何?”
“還不錯。”我望著外面悠悠的說道。
盛銘抽了幾口煙,問我:“你就從沒想過有一天正真的站在整個上海的巔峰嗎?”
我眺望著著遠方,天空霧蒙蒙的,籠住了這座城市本來的面貌,我咧嘴笑了笑,說:“算是有吧,年少時為了一個女人有過這種想法,不過現(xiàn)在沒有了,大了。”
盛銘突然轉過頭來,臉上帶著一抹微笑,我第一次認識到他這種人原來還有這么溫暖的微笑,他緩緩開口道:“我有。”
說著他轉過身看著遠方嘴里喃喃道,“吃苦吃的多了,背負的多了,就會有這種想法了。”
我摸了摸鼻子,突然對他的身世很感興趣,但是怕直接問再牽扯到人家隱私嗎,便試探性的問他道:“恕我多嘴一句,關于你的一些事,介不介意跟我說說嗎?”
“沒什么不可告人的,也沒什么好說的,其實就是在我很小的時候我爸和我媽就離婚了,我媽去了美國,我和我爸一起住,我爸當時做了點生意,所以家里還算富裕,在我爸和我媽離婚之后他就又找了個女人,一個很漂亮但卻心如蛇蝎的女人,我爸得罪黑幫被砍死其實就是她一手策劃的,那個黑社會老大是她后來勾搭上的,而在我爸死之前她早就騙得我爸把全部財產分給了她,而那時候她沒殺我是她這輩子做的最錯的,很明顯她不懂放虎歸山終為后患的道理,雖然當時我只是一只小老虎。所以我打小就吃了很多的苦,要生存下去,要與這個社會的殘酷做斗爭,要不是后來遇到我?guī)煾福一蛟S早就死了。”
說著他突然轉過頭看著我,頓了頓,繼續(xù)說:“所以我不喜歡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都是禍水,雖然當時我爸是自己色迷心竅,但是我還是認為男人要成大事,就要耐得住寂寞,所以我也建議你以后離女人遠點。”
干!臥槽!這貨不會是同姓戀吧!我趕緊往旁邊挪了挪,離他遠一點。
他看著窗外,眼里略帶憂傷的說:“其實我年少的時候也曾喜歡過一個女孩,我?guī)煾档呐畠海莻€好女孩,跟著我只會吃苦,所以我拒絕了她的情意,雖然她當時很傷心,但好過跟著我漂泊一輩子的強。”
我伸了個懶腰,若有深意的說道:“縱然一世安穩(wěn),奈何身邊的人不是心里的人,又何有幸福可言。”
盛銘一下子轉過臉怔怔的看著我,把手里的煙掐滅,眼里帶著莫名的神色,看了會兒,又重新轉過頭去望向遠方,遲遲沒有說話,好半晌才喃喃道:“難道是我錯了?”
我笑了笑,不置可否,問他現(xiàn)在有沒有找到當初害他家破人亡的那個女人。
他望著遠方,幽幽的說:“找到了,連當年害死我爸的那個黑幫老大也找到了。”
“哦?”我一下子來了興趣,看他的樣子還沒有報仇,便問他方便不方便和我透露一下。
他怔怔的看著遠方,臉上還是一副冷峻的表情,平靜的說道:“那個黑幫老大就是現(xiàn)在我跟著的吳宗盛,而那個女人就是她現(xiàn)在的老婆。”
聽完他這句話之后我心里一驚,我記得順子哥跟我說過,盛銘十八歲就跟了吳宗盛,至今為止已經(jīng)五六年了,背負著殺父之仇而能為自己的敵人效力這么久,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已經(jīng)不單單讓我感到震驚了,而是可怕!
“你不用這么看著我,我從十八歲的時候從一個小混混做起,后來因為能打,才被吳宗盛看中,讓我給他做打手,他這個人多疑,對誰都不信任,因為這么多年過去了,我容貌也發(fā)生了變化,而他可能也早忘記了當年那檔子事,所以他和他老婆也都沒有認出我來。”說到這里他頓了頓,瞅了口煙。
“我是慢慢爬了這么多年才爬到這個位置的,但是青幫我不同于城北程斌以前那套也路子,青幫有著嚴格的等級秩序,所以搞內訌那一套根本行不通,而我雖然爬了這么多年,但是我現(xiàn)在還沒有強大到能與他對抗的地步。”他望著遠方,臉上表情古井不波。
他突然一下子轉過頭,冷峻的臉上突然想看到了希望一般,對我說:“我需要一個幫手,一個有能力的幫手。”
我轉過頭望向遠方,摸了摸鼻子,嘴上掛著淺淺的微笑,沒有做聲。
他繼續(xù)不徐不緩的道:“而現(xiàn)在你也需要幫助,你想報仇,想殺掉孫崇文,憑你自己的力量是太難了,你知不知道越有地位的人越怕死,且不必說他身邊的那四個貼身保鏢能力驚人,就連他住的地方壓根都沒人知道。所以為今之計我建議你利用吳宗盛的力量去對付孫崇文,先幫著吳宗盛把孫崇文干掉,到時候吳宗盛肯定元氣大傷,我再把他做掉,上海就是我們的了,怎么樣?”
說實話我從來沒有想到盛銘竟然藏著這么多大的野心,我瞇了瞇眼,問他:“那你為什么要拉我入伙,你可以自己等他么兩個打起來,再趁機殺掉吳宗盛啊。”
他眺望著遠方,臉上表情沒有變,跟我說:“因為有你的加入,就可以讓吳宗盛滅掉孫崇文的把握增大,從而加速他們之間的爭斗,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等不及了,我發(fā)現(xiàn)我現(xiàn)在想要的不只是報仇那么簡單了。”
他眼里閃爍著興奮地光芒,“我發(fā)現(xiàn)我現(xiàn)在想要的是整個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