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僞。”
面對這個評價布萊克沒有反駁,他心知西里也不是蠢蛋。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只希望能讓那個人暫時不要露面。”
“綁架?”西里嗤笑道。
“可以。”布萊克很認真地點了點頭。
類似這種涉及人身安全的事像是布萊克這種商人其實並不願意涉及,不過在津果呆久了,很多做事的方式也會適應性地發(fā)生一些改變。
假如在國際上一些絕對強大的國度裡,這種事他大概還不敢輕易做,但是想到這裡是津果,布萊克便決心稍微手段過激一點。
他需要時間來探明情況,以應對來自假想敵的攻擊。
在布萊克想來,在極其有限的時間裡,他想要將這件事阻攔下來,無疑讓張迅這個礦山所有人暫時不露面是個好主意。
或許也不好,但足夠方便。
“行了行了,我大概明白你的想法了,放心,這事交給我,沒問題。”西里大包大攬道。
“沒問題?”
“老兄,你交給我的事哪次沒給你辦妥?”西里哈哈一笑,揮揮手,起身離開。
留下布萊克一個人孤坐。
等西里告別布萊克,返回自己的辦公處,已經很晚,他想了下吩咐人找到了張迅一行人的資料。
這對於他而言極爲簡單。
然後便去睡覺,等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資料便已送達他的案頭。
西里的心腹趕過來的時候正看到自己的頂頭上司在拿著幾張資料低頭亂看,正是張迅一行人的照片。
“將軍。”
西里聞聲擡起頭來,看了心腹一眼,點頭道:“不錯,這就是要你查的那幾個人?”
“是,都在這裡了,除開那個嚮導,其餘共四人。”
“很好。”
“將軍,那我現(xiàn)在就安排人將他們綁走?”
此事昨夜西里將軍對幾個心腹講過,畢竟事情需要吩咐他們去做。
然而此刻的西里卻突然搖了搖頭,想了下,說:“我昨晚想了想,有了別的思路。”
“哦?”
只見西里面色沉沉地將那疊資料扔在桌上,道:“不綁了,直接殺掉。”
其部下一怔,倒也沒有多少意外,只是問道:“是暗殺還是……”
“不,這次來一次大的,叫人僞裝成恐怖襲擊,放一顆炸彈過去。”
此言一出,便是這位心腹也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急忙道:“將軍,這裡可是首都,炸彈襲擊是不是太……”
西里搖了搖頭,打斷了他的話,只見這個黑胖子早無與布萊克交談時候的氣質,反而是神色冰冷戾氣十足道:“布萊克這混蛋的心思我看的透透的,明明想要這些人消失,但是商人的膽子就是小,怕是要我出手綁架都是逼急了的,這次我就送他份禮,直接幹掉豈不是簡單?”
“可是隻要殺的話,爲什麼要僞裝成炸彈襲擊……”
黑胖子突然用力擺了擺他的大腦袋,嘆了口氣,咬牙說:“BBO對政府的滲透實在太過了,加上如今還有外面那些反政府的土匪在作亂,總統(tǒng)先生更是不敢開罪BBO,這倒是讓這羣商人越來越覺得高高在上了,布萊克是,那個海瑟薇更是這樣,等布萊克走了怕是日子更不好過,我想了下,還是應該讓他們清醒一下,知道他們在津果的利益是要靠我們的武力保障的,這羣人是安逸太久了,正好拿顆炸彈讓他們明白,想要在這裡做生意,想要安全還是要靠我們!”
這番話並未說透,但其實根本上就是養(yǎng)寇自重的另一種解釋,不過聯(lián)想起自己的將軍素來膽大妄爲,行爲每出驚人卻也有奇效,其心腹將官頓時心領神會,明白了西里的意思,只是想起這件事還是覺得有些勉強。
西里看得出部下的情緒,頓時安撫他道:“好好做,千萬不要留下什麼尾巴,找好替死鬼,你是我的人,不用擔心,而且總統(tǒng)閣下現(xiàn)在不在,正是好時機,等他回來事情也了結了,不會有事的。”
“是,我這就去做。”
“務必乾淨。”西里著重提醒了一句。
等部下離開,這個黑胖子才重新將桌上的那疊資料拿起來,最上面的是林曉夜的照片,照片裡林曉夜正穿著一件當地人的花花綠綠的服裝,身材凹凸,素面朝天,笑得像個傻子,也不知道是怎麼拍到的,西里幽幽看了幾眼,眼中不禁露出了一絲可惜,不過也只是一絲而已。
……
……
此時,張迅一行人自然想不到會有災難臨頭。
此國雖小,但畢竟政權穩(wěn)定,在共和國呆習慣了的一羣良民陡然踏足兇惡之地,縱然警惕又哪能想得盡善盡美?
而瞭解兇惡的王眠花則卻又缺少大局觀,尚且不明白一座金礦會牽動多大的能量,多少人的心。
“我爸已經到非洲了。”周奕興沖沖過來稟報。
張迅不由失笑,道,“他速度真夠快的。”
他卻不知,對於周康而言,對這次機遇極度重視,豈能不快?只是進入非洲簡單,想要趕到這裡,終究還需要時間。
“好在不急。”
張迅剛剛按例查看完鷹揚的指標,一切正常,處於穩(wěn)中有升的狀態(tài),礦山那邊還在進行更加細緻的探測工作,他也懶得去看,反正那些人就算是偷也偷不走幾塊,何況海瑟薇還在那邊監(jiān)督。
他看得出,這個女人對這筆生意極度重視。
張迅雖不知BBO中具體情況,但由此也猜得到這筆生意若是做成,對於年輕的海瑟薇站穩(wěn)腳跟而言亦十分重要。
今晨天陰,似乎有雨。
念及祖國神州已步入冬季,此地卻還飄雨,默默計算鷹揚大概已經踩到了夏季的尾巴,三種季節(jié)轉換,行走穿插其間,張迅更有錯亂之感。
天氣陰沉,便也無事可做,上午大概十點左右終於淅淅瀝瀝下起雨來,旅店關緊門窗,林曉夜也沒有了閒逛的心思,買了一堆零食回來只顧吃,同時感慨跟著老闆出差真心是好,什麼都不用做,和旅遊一樣一樣的,漢東那次是這樣,非洲之行也一樣,想著想著,林曉夜不禁感慨萬千,差點就感動的流下淚來,尤其想到自己老爹林榮常掛在嘴邊的說社會艱難,工作難找又累又苦之類的叮囑,此刻只想回去衝自己老爹說一句我信了你的邪,工作明明一點都不累,還好玩,什麼都不用做,簡單的好幸福。
然而張迅卻一點都不覺得幸福,他站在窗前,久久佇立,突然轉過身來看向在旁邊一張椅子上刷手機的王眠花。
“棉花。”他叫了一聲。
“嗯?”王眠花立即擡起目光,他之前似乎只是在發(fā)怔,並未真的閱讀什麼內容。
此時兩人互相對視,都有些驚訝地看出了對方眉間的一股陰鬱。
就像心有靈犀。
“你有沒有,覺得哪裡不對勁?”張迅猶豫了下,突然發(fā)問,語氣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