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躺在牀上,就這樣和衣而眠,整個屋中迴盪起兩個人的鼾聲,在這個寂靜的夜裡面格外突兀,翠柳累了一天,早就有了睏意,躺在牀上不多時還吐了幾口泡泡。
火把不住的搖曳,彷彿有人正欲要進(jìn)入這個天牢,她眉頭緊皺,翻身坐起,點(diǎn)在了翠柳的睡穴上,一動不動的盯著天牢外面,彷彿有哪路神仙正在靠近。
不多時,他的手指將鎖打開,君若傾冷冷的看著他,覺得有一絲絲的驚詫“花澤磊?怎麼是你?”
今日的他一席黑衣,在夜色下更顯清冽,君若傾還是搞不懂,他怎麼來了?
“沒想到,你居然要去害百合姐姐。”他嘴角勾起一絲邪惡的笑容,肌膚凝若白雪,他噓張著眼睛注視著君若傾,嘴裡忍不住嘆道“父皇還真的笨,就你這樣的個性,也會相信你去害人。”
他的話中,帶著讓人疑惑的氣息,彷彿很是懊惱皇帝誤會了君若傾。
“你來幹什麼?”君若傾坐在他的對面,打了個哈欠,隨意的瞥了一眼花澤磊君“八皇子,很晚了,如果讓玉貴妃知道了,你恐怕又免不了一頓罵了。”
“怕什麼?母后說了,我可以放你出去。”他一臉笑意,只不過笑聲讓人疑惑和猜不透,那張妖邪一般的臉,彷彿攝了人的魂魄。
真的和他母后一樣。
君若傾心裡面忍不住暗暗的臭罵了一頓,自打認(rèn)識了花澤磊之後,她便破滅了對十六歲小娃娃的所有幻想!這臭小子,長了一張比他親爹親孃還要邪惡的臉,每一次看到他,她總會有一種靈魂都要出竅的感覺。
“恐怕沒有那麼簡單吧?”君若傾笑著看他“說吧,八皇子的心裡面鐵定不是這麼想的,有什麼條件?”
他這麼晚了一個人跑在這裡,怕是有不凡的目的,她這一晚上心裡面都覺得怪怪的。
“我想要和你和我在一起。”他一臉邪惡,黑色的眸子直勾勾的盯著君若傾“你只要和我在一起,我會讓母后放了你,而且會讓你全身而退,而且會讓你一輩子榮華無憂!”
君若傾瞪大了眼睛“我已經(jīng)嫁人了。”
他聳聳肩“那又如何?父皇已經(jīng)免了你的太子妃,再說,我自有我的法子。”
她擺擺手“夠了夠了。”她根本就不想去理會花澤磊“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就算你能夠給我一輩子的榮華富貴,也沒有用!”
她莫說自己和花如雪之間有感情,就算沒有,她也不會和他在一起。
宮裡面的感情複雜不說,他還有個會算計(jì)的媽,這日子以後怕是不過了。
他的臉上立刻升起了一絲深深的失落“你爲(wèi)什麼不和我在一起?如雪能給你的,我一樣能給你,而且比他做得更好,你爲(wèi)什麼不答應(yīng)我?”
這世界上該有的一切,只要君若傾想要,他都可以捧到她的面前,可是她爲(wèi)什麼連看都不肯看他一眼。
花澤磊的慾望越發(fā)強(qiáng)烈,這個世界上但凡是他得不到的,他就越想要得到,而且這個女人和一般人不一般,他起初還只是把她當(dāng)成自己的嫂嫂,可到後來,他卻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快要被這個女人征服了,連她下獄,他都忍不住跑來看他。
君若傾看著他,一臉放肆的笑意“我和如雪在一起,不是因爲(wèi)他能給我太子妃的位置,是我真的喜歡他,八王爺,世間的尋常女子恐怕會迫不及待的想要投奔你,可我覺得這裡尚好,能遮風(fēng)能擋雨,宮中人心險惡,處處都是陷阱,我已經(jīng)累了,不願在去猜忌任何人,我唯一的心願就是希望百合能快點(diǎn)好起來。”
花澤磊一臉疑惑的看著她,他知道此話裡面多的是認(rèn)真,可是…
“你知不知道,如果你繼續(xù)留在這裡,到時候查不出真相,太子妃位置將會被剝奪,如果真的是你乾的,到時候你免不了命喪黃泉。”他嘴角微微勾起“如果你和我在一起,一切便無憂了。”
君若傾不住搖頭“如果我和你在一起?我身上的清白不會洗刷,所有的人都會認(rèn)爲(wèi)是我靠你才能離開這裡,我不想被全天下的人指責(zé)。”她深吸了一口氣“女人爲(wèi)何要靠男人?我一個人也能離開這裡,我明明可以正大光明的過日子?憑什麼要委屈求全。”
語閉,更加平靜,她的雙眸如璀璨的星芒,即便她處於下風(fēng)光,她也從沒有半分畏懼,讓花澤磊對她更是愛慕。
花澤磊的心蕩漾起一圈又一圈的波浪,瞇著雙眸,眼前的女人,根本就不真切,彷彿如夢中一般!
君若傾發(fā)現(xiàn)這股異樣的目光眉心緊,瞪了他一眼“有病啊?看著我?guī)质颤N。”
他遲疑了片刻,勾起了脣角,難怪這世界上太多的男人都傾心於她,難怪如雪爲(wèi)了她險些和父皇崩裂,他年齡雖小,但卻依舊覺得她是這個世界上的珍寶,忍不住將她緊緊的護(hù)在懷中,一生珍惜。
“君若傾,有沒有人說過,你太過迷人。”他站在她的身邊,手小心翼翼的劃過她的臉,君若傾一臉嫌棄的看著他,他離自己不過一尺的距離,身上卻彌散出一股妖邪之氣。
她臉上閃過一絲不悅,整個人退後兩步,也懶得來看他。
“八王爺,我可是有夫之婦?莫非八王爺有特殊的癖好?”嘴裡面緩緩而出的拒絕,讓人心中並無半分不悅。
他微微的嘆了一口氣,雙眸依舊凝視著她“今天看來是白給母后求了這個情了。”
“也沒有白費(fèi)。”君若傾瞇著眼睛“我在這天牢中寂寞,也謝謝你了。”
“哦?你還有謝我的?”他坐在椅子上,拿出茶杯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一臉意味深長的看著君若傾,隨即用手託著腮幫子,雙眸眼睜睜的看著她,彷彿格外好奇。
“算了,我懶得說了,八王爺時候不早了,還是早去早回,免得被人誤會了吧。”君若傾勾起脣角。
她本來想說謝謝他來看看她,畢竟這裡是天牢,能來的人不多,突然又想到他臉上的妖邪,心裡面就不想在謝他了,乾脆把人趕走算了。
花澤磊聽到她的話,眉心一緊,轉(zhuǎn)身欲走,君若傾突然開口“幫我個忙好不好?我有話給花如雪說。”
他聳聳肩“那不行,他可是我的情敵,你見過有給情敵送信的嗎?”
君若傾氣的險些要跳腳,她遲疑了片刻“不給他說也行,去幫我轉(zhuǎn)告馮禹晨一聲,如果我死了,就幫忙給我娘上一炷香,馬上就是她的生辰,幫她帶上她最愛的二月紅。”
他眸子一縮,回過頭來看她“你怎麼不叫我?guī)湍闳ツ兀磕悄阈挪贿^我?”
“我娘認(rèn)識小侯爺,請他去也合適,就不勞煩八王爺了,八王爺對我的好,我會一輩子記在心上的。”
他點(diǎn)點(diǎn)頭,臉上升起一絲邪惡的笑意“你放心,你死不了的,你的話我轉(zhuǎn)頭就會告訴馮禹晨。”
他說完,就將門給鎖上,君若傾遲疑了片刻,感覺就好像是一場夢一樣,這人到底是來過了嗎?
君若傾已經(jīng)有些累了,打了個哈欠,處理完了八王爺?shù)氖拢@會可以睡了吧,可剛躺,又覺得一陣怪異的聲音傳來!
該死的,這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她瞇著眼睛趕緊起來,無奈的搖搖頭,花如雪不出面,倒是“若塵,你到底打算藏到什麼時候?”
若塵是花如雪纔給自己找的一個保鏢,沒想到自己這剛剛?cè)氇z他就來了,看來也算是靠譜啊。
他從暗處走出來,打開鑰匙門,躬身跪在地上“太子妃。”
君若傾瞇著眼睛“行了,有事快說,有屁快放吧,今天我折騰了一個晚上,你不想睡覺我還想睡覺呢?”
若塵躬下身子有些不好意思,撇了一眼旁邊的丫頭,君若傾打了個哈欠“你放心吧,這丫頭已經(jīng)睡著了,我們兩個人之間的秘密不會被人偷聽的。”她笑著隨口道。
“太子爺讓奴才來告訴太子妃,太子爺相信太子妃不會做出這種事。”
君若傾翻了個白眼“這是當(dāng)然,難道我還會去陷害百合了不成嗎?”
若塵見到君若傾也沒有生氣,倒是不住的笑,看來太子爺和太子妃兩個人果然是心有靈犀。
“太子爺說有辦法讓您離開天牢,但是他猜您恐怕要自己一個人找出真相,如果靠著他的力量便不是太子妃了。”
君若傾嗯了一聲,花如雪啊花如雪,果然不愧是她喜歡的人,一雙眸子裡面閃過一絲清明,這個世界上難得有一個人知她,懂她,她只感覺這麼久愛的人,總算是沒有白愛。
若塵眉心一緊,太子妃娘娘是怎麼回事,大半夜居然在這裡一個人傻笑,但他不懂男女之情,自然不知道太子和太子妃的深厚感情。
“他還有沒有說點(diǎn)其他的?”君若傾瞇著眼睛,心裡面還是像被灌了蜜糖一樣,很想知道他還說了什麼。
“太子說了,太子妃若是需要任何幫助都可以找若塵,若塵一定會全力以赴。”
“好吧。”君若傾還是按耐不住自己心裡面的喜悅,難得有一次他們兩個人心意相通。
花如雪已四處去查找毒源,然還是沒有查到點(diǎn)線索。
“行了,面你去幫我查這幾件事。”君若傾打了打哈欠,在他耳畔旁邊小心翼翼的吩咐著什麼。
若塵點(diǎn)點(diǎn)頭,在心裡面對君若傾是敬佩的很,果然太子妃娘娘不愧是毒醫(yī),連這些事都猜到了。
“行了行了,快點(diǎn)走吧。”君若傾打了打哈欠,這夜已經(jīng)那麼深了,難道還不走嗎?
他點(diǎn)點(diǎn)頭,一瞬間便消失在了天牢中,等到他離開之中,君若傾腦中才勾畫出了花如雪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