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兩個人對話間,躺在牀榻上的人睜開眼睛,聲音虛弱無力的向?qū)幦缜锴缶?。寧如秋冷冽的目光看向牀榻上的時,忽而變得柔和起來。
這個人應(yīng)該是普通的老百姓,身上所中的毒應(yīng)該也是皇后派人下的,此時,那人顫抖的伸出手臂向?qū)幦缜锖艟?,僅剩下一口氣都很難將完整的一句話說出來。
寧如秋見他十分痛苦,狠不下心來不救,男子也察覺到寧如秋有些心軟,順勢說道:“燁王妃不會眼睜睜看著他在你面前中毒身亡吧?”
“救不救是我的事情,現(xiàn)在,請你立刻滾出去!”寧如秋兇狠的說道,這些視人命如草芥的殺手,沒有資格站在她面前多說一句話!
“你救他就好,屬下這就‘滾’出去。”男子刻意加重了那個“滾”字,目光復(fù)雜的看她一眼,關(guān)門走了出去。
男子離開後,寧如秋坐在牀榻前又替中毒的老伯重新把脈,老伯中的毒的確是“鴆毒”,鴆毒無色無味,溶於水中也不易察覺,殺人於無形之中。
寧如秋用銀針紮在幾個控制血液流動的穴位上,這樣能爲(wèi)她爭取些研製解藥的時間。細(xì)長的銀針扎進(jìn)老伯的手腕上,老伯面色猙獰扭曲,臉色由紫慢慢轉(zhuǎn)爲(wèi)深紫色。
“老伯,你先忍耐片刻,等一下就好了。”說話間,她已將第二根銀針扎進(jìn)穴位裡。
幾根銀針全扎進(jìn)穴位後,寧如秋走到藥櫃前抽出藥箱,將所需藥材擺在桌上。她一邊搗藥,一邊留意老伯的動靜。
半個時辰後,寧如秋將研製好的解藥給老伯吃下去,看見老伯神情不再像剛纔那樣痛苦,緊蹙的眉終於舒展開。
寧如秋替老伯蓋上被子,聽見門鎖被人打開的聲音,她抿脣一笑,走到椅子上坐下來。門打開後,皇后在宮女的攙扶下一步步走進(jìn)房間內(nèi)。寧如秋起身給皇后行禮,皇后欣然一笑,“你不必多禮,坐下來與本宮說說話吧?!?
“是。”寧如秋冷聲回答,眼睛餘光瞥見皇后也在留意牀榻上的老伯,她低聲詢問:“皇后娘娘是在看什麼?”
皇后收回目光直視寧如秋,溫柔的笑道:“怎麼樣?你在這兒住的可還習(xí)慣?”
“讓皇后娘娘費心了,小女子一切都好。”
“那個中毒的人現(xiàn)在情況如何?”皇后沉默片刻,終究還是忍不住開口問她。
寧如秋心有餘悸,擡起頭斂眉眸光直擊皇后心底,“皇后娘娘認(rèn)識這中毒的人?或者小女子想多問一句,娘娘手下的人爲(wèi)何會救起這位中毒的老伯?”
皇后展眉一笑,手輕輕搭在一邊,“不過是巧合而已,古人有云‘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本宮也是在積些福澤?!?
“皇后娘娘真是菩薩心腸。”寧如秋勾脣譏諷道,這句話卻引得皇后神情不安,卻很快恢復(fù)如常。
皇后起身向牀榻緩緩走過去,寧如秋卻平靜的坐在一邊一動不動,待皇后走到跟前,銳利的目光落在那人的臉上。
面色紅潤如常,嘴脣也泛著鮮豔的紅,顯然,這個中毒的人已脫離
危險。
“燁王妃果真醫(yī)術(shù)高明,連‘鴆毒’這樣尋常不可見的劇毒都能研製出解藥,讓本宮佩服不已?!被屎髲臓楅角白呋貋恚匦伦貥幼由闲χF讚寧如秋。
寧如秋謙虛一笑,黑亮的眼眸通透如鏡,直擊人的心底,“多謝皇后娘娘的誇獎,只是我還沒有說那人中的是什麼毒,娘娘居然都能‘猜’出是鴆毒,也讓我佩服不已那!”她故意加重那個“猜”字,爲(wèi)的就是讓皇后下不來臺。
皇后再也無法神色如常的裝下去,乾笑了一聲,“本宮不過是胡亂猜的,哪會這麼巧居然讓本宮說中了?!?
“呵,是麼?”
“你懷疑是本宮讓人下毒然後來試探你麼?”
簡潔的兩三句對話讓房間內(nèi)的溫度一下降到冰點,每個人的心裡都有一根緊繃的弦,誰都不願意先去觸及,因爲(wèi),這會讓人死無葬身之地。
寧如秋的臉上沒有一絲笑容,冷靜且淡漠的坐在一旁,很快,她又輕笑出聲,“皇后娘娘多慮了,我既然已經(jīng)選擇站在娘娘這邊,又豈會隨便懷疑皇后娘娘您呢?”
皇后聞言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沉了一些,就算她確定是她派人下毒又能如何?她現(xiàn)在在她手上,還能翻天不成?
“你能信任本宮,本宮很高興。只是,本宮今日前來也有一件要事與你商議。”皇后無心再與她兜圈子,時間也不允許她再這樣耗費下去,國舅那邊已經(jīng)放話,如果不能讓寧如秋爲(wèi)他們所用,這樣具有威脅的人,還是早日解決爲(wèi)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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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如秋點頭,等著聽皇后接下來的話,皇后從衣袖中拿出一個精緻的小瓷瓶放在桌上,“你打開聞一下這是什麼?!?
寧如秋凝視著桌上的瓷瓶,大膽的伸手將瓷瓶拿到面前。瓷瓶打開後,將瓷瓶放在鼻尖遠(yuǎn)遠(yuǎn)的聞一下,沒什麼特別的味道,她將瓷瓶重新蓋好放在桌上。
皇后見她面色如常的將瓷瓶放回桌上,笑著問道:“怎樣?可有猜出這是什麼‘毒藥’?”
毒藥?!寧如秋眸色閃過一絲驚愕,她只知世間只有“鴆毒”這一種毒藥無色無味可殺人於無形中,卻不知道還有其他的毒藥也有這樣的效用,看來,她還是知道的太少了!
“果然皇后娘娘還是不信任我啊,不然也不會拿這樣一瓶毒藥來讓我聞不是?”寧如秋失落的唉聲嘆氣,她明知道皇后不是拿這瓶毒藥來對付她,卻還是這樣說了。
皇后被她的這句話逗笑了,“本宮怎麼會來殺你呢?如果真是這樣,你現(xiàn)在還有機(jī)會坐在這裡和本宮說話?”
“娘娘這是何意,這裡面究竟是不是毒藥?”
“只是裝著水的小瓷瓶而已?!被屎箅?yún)淡風(fēng)輕的說道,看到寧如秋還是一臉嚴(yán)肅的樣子,加深了脣角的笑意。
寧如秋沒有說什麼,再開口時聲音忽然冷下來,“皇后娘娘若是有什麼話請直言,小女子膽子小,經(jīng)不住這麼嚇的?!?
皇后衣袖掩面一笑,寧如秋的話不可盡信,她的膽子小?鬼才會相信她說的話!
“本宮今日來找你,是爲(wèi)了讓你研製出比‘鴆毒’藥
性更強(qiáng)的毒藥,你可有困難?”皇后綿裡藏針,幾句話便道出心機(jī)。
寧如秋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皇后娘娘是在開玩笑嗎?您真覺得我能研製出比‘鴆毒’更要好的毒藥?說實話,我連‘鴆毒’都研製不出來?!苯?,她除了研製藥就是研製藥了,給皇上治病的藥,幫人解毒,現(xiàn)在還要研製什麼劇毒!還要不要活了?
皇后卻一臉深信不疑的樣子凝視她,除了信任更多的是命令,因爲(wèi)寧如秋沒的選,在她手下做事,聽從命令纔是聰明的做法。
“三天時間夠不夠?本宮給你三日,你必須研製出來!”皇后說話的語氣不像剛纔那樣客氣,不等寧如秋回答,已從椅子上起身孤傲的走出房間。
寧如秋苦笑著搖頭,這叫什麼,自作孽不可活麼?是她一心要逃離司霆燁的身邊,如今跳進(jìn)這趟渾水中,想活著離開都難咯。
苦思冥想間,躺在牀榻上的老伯已緩緩睜開眼睛,遠(yuǎn)遠(yuǎn)的看見坐在對面的寧如秋,潛意識裡還記得寧如秋就是救他的恩人,輕聲說道:“姑娘......”
寧如秋聞聲急忙走到牀榻前,看到老伯已經(jīng)醒來,臉上露出笑容:“老伯,你總算是醒了,怎樣,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她手搭在老伯的手腕上替他把脈,確定無事後,放心的替他掩了掩被子。
“姑娘,謝謝你救了我。可是老漢窮,無以回報姑娘的大恩大德,只要姑娘你有什麼事,老漢一定......”
“老伯你千萬別這麼說,並不是我救了你,而是您心善,老天都在幫您呢?!睂幦缜锛泵Ψ鲎±喜蛔屗麖臓楅缴掀鹕怼?
老伯深深嘆了聲,陷進(jìn)去的眼窩佈滿滄桑,“姑娘,老漢心裡清楚的很,老天爺是不會可憐我們這些窮人的,要不是你救老漢,老漢早就去閻王那報到了!”
寧如秋聽到這裡,平靜的心起了一絲波瀾,老伯的話提醒了她,人是不會無緣無故的中毒,她雖懷疑皇后,但因爲(wèi)沒有憑據(jù)無法證實。
“老伯,您可以把中毒那天所發(fā)生的前因後果告訴我嗎?”寧如秋覺得皇后自己都沒有想到她能有本事解鴆毒吧?不然,也不會急著來打探情況了。
皇后果真是好手段,一來想借此事試試她的底,如果她可以解鴆毒,再命她研製出比鴆毒還要可怕的毒藥。二來,如果她不能解鴆毒,就藉著此事要了她的命!
寧如秋想到這裡,脣角勾了一絲笑容,既然皇后如此看的起她,她也不能讓皇后失望了不是?
老伯將那日發(fā)生的事情仔細(xì)回想一遍,開口道:“那日,我下地幹活。到了正午時,太陽烤在人身上火辣辣的,我口乾舌燥的想找水喝。這個時候,有個年輕人端了一碗水過來,說是給我喝的。我當(dāng)時渴的很,沒多說什麼直接喝下去了,後來便覺得喘不過氣來。”
“是一個怎樣的人?體態(tài)樣貌可還記得?”寧如秋急著追問,心裡已經(jīng)有了報復(fù)的想法。
“那人長得高高大大的,皮膚有些黑,一臉兇神惡煞的樣子?!比绻皇悄翘焖娴目蕸]辦法,是不會接過那人遞來的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