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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窗緩緩搖下,露出一張絕美的俊臉,而那俊臉卻張顯冷酷,讓人不敢多看。
“漂亮叔叔!”
韓煦陽牽著韓允諾的手,見那寶藍(lán)色車裡露出的臉是他喜歡的。
韓允諾身軀一怔,連忙往後退,蹙眉不悅道,“煦陽,我們朝那邊走。”說著,便牽起韓煦陽的手,遠(yuǎn)離他的車。
“煦陽,叔叔帶你去歡樂谷玩好不好,那裡不但有很多好玩的,還有很多動物,煦陽還能親手餵它們食物呢。”蔣昊打開車門下車,站立在車門口沖走在前方的人道。
韓煦陽果然停下腳步,回頭去看,洋溢驚喜的笑臉,“真的嗎?叔叔,你可不可以帶我去?”
“當(dāng)然,叔叔是專門來接你跟你媽媽的。”蔣昊一貫冷酷的聲音此時卻透著清透的溫柔。
“煦陽!你不聽我的話,我就再也不帶你出來玩了!”韓允諾強(qiáng)硬的拉過他,迫使他跟上自己的腳步,而韓煦陽小小的身軀被韓允諾用力的往前帶,他難過的淚水注滿了眼眶,爲(wèi)什麼媽媽那麼討厭那個叔叔,可是他爲(wèi)什麼覺得那個叔叔很好呢?
蔣昊見韓允諾粗暴的拉著他的兒子,他再也站立不住,一個箭步衝過來,抓住韓允諾的胳膊。
“放開!你還要完沒完了?”韓允諾一把甩開他的手,衝他大喊。
“你沒看見孩子哭了嗎?你弄疼他了!”蔣昊心疼的看著身子低下,跟他如出一轍的小子,心裡涌出一股暖意。
韓允諾卻面露一抹嘲諷的笑,“他是我的孩子,他哭或者笑,跟你有什麼關(guān)係!”
蔣昊卻沒有理會她,而是蹲下身,伸過手抹掉韓煦陽面頰上的淚珠,“不哭了,叔叔一會兒帶你玩遍歡樂谷的所有地方,帶你去看你想看到的所有動物,怎麼樣?”
“嗯!可是,媽媽,你也去吧。”韓煦陽露出笑臉,點頭答應(yīng)著,卻又一臉擔(dān)心的看向韓允諾,用眼神徵求她的意見。
“煦陽,既然你那麼喜歡跟這個叔叔玩,那媽媽走了。再見!”韓允諾鬆開他的手,假裝轉(zhuǎn)身離去的樣子。
“媽媽,你是小氣鬼!”韓煦陽在身後著急的數(shù)落她。
“我就是,怎麼了?你自己選擇吧?”韓允諾威脅道。
“叔叔,媽媽生氣了,改天你在陪我玩吧。”韓煦陽衝蔣昊揮著手,朝韓允諾的方向跑去。
而蔣昊卻嘴角上揚(yáng)一笑,跟了過去,他漸漸靠近韓允諾。
“走開!別靠近我!”韓允諾做出了防備,拉著韓煦陽,疾步遠(yuǎn)離他,好像他是帶著巨大病毒的瘟疫一般。
“韓允諾,你要不想自己後悔,就停下!”蔣昊竊竊一笑,看著她慌亂的背影,道。
然韓允諾竟鬼使神差的真的停下了腳步,她心中有種預(yù)感,總感覺他會做出一些意想不到傷天害理的事情來。
“這纔對嘛!”蔣昊嗤笑著走過去,身子前傾,貼近她的耳邊,韓允諾猛然扭頭,用眼神警告他,卻發(fā)現(xiàn)他嘴角便掛著耀眼的笑容。
“如果,不想我跟兒子相認(rèn),就乖乖的跟我去玩。知道嗎?”蔣昊極輕的語氣呵入韓允諾的耳朵裡,讓她渾身顫慄不已。這個惡魔,他威脅她?
“你?”韓允諾氣結(jié),卻無言以對。
“走吧,你媽媽同意了。”蔣昊捏捏韓煦陽的臉蛋,笑著說道。
“真的嗎?媽媽,你同意啦?”韓煦陽聞聲,驚喜的擡頭看向韓允諾。
而韓允諾卻只有嘴角抽抽,默默的被韓煦陽牽著,上了蔣昊的車。
車裡,韓允諾臉色一直不好,她緊抿著雙脣,沉默不語。
“媽媽,你不開心嗎?”韓煦陽學(xué)會了察顏閱色。
“沒有,你開心就好!”韓允諾強(qiáng)撐起一絲難看的笑容來。她到底是怎麼了?竟然被他抓住了小辮子,乖乖的跟著他,任由他來威脅擺佈?
“允諾,這孩子叫什麼名字?”蔣昊帶著開著車,歡愉的語氣問道,彷彿他們之間什麼也沒有發(fā)生一般,如從前一樣的簡單,平淡。
“你管不著!”韓允諾惡劣的語氣回答他。
“叫煦陽,對嗎?不過,煦陽姓什麼啊?”蔣昊是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這個該死的賤男!
韓允諾在心裡暗暗咬牙,她攥緊了放在腿邊的手,有溼溼的汗自掌間溢出。
韓煦陽用大眼睛看著韓允諾,等著她來告訴那個漂亮叔叔。媽媽說過,大人說話的時候,小孩子不許插嘴,那樣做不禮貌。
“姓季!”韓允諾惡作劇的撒謊,對蔣昊不冷不熱道。
“季煦陽,很不順口啊。是不是煦陽?”蔣昊早就知道他兒子根本就不會跟那個男人姓,所以,他願意陪韓允諾演戲。
“叔叔,我叫韓煦陽。”煦陽一聽叔叔在問他,他才揚(yáng)起笑臉,回答他。
“哦?那媽媽剛纔是在說謊了?煦陽知道嗎,說謊的人是會變成長鼻子的。”蔣昊在心裡偷笑著。這是不是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啊?
“你給我閉嘴!在胡說八道就放我們下車!”韓允諾氣惱的打斷他。
蔣昊果然沒有再說話,棱角分明的面龐全是笑意。今天他心情大好,雖然韓允諾對自己依舊那麼惡劣,可是,他能載著他心愛的女人,還有他們的孩子,一起前往歡樂谷遊玩,這對他來說,便是種莫大的幸福。
法拉利急速奔馳在空曠的馬路上,兩張笑臉,一張黑臉,在車裡相伴。
“哇!這裡比墨爾本的遊樂場還有大!是不是媽媽!?”韓煦陽見車裡停穩(wěn)在路邊,看著眼前忽高忽低的道具,還有很多小朋友在跟米老鼠握手,照相,他連忙自己打開車門,跳了下去。
“煦陽,不許亂跑!”韓允諾也下車,牽過韓煦陽的手,淡淡的一絲不悅。
“煦陽,咱們跟媽媽一起去和那個粉色米老鼠拍照好嗎?”蔣昊眼睛一轉(zhuǎn),又是一計。
“我不去!”韓允諾鬆開煦陽的手,不滿的說道。
“你不聽話了?是不是?”蔣昊再次附在她耳邊脅迫道。
“我告訴你!你這點小把戲休想將我怎麼樣!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要不是我兒子喜歡來這裡玩,你以爲(wèi)我會受到你的威脅嗎?不自量力!”韓允諾怒視著他,咬牙切齒道。
“哦?那我們要不要試試,究竟是誰厲害?”蔣昊嗤笑。
“你卑鄙!”韓允諾回敬著他。
“煦陽,待會兒叔叔告訴你個秘密好不好?”蔣昊笑的更加陰險,抱起擡眼看著他們的小人兒,陰陽怪氣的說道。
“蔣昊!你住嘴!”韓允諾氣瘋了,他真的太邪惡,太無恥了!
而蔣昊卻因爲(wèi)她的話而怔住,五年了,這是她五年後第一次叫他的名字,真好聽!
“媽媽,去嘛去嘛。我想跟那個米老鼠合影。”韓煦陽嘟著嘴,不停的搖晃著韓允諾的胳膊。
韓允諾更加無奈,最終,她還是邁動了自己的腳步,朝那招人喜歡的米老鼠方向走去。
蔣昊嘴邊不住的輕笑,他抱起韓煦陽,站立在米老鼠的右邊,而韓允諾很是不高興的站立在左邊,卻被蔣昊一把抓過來,跟他們站在一起。
“你!”韓允諾正目瞪口呆氣憤間,前面照片的人卻大聲道,“來,看前面。”而韓允諾卻慣性的回頭,只聽“咔嚓”一聲,大功告成。
蔣昊放下韓煦陽,輕快的步伐邁進(jìn),伸手遞過錢,“不用找了,謝謝。”
接過照片,他賞心悅目的看去,照片裡,他抱著孩子,而她雖沒有笑容,卻是平靜淡然的面孔。
韓允諾看著他手拿著相片,全神貫注的看著,心裡卻劃過一絲悸動。難以抑制的痛,早知如此,何必當(dāng)初?
“叔叔,讓我看看。”煦陽湊過來,踮著腳尖想要看照片。
“嗯,看吧。”蔣昊將照片遞給他。
韓煦陽看後,卻將照片舉在韓允諾面前,淡淡的說道,“我們跟爸爸沒有過這樣的合影。”
韓允諾因爲(wèi)他的話而身軀一怔,看著他流閃過一絲絲失望的眼眸。
“那我們回去,就跟爸爸合影?”韓允諾笑著哄他。
未想,這樣的對話,卻激怒了前面本是笑臉,洋溢幸福的男人。
“我不許!”蔣昊一個箭步衝上來,奪過韓允諾手裡他們的合影,語氣霸道狂妄。
韓允諾威嚴(yán)的眸光猛的一僵,擡頭看他,“你又有什麼資格干涉我的權(quán)利?”
“韓允諾,我受夠了!我可以原諒你欺騙我,可我不允許你讓我的兒子喊別人爸爸!”蔣昊終於還是把持不住心裡的佔有慾望。他不知道的好,既然讓他知道了孩子是他的,他怎麼能夠忍受他的孩子口口聲聲的喚別人做父親?
韓允諾因爲(wèi)他的變臉而瞳孔鉅變,不住的閃爍。低頭看看煦陽,只見他似懂非懂的來回看著他們。彷彿在探究著真相?
“你這個瘋子!”韓允諾嘴裡罵了一句,便快速抱起韓煦陽,轉(zhuǎn)身毫不留情的離去。
蔣昊佇立在她身後,看
著她疾步越走越遠(yuǎn)的身影,他手心驟然攥緊,將那照片生生的褶皺成一團(tuán)。
“媽媽。”韓煦陽知道媽媽在生氣,他不敢多說什麼,只是安靜的任由她緊抱著自己,大步邁進(jìn)。
“煦陽,回去媽媽告訴你一件事,好嗎?”韓允諾眼裡流著淚,顫抖著聲音道。
“媽媽,你怎麼哭了?是不是煦陽哪裡做錯了,讓你不高興了?”韓煦陽也跟著她哭了起來,卻伸出小手,來到她的面頰,爲(wèi)她擦拭淚水。
“乖孩子,是媽媽對不起你!”韓允諾攔下一輛計程車,緊緊抱著懷裡,她視爲(wèi)全部生命的人。
身子不住的顫抖,早就五年前,她就已經(jīng)領(lǐng)路到了他的狠毒。沒想到,他一點也沒有改變,霸道,自私,狂妄。
終於到了目的地,韓允諾付了錢,抱著韓煦陽下了車,紅著眼睛朝家的方向走去。
低眸,悶聲進(jìn)門,“我們回來了。”淡淡的打著招呼,換了鞋,她卻聽見煦陽便往進(jìn)跑邊叫道,“爸爸!”她心中一緊,跟著視線去看。
只見季雲(yún)書站立在客廳裡,正眼裡帶笑的看著她。而韓天海也陪在一旁,招呼著。
“你,你怎麼來了?”韓允諾吃驚的走過去。
“怎麼了?我不能來嗎?煦陽,想爸爸沒有?”季雲(yún)書抱起朝他跑過來的小人,親吻他的面頰。
“嗯,想。爸爸,媽媽剛纔哭了。”韓煦陽嘟嘴,將自己的不開心告訴季雲(yún)書。
季雲(yún)書卻一怔,擡眸去看面前他思不成眠的女人,沒錯,她是哭了,眼裡泛著溼潤的淚光。
“媽媽剛纔跟漂亮叔叔吵架了。”韓煦陽依舊對季雲(yún)書說著。
“煦陽!住嘴!”韓允諾大聲的打斷他。
季雲(yún)書似乎明白了煦陽嘴裡的漂亮叔叔是誰,他緊縮的眸光瞬間舒展,笑著對煦陽道“好,爸爸會哄媽媽開心的,你去跟外公玩吧。”
“來,寶貝,到外公這來。”韓天海看出了端倪,也急忙叫開這個小傢伙。
“我沒事,別聽煦陽瞎說。”韓允諾笑著,走近他,話語裡充滿了關(guān)切,“那邊的事情忙完了嗎?”
“嗯,那邊沒關(guān)係,就是想你跟煦陽了,所以,過來也順便看看伯母伯父。”季雲(yún)書看出了她眼裡的掩飾之意,他沒有異議,笑著回答她。
“我們,回房間說說話吧。”韓允諾看了眼一旁玩耍的韓煦陽,還有陪護(hù)他的父親,對季雲(yún)書道。
“好。”季雲(yún)書答應(yīng)著,擡腳朝樓上走去。
韓允諾也默默的跟著,她想要把自己的想法告訴季雲(yún)書,因爲(wèi),蔣昊已經(jīng)知道了他跟煦陽的關(guān)係,既然這樣,她不願意讓他來捅破這層紙,她想要親口告訴煦陽。
進(jìn)門,季雲(yún)書沒有回頭,而是站立在牀邊,似乎等待著她的下文。
韓允諾輕輕關(guān)上門,擡眸對上他孤傲卻有些悲涼的背影,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雲(yún)書,我,我想告訴煦陽,他的親生父親是誰?”韓允諾咬咬牙,說出了口。
季雲(yún)書挺直的背猛的一怔,瞬間回過身,目光難以置信的盯著說話的女人看。
韓允諾沒有說話,等待著他的回答。他們畢竟訂婚了,有個這層關(guān)係,她必須要尊重他,要徵求他的意見,況且,煦陽現(xiàn)在喊他爸爸。
片刻,房間裡只傳來令人窒息的彼此濃重的呼吸聲,那抹熬人的氣息慢慢散發(fā)在這不大不小的房間內(nèi)。
“我不想在隱瞞他了,遲早要知道的。”韓允諾見他沒有迴音,繼續(xù)追加著話語。
“你後悔了?”季雲(yún)書心痛難耐,他的擔(dān)心果然要奏效了嗎?她現(xiàn)在似乎是在一步步的靠近蔣昊,一步步的遠(yuǎn)離他?是這樣嗎?
“你說什麼?”韓允諾聽的一頭霧水,他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你後悔跟我在一起,後悔你當(dāng)初的決定,所以你藉故煦陽跟他的相認(rèn),重歸於好是這樣嗎?”季雲(yún)書走近她,一把攥住她的雙肩,滿眼的痛楚。
韓允諾心房猝然一怔,他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這是她從沒有想到過的。
“雲(yún)書,你再說什麼?我完全聽不懂!煦陽是他的親生孩子,這是事實,是我想改變也改變不了的事實!可是,與其讓他來告訴煦陽,還不如我親口來告訴他,孩子畢竟是無辜的,我不想他受傷害。”韓允諾打破以往的淡漠,竟然沉聲對季雲(yún)書做著解釋。因爲(wèi),她不想傷害對她好的人,不管是誰。
看著她一臉的疲憊,眼裡有中無可奈何,似乎是他在無理取鬧。
“對不起。”說著,一把將她帶進(jìn)懷裡,悶聲致歉。他是怎麼了,早在來之前便想好了各種跟她見面,或是說笑,或是互道關(guān)切的場面,爲(wèi)什麼當(dāng)她告訴自己這麼簡單的事,他會那麼難以抑制自己害怕失去的情緒呢?他沒有安全感,真的沒有,韓允諾是他唯一一個想用盡生命去愛,去呵護(hù)的女人,他不想失去她,真的不想。
而韓允諾沒有掙脫,任由他抱著自己,她只是慘然一笑,在他懷著艱難開口,“雲(yún)書,我說過,我會努力讓自己恢復(fù)過來,然後嫁給你,跟你好好過日子,請你相信我,好嗎?”
“嗯,我相信,我一直都相信,允諾,是我不好,太沒有安全感了,我以後不會這樣了。”季雲(yún)書愈發(fā)的摟緊她。聲音充滿了疼惜。
季雲(yún)書來了,這頓晚飯吃的卻很詭異,李春美跟韓天海都笑著爲(wèi)季雲(yún)書夾菜,而韓允諾卻一直低著頭,扒著碗裡的飯,筷子彷彿像沒動過一樣。
“怎麼不吃菜?”季雲(yún)書細(xì)心的觀察到韓允諾的情緒低落,笑著爲(wèi)她夾過快紅燒肉,放進(jìn)她的碗裡。
“謝謝。”韓允諾沒有擡頭,淡淡的說道。
李春美看出了她的不對勁,知女莫過母,她知道,允諾其實並不愛這個所謂跟她訂婚的人,只是,這個叫季雲(yún)書的男人,無疑是個好男人,對煦陽好,對他們有禮貌。比那個蔣昊性情要溫和多了。
她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夠早點從心裡接納他,讓他好好的帶給她曾經(jīng)來不及得到的幸福。
“雲(yún)書啊,你父母是哪裡的?”李春美企圖打破這尷尬的氣氛,開口問道。
季雲(yún)書握住筷子的手卻一顫,卻揚(yáng)起笑臉道,“他們已經(jīng)過世了。”那樣的語氣,那樣自然的表情,仿若這件事情與他並無相關(guān)似得。
韓允諾身軀一僵,猛的擡頭,卻發(fā)現(xiàn)他無所謂的笑臉,說著他心裡最爲(wèi)傷痛,越不願提及的過往。
“對,對不起啊。問到你的傷心處了。”李春美也是一驚,臉色有些難看的道歉。
季雲(yún)書卻搖搖頭,“沒關(guān)係的伯母,都已經(jīng)過去很久了。”
“啊?難道說,你自小是,是孤兒?”李春美有些口無遮攔。
“媽!”韓允諾蹙眉,擡高音量提醒她說話的方式。
李春美面露一絲難掩的尷尬,乾咳兩聲,“吃飯,吃飯,哎,雲(yún)書,多吃點啊。再不吃飯就涼了。”岔開話題,說別的。李春美只能這樣了。
悶悶的吃過飯,韓天海如往常一樣,兜圈子了。韓煦陽卻端坐在客廳的沙發(fā)裡,看起了流行的動畫片,喜羊羊與灰太狼。將他看的津津樂道。
張嫂在李春美的安排下,爲(wèi)季雲(yún)書單另準(zhǔn)備了一間房。
晚上,韓允諾早早便爲(wèi)韓煦陽洗了澡,哄了上了牀,“煦陽,瞌睡嗎?”
“不瞌睡,媽媽今天不是說要告訴我件事嗎?”韓煦陽記性極好的問道。
韓允諾似乎沒有做好心理準(zhǔn)備一樣,她面龐伴著暗暗彩燈的照耀,卻看似蒼白異常。
“媽媽想問你,你爲(wèi)什麼會很喜歡那個你說的漂亮叔叔呢?”韓允諾下定決心打算今晚告訴煦陽,他的真實身世,即使,即使季雲(yún)書沒有做迴應(yīng),她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她一定要正確的告訴他這件事,而不是讓那個男人直接傷害了她的孩子。
“媽媽,你跟那個叔叔是怎麼了?我感覺你們怪怪的,那個叔叔有時候很溫柔,有時候卻脾氣壞壞的。”韓煦陽說出了他心中的疑惑。
韓允諾笑了笑,說道,“媽媽跟叔叔以前是夫妻,你知道夫妻是什麼嗎?”
韓煦陽似乎聽見了對他來說,極爲(wèi)陌生的字符,他瞬間來了精神,俯直身子,用手拖著下巴,專注的看著韓允諾,搖頭。
“就是,像現(xiàn)在,咱們跟爸爸住在一起,一塊兒吃飯,一塊兒出去玩一樣。明白嗎?”韓允諾片面的告訴韓煦陽。
“哦,我明白了,那個叔叔曾經(jīng)也追過媽媽,跟媽媽住在一起過。對嗎?”韓煦陽似懂非懂的說道。
韓允諾嘴角邊僵了僵,繼續(xù)道,“嗯,可以這麼說吧。”
“那,我呢?我爲(wèi)什麼以前從沒見過那個叔叔,也沒有跟他住在一起?”韓煦陽天真的問。
“媽媽跟那個叔叔分開之後,纔有了你,所以你當(dāng)然不知道啊。煦陽,媽媽想要告訴你,其實,你知道季叔叔不是你的親爸爸,對嗎?”韓允諾大膽的說著。
韓煦陽默默的低下頭,眼裡有晶瑩
的液體涌出。
“乖,聽媽媽說,其實我們煦陽是有爸爸的,只是,媽媽跟你的爸爸不能住在一起了,你能明白嗎?”韓允諾有些緊張的說著,視線緊緊的注視著他變幻的表情。
韓煦陽詫異的擡眸,眼裡閃爍不定,他沉默片刻,突然開口,“媽媽,那個漂亮叔叔,是我的爸爸嗎?”
韓允諾聽了他的話,竟不自覺的一把將他摟緊懷裡,撫摸著他的頭,“煦陽,媽媽對不起你。”她的淚奪眶而出,不能給他一個完整的家,是她的失職。
“媽媽,爸爸爲(wèi)什麼不要我了?是不是煦陽不乖,所以爸爸不喜歡我?”韓煦陽掙脫開韓允諾的懷抱,流著眼淚問她。
“當(dāng)然不是,我們煦陽是天底下最乖的孩子,爸爸怎麼會不喜歡你呢,只是,媽媽生爸爸氣了,所以,我們纔不跟他一起住。”韓允諾看著他滿眼淚水,心痛不已,她爲(wèi)他擦拭著眼淚,顫抖著說道。
“媽媽,是不是爸爸太兇了,所以媽媽才生他的氣?”韓煦陽乖巧的說著。
“嗯,是爸爸太兇了,媽媽才決定不理他的。”韓允諾的思緒硬生生被牽回過往,讓她痛苦難耐,他根本沒有資格成爲(wèi)煦陽的父親,當(dāng)他親手將已經(jīng)四個月的她推進(jìn)手術(shù)室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失去了當(dāng)父親的資格!
“媽媽不理爸爸,我也不理他!他壞!兇我們,不要我們了!”韓煦陽圓圓的眼睛還掛著淚珠,卻閃放出小孩子專屬的氣憤神色。
韓允諾心裡一軟,再次將他擁入懷著。“嗯,我們不理他。”韓允諾附和著。
很久,沒有說話的聲音,她低頭去看,發(fā)現(xiàn)煦陽的眼睛一點點的閉上,看樣子是要睡著了,她親吻了她肉肉的臉頰,準(zhǔn)備關(guān)燈。
“媽媽,我好開心,我是有爸爸的孩子。媽媽,不生爸爸氣了,好不好?”韓煦陽喃喃囈語。
韓允諾因爲(wèi)他突然說出的話而驚訝,低頭去看他,卻發(fā)現(xiàn)他睡著了,沉穩(wěn)的呼吸聲響起。
這晚,她失眠了,睜著眼睛注視著夜幕的黑,煦陽臨睡前的夢話,無疑對她是種難以控制的痛楚。煦陽是無辜的,是她太自私了,將自己的仇恨附加在他的身上,讓他從小就體會不到父愛,而她卻在今晚選擇告訴他,讓他享受到短暫的歡愉,卻又因爲(wèi)她的一句不能在一起而失落,她知道,她的寶貝心裡有多麼的失落,她怎麼能不瞭解。爲(wèi)了迎合她的心情,他竟懂事的做到口是心非,告訴她,媽媽不理他,他也不理他,而後卻說出了讓她原來他。
煦陽,媽媽該怎麼辦?
同樣的,季雲(yún)書也失眠了,他此時思緒翻滾,清楚的明白韓允諾已經(jīng)告訴了煦陽他真實的身世。因爲(wèi)她決定的事情,不會動搖,他太瞭解她了。
明天來臨的時候,一切將會怎樣?他不敢放飛思緒的去想,煦陽也許不會再叫他爸爸,而韓允諾呢?她會守著對他的那份承諾嗎?
“叮鈴鈴…”急促的電鈴詭異的響起,劃破夜間的安靜,刺耳聲聲。
季雲(yún)書回神,蹙眉將手機(jī)拿起去看,只見上面的號碼依舊顯示那個他在墨爾本見到過蔣昊的號碼。
季雲(yún)書倒吸一口氣,接通了電話,“有事?”
“陰魂不散,也許就是說你這種人!季雲(yún)書,你真的很行!竟然從墨爾本跟過來!”蔣昊在屬下那裡得知季雲(yún)書幾點幾分,到達(dá)韓家,今晚不但沒有離去,還住在了韓家。跟韓允諾和他兒子一起?
翻來覆去的他,終於忍耐不住那股惱火,半夜十分致電情敵。
“她是我的未婚妻,我跟隨著她來,很正常的一件事。蔣總操的心,實在是太多了吧,沒什麼事我掛了。”季雲(yún)書冷聲道。
“明天來我公司找我,我有事情對你說!不來別後悔!”蔣昊說完,便搶先掛了電話。
季雲(yún)書聽著電話那頭的忙音,心裡一怔緊縮,眉心皺成一團(tuán),黑色的眸光閃動在這濃密的夜間,特別刺眼。
陰魂不散?應(yīng)該是他纔對!看來,這場跟蔣昊之間的較量,他是躲不過了,也好,該來的遲早要來,他不會做逃兵。
明天,他會去的。
睜眼一夜到天明,感覺到漸亮的天色,他頭髮昏的起身。出門,便看見韓允諾笑著來到他的門口,“我才準(zhǔn)備叫你呢。快下去吃早飯吧。”
季雲(yún)書見韓允諾那素淨(jìng)純碎的笑容,他心中更加堅定自己去應(yīng)戰(zhàn)的決心。
“怎麼不說話?還沒睡醒?”韓允諾見他恍然失神,竟然低笑著打趣他。
“沒有了,只是被你的笑容迷住了。”季雲(yún)書大方的開口。
“快下來吧。”韓允諾側(cè)臉訕訕一笑,沒有去接他的話。
煦陽也起來了,手裡正抓著張嫂買回來特色的包子開心的吃著。
見到季雲(yún)書,他很開心的衝他笑道,“爸爸,快來吃包子,張奶奶買的,很好吃。”
爸爸?他,他還願意叫自己爸爸?季雲(yún)書心裡瞬間涌出一股暖流,縈繞在他有些冰冷的心尖。
“好。”季雲(yún)書笑著答應(yīng),坐到他的身邊,虎摸他的頭頂。
清早韓允諾的溫柔淺笑,煦陽的親切感,讓他心裡的擔(dān)憂瞬間煙消雲(yún)散。
草草吃過早飯,他看著韓允諾俯身爲(wèi)伯母親自熬粥的背身,緩緩走近她,“允諾。”
“嗯,怎麼了?”韓允諾拿著勺子,攪著煲湯的鍋,沒有擡頭的問。
“我,我出去一趟。”季雲(yún)書說道。
韓允諾笑著擡頭,問他,“去哪裡?”她的話語裡充滿了他最爲(wèi)悸動的關(guān)切。
“去找一個朋友,很久沒見了。”季雲(yún)書撒謊道。他怎麼可能告訴她,是去見蔣昊呢。
“哦,那你就吧,記得中午回來吃飯啊。”韓允諾繼續(xù)她手裡的活兒,道。
“嗯,好。”季雲(yún)書說完,便轉(zhuǎn)身離開廚房,拿起衣服朝外走去。
出了門,擡頭看著外邊湛藍(lán)的天空中漂浮著大片潔白的雲(yún)朵,太陽似乎想掙脫而出,卻被那雲(yún)朵罩著,怎樣也露不出頭來,天氣顯得陰鬱異常,就像,季雲(yún)書此時的心情。
滑雪場,總裁辦公室。
蔣昊端坐在黑色老闆皮椅上,端著茶杯,一口口的品著名貴的茶。眼神看向遠(yuǎn)處已經(jīng)消掉的雪地。
“大哥,你真的打算要回孩子?”辛斐得知了他的想法,有些擔(dān)心的問道。
“嗯,這是我必須要做的,不然,韓允諾不會回來。”蔣昊放下茶杯,蹙眉起聲。不會回來?在辛斐聽來,就像是大哥一個心愛的玩具,需要他費(fèi)盡心思的搶奪。
“辛斐,你說,我們還有可能嗎?”蔣昊嘴角便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卻忍不住的問辛斐。
辛斐身軀一怔,不知如何回答。
“大哥,我也,說不上來。”辛斐只好這麼說。
蔣昊突然笑了,笑的那樣悽慘,“連你都沒有把握,看來,我可能沒戲了。”
“大哥,你別這麼說,我覺得,少奶奶只有她肯忘記曾經(jīng),一定會回來的。”辛斐低頭道。
“忘掉曾經(jīng)?連我都做不到,她會忘掉嗎?我想,那樣的曾經(jīng),也許是她一輩子也忘不掉的。”蔣昊頹廢的表情,止不住的嘆息。
“噹噹噹。”敲門聲打破這樣不和諧的氣氛。
“進(jìn)。”蔣昊恢復(fù)冰冷。
“蔣總裁,您請的人來了。”秘書小姐低頭恭敬道。
蔣昊暗下的眸光因爲(wèi)她的話而瞬間激醒,迸射出凜冽的光。似乎是餓了數(shù)天的豺狼,等候到了搶過他食物的獵豹。
辛斐也集中精神,等待著那個男人的到來。
季雲(yún)書緩緩進(jìn)門,秘書小姐禮貌的合上門,離去。
諾大的辦公室,瞬間因爲(wèi)他們的對峙而凝聚著一股凍結(jié)人心的冷氣,環(huán)繞在他們四周。
“有什麼事,說吧。”季雲(yún)書不屑的擡高眼眸,看向面前冷妄異常的男人。
“好!季雲(yún)書,算你還像個男人,沒有畏畏縮縮的。總算來了。那麼,今天就讓我們做個了斷!”蔣昊嘴邊笑著,伸手將辦公桌上早已備好的文件遞在他面前。
季雲(yún)書眸光一列,他盯著那淺黃色的牛皮信封,伸過手,接住了。
“看看吧,有什麼異議,可以說出來。”蔣昊嗤笑道。
季雲(yún)書因爲(wèi)他輕笑的語氣而恍了神,他猛的擡起頭去看他,卻發(fā)現(xiàn)他只有一抹明顯的笑。那笑容在他看來,卻是那樣的刺目震心。
手指快速的牽過那上面的一根繩子,繞開它,將裡面的文件拿出來看。
然,那文件上醒目的內(nèi)容標(biāo)題卻讓他重心不穩(wěn),踉蹌著身軀,連連倒退幾步。
“你!”季雲(yún)書眸光瞬間迸出一團(tuán)火光,像是要燒化面前兇狠陰險的男人!
“怎麼?你還滿意嗎?”蔣昊見他痛苦的神色,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滿足,跟快意!季雲(yún)書,我看你怎麼跟斗!跟我玩火,你只有自焚的份!
誰敢惦記屬於他蔣昊的東西,不是死,也要?dú)垼〔皇巧須垼脖仨毿臍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