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在chuang上的夏允美立馬大汗漣漣地從夢中驚醒了,她的腦海里殘留的就是中年男人的一雙陰狠的雙眸,像是黑暗里的魔鬼在嗜血地盯著自己,渾身都感到一陣的刺骨寒意,可她卻回憶不起他的那張臉!于是慌亂地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女生走下chuang就把臥室的落地窗簾“唰”地打了開來,外面的明媚陽光一下子就照亮了整個房間,驅散走了黑暗。從小就害怕孤獨,更害怕一個人獨處在黑暗的房間里,總覺得自己是被世界遺棄的。每次噩夢的驚醒,總有奶媽在身邊拍著肩膀輕聲安慰:嫣然,有奶媽在不怕。
可是現在呢,奶媽已經去了另個世界。
夏允美緊緊地抱著身軀赤著腳坐在落地窗前,眼里的光芒黯淡地像是對生活已經產生了絕望,她忽然感到好孤獨,說不出的酸澀,詭異的夢境就像是幽靈一樣總是在睡夢里糾纏著自己,那些奇奇怪怪的畫面總是在驚醒的時候煙消云散,再也想不起。
“咚咚咚。”這時候門外有人在敲門。
“進來?!钡穆曇?,虛無飄渺地像是從遙遠的國度傳過來的,某女生微微抬頭,眼睛看向了門的方向。
李建端著一碗粥走了進來,還冒著騰騰的熱氣,那是剛煮好的,他放在了chuang頭邊的柜子上聲音很溫暖地說道“允美,你醒了啊,剛才嚇死叔叔了啊,你怎么剛進我家就暈倒了,嚇得叔叔還以為你中邪了呢!”有點開玩笑的語氣,但是心里踏實了,她沒事就好。
女生淡淡一笑“叔叔,我說我的身體里好像住了一個惡魔,你信嗎?”她俏皮地說道,但說的又是那么認真,臉上的表情有點凄涼。
總有那么多不可思議的夢侵蝕著大腦,既恐怖又血腥還很壓抑,但有些是很溫馨美好的,即使醒來嘴角都是往上翹著的。這些夢讓自己一度懷疑是不是得了妄想癥,但是感覺很真實,真實到像是自己的親生經歷,真實到心臟會隱隱作痛。
“允美,別坐在地上,過來吃點吧,等會還要趕回學院去考試呢,說好給你做頓豐盛的午飯但是看你像是生病了,還是熬碗粥給你了?!崩罱▽τ谙脑拭肋@么傻氣的話搖了搖頭笑笑,根本就當她是小孩子,他看了看房間眼眶忽然濕潤了,喃喃自語道“如果小姐還在的話,應該也有你這般大了吧,可惜我連她長什么樣都不知道,都沒有給我一個想她的機會。”
小姐?夏允美緩緩地從地上站起了身子,她八卦地問道“你指的是你恩人的女兒嗎?”她的腦海里忽然閃過那棟豪華的別墅,其奢侈程度遠遠勝于現在這個仿的,兩者只能說是雷同,還是不能混為一談的。
“是的,聽說是個很漂亮可愛的孩紙,可惜啊都沒能長大成人,我都還沒有看她一眼?!崩罱ň従彽卣f道,聲音忽然哽咽了,眼眶泛紅,淚水在里面打滾。
夏允美想著安慰幾句的,但還是忍不住問道“那你口中的那位小姐呢,是…死了?”那“死”字是小心翼翼說出口的,生怕觸動某大叔要崩潰的淚腺,這是誰也不想提起的傷痛,比如她的奶媽也是。
李建點了點頭,眼里淚水泛濫,他還是小聲嗚咽了“聽說孩紙和夫人是出了車禍,無一生還。而恩人是失蹤了至今下落不明,有聽說是在美國定居了,眾說紛紜,但是警方已經視為死亡了,這是我一個在高層的工作人員偷偷告訴我的,他說這個案件還是疑點重重的。”
車禍?夏允美渾身一個顫抖,她忽然想起經常出現在噩夢里的血腥情景,那正是一場極其嚴重的車禍,還是慘不忍睹的!那血,那紅色的流淌了一地的鮮血,難聞的血腥味似乎在睡夢里就能聞的到,惡心到讓人很想作嘔,那畫面簡直不能直視!
“死了…居然死了?!毕脑拭劳蝗皇襦?,有點恍惚地身子踉蹌了一下,差點跌坐在地。她的腦海里突然浮現了一張桀驁不羈的臉,那是焱星辰。他還在癡癡等他的青梅竹馬,等他深愛的女生回來,殊不知她再也不會出現了!
李建看到夏允美是這樣一副心碎的表情,他的腦袋上就是一個大問號,他不解地問道“允美是覺得這個故事太悲慘了是嗎,還是你也想到了什么傷心事而如此悲傷?”
夏允美搖了搖頭,一聲長長的嘆息“我只是覺得人生太滑稽了,有些人有些事真的很無力去改變它要成為的樣子,好像冥冥之中就是注定的。”眼神里溢滿了凄涼,她緩緩地把視線看向了窗外,揚起腦袋看著蔚藍的天空,心里無限惆悵。
她就是個木偶,這一生都要被牽著鼻子走,她就是神秘人手里的一顆棋子,走的每一步都是身不由己,她已經厭倦了這樣的生活,很壓抑。
“允美,這不該是你這個年紀該有的想法,你不應該是這樣黑暗的心理。”李建立馬說道,他能感覺她話里的那份悲涼,像是歷經了滄桑被歲月無情地洗滌了人生,有點凄慘的趕腳。隨后他動了動嘴唇,那堵在喉嚨里的話最終還是脫口而出“你是不是有過傷痛,就跟我一樣呢?”忽然覺得眼前的孩紙有點與眾不同了,咋一看淡定得不像是學生,身上倒有點涉世的那份穩重和獨立。
夏允美凄涼一笑,她走到chuang柜那里拿起已經有點微涼的粥就喝了起來,邊喝邊從唇齒縫里蹦出幾個字“我的故事說多了都是淚,都可以寫成一本小說了?!彼腴_玩笑著,但是眼里的那份孤寂和痛苦是無法忽視的,不由地還是悲傷溢滿了眼眶。
李建被女生的這番話徹底是雷到了,他腫么也不敢想象正值青春期的女孩紙會有不為人知的悲痛過去,他怎么也想不到小小年紀的會有什么樣的創傷,更難以想象這會是從她嘴巴里親自說出來的,他是有多驚訝。
“允美,能跟我講講你的故事嗎,我洗耳恭聽。”李建的好奇心完全是被勾起了,他忽然很想去了解眼前的這個女生,其實一開始她給他的感覺就很特殊很特別,像是很久就該認識了,還有就是很欣賞她這樣品學兼優的學生,很難得。
夏允美把最后的一點粥全數倒進了嘴巴里,然后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巴,很調皮地說道“哇塞,好好喝的粥啊,老師你鍋里還有嗎?”她很不要臉地討要,臉上盡是盈盈笑意。
李建微怔了怔,然后大笑道“我這就再給你去盛,還好我煮了有點多,你等著?!闭f完拿著碗就出去了,心情像是灑滿了陽光,很明媚。
夏允美的臉立馬就垮了下去,臉色有點僵硬,她的眼神涼涼地看著不知名的方向就開始發呆,心里是說不出的孤寂酸澀,但此時還是有點絲絲暖意的。叔叔這個人,還是對她很好的。
等李建捧著一大鍋粥上來的時候,某女生的臉剎那間就黑了,那感覺像是被雷劈了,她不由地瞪大了眼睛說道“叔叔,你這是想撐爆我的肚子嗎,我就算是豬也不帶這樣的呀。”表情很逗,那臉苦哈哈的,像是吃了芥末一樣的苦不堪言。
“吃不了就剩了,叔叔又沒說非逼你吃下去。”李建滿臉無語。
“好吧?!毕脑拭烙樞χ?。
“時間差不多了,吃完就去學院吧,可別耽誤考試了,這很重要的。”這時候李建看了看手上的表然后催促道,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光滑白xi的臉立馬轉身就出去了。此時他的臉色緊繃,好像很急的趕腳。
正很沒形象地打著飽嗝的夏允美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剛才中年男人的異常,她也沒有聽清楚剛才他是在說什么,等回神看到房間里就剩她一個人的時候還是很詫異的,叔叔人呢?
“主人主人,來電話啦。主人主人,來電話啦…”這時候手機鈴聲響了,某女生的眼珠子頓了頓。
“喂…”小心翼翼地發出聲音。
“死女傭,你這又是上哪里瀟灑快活去了,下午考試你是忘了吧!”電話那頭傳來咬牙切齒的大吼,某男的那語氣明顯是嫉妒的,也不知道是搭錯了哪根筋。
“我這就過去?!毕脑拭肋鲞龅卣f道,在某惡魔的面前氣勢還是短了很大一截,不敢頂嘴。
“我看監控是李建教授把你給擄走了,該死的你跟他是去約會?”焱星辰又是一通大吼,某女生可憐的耳朵被震得嗡嗡作響,接著又是一陣痛苦摧殘“品味真是差啊,女傭你是有多么饑不擇食啊,連可以做你爸爸年紀的男人都不放過,你趕緊給我滾回來,聽到嗎!”某男咬牙切齒的,恨不得牙都給咬碎了。
什么?擄走?約會?夏允美徹底是無語了,這奇葩貨整天想的是什么啊,他這完全是在赤luoluo地侮辱她跟大叔的正直人品!再廢的腦子也想想,她是戀大叔型的嗎?大叔像是那種吃嫩草的嗎?
“我知道了?!绷ⅠR掛斷了電話,女生一臉的憤恨。
他算哪根蔥啊!
雖然臉上是氣嘟嘟的,但夏允美還是走出房間去找叔叔了,再不回學院就進不了考場了,時間有點緊促。
“叔叔?”某女生在走廊里邊走邊輕聲喚著,臉上盡是疑惑。
他去哪了?
“嘩嘩嘩”這時候有很大的水聲傳進了耳朵里,那聲音是從前方的某個亮著燈光的洗手間里傳出來的,那門貌似是虛掩著的,根本就沒有關嚴實,還有很大的一個縫隙。
某女生走到門口剛想開口說話,可是眼前的一幕讓她把聲音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嚨里,渾身都僵住了,滿臉的驚訝,她不由地用手捂住了嘴巴。
天啊,她看到了什么?
只見里面的人在用針往自己的臉上注射不知名的液體,那眼前擺放的瓶瓶罐罐有的是空了的,那白xi平滑的臉此時在燈光的照射下顯得很是詭異,有一種很假的感覺,不像是本來該有的面目。夏允美把身子緩緩地往一旁側去,然后不動聲色地遠離了那個洗手間重新回到了醒來的那個臥室里。她現在的腦子里盡是重重疑云,叔叔的那張臉總覺得哪里怪怪的,像是整過容?忽然大腦里有道驚天響雷狠狠劈過,夏允美被自己心里冒出來的這個想法給嚇了一大跳,心情無法言喻的沉重。
叔叔會是神秘人要找的人嗎?
正當夏允美胡思亂想的時候,臥室的門忽然就被打開了,她驚慌地渾身一顫,神色緊張地看著那張在自己眼里已經很與眾不同的臉了,她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像是在看一個怪物。
叔叔的臉是真是假?
李建很是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臉,從進門就被眼前女生那古怪的眼神盯得心里有點毛毛的,他心里頓時大驚,然后小心翼翼地問道“我臉上是有什么東西嗎,允美看上去怎么好像有點害怕?”他在心里開始不安地揣測,是不是自己哪里露出了破綻,讓某人有點察覺自己的秘密了?畢竟夏允美這個孩紙有著不同于平常人的聰穎,可謂是天賦異稟。光看那雙靈動的眼睛就能知道,她有時候能洞悉事情的一些細節問題。
夏允美頓時感覺自己的表情都寫在臉上了,怕是讓叔叔猜疑了吧。她在腦海里想了想然后笑了,表情立馬變得很是自然,她緩緩地說道“叔叔,你讓我想起了一個人,看到你的那瞬間還以為就是他。呵呵...我是有點思念成病了?!?
神啊,原諒她撒了彌天大謊,她也是身不由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