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來說,這樣直白地說著這些話,我聽得真的是心里好難受,打小到大我也是被嬌寵過來的,哪怕是不出色,可是有媽媽在,我就是她的寶,哥哥們也是對我很好的,什么好的都會讓給我。
媽媽走了之后,雖然我們也不是很常聯系,感情也是慢慢地疏離著,可是我知道,不管什么時候,只要我難受,他們都會難受的。畢竟我是他們的妹妹啊。
這樣的委屈,真還是第一次受。
夏子夜也是一個很出色的人,我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夏家父母說不上很喜歡我,可是也不是挑刺兒的人,覺得只要夏子夜開心就好,夏子夜喜歡的,他們都可以接受的。
陸云呢,我去他的老家,他媽是專制好強的人,不過對我也是很滿意的,不會這樣來傷害我。
裴伯父的話,真的讓我覺得好難受,心像是被刀割著,一點點地縮痛著,我自問我也沒有傷害過誰,我也沒有帶給裴楓什么痛苦的。
“裴伯父,可是我和裴楓在一起,他很開心?!?
“我們家,沒有一個人是想看到他和你在一起的,他只是跟家里斗氣而已。”他犀利的眼神看著我,企圖要將我最后點的掙扎給壓迫下去。
我卻是不甘愿放棄的,真的,不是我現在依賴他,也不是我怕失去他,我已經不執著于真相和夏子夜的過去了,因為我覺得我還是想和裴楓在一起的,是因為,心動了。
“裴伯父,我知道你們不喜歡我,我也知道你們給他找了個未婚妻叫歐晴雪,是個很漂亮優雅的女子,或許她冰雪聰明,能力也很好,各方面的條件也都比我好上太多,可是再好又怎么樣,裴楓不喜歡她,他對她沒有感情,你們要他和她結婚,那你們考慮過他的感覺沒有?”
“我們這是為他好,他的事,也輪不到你這個外人來評論的。”他言語里,還是句句凌利。
“那他要是覺得好的吧,他一定會聽的,他總歸這么大了,也是有他自已的思想的。”
“語至如此,我也不想多說,但是我告訴你陳小米,不管你是什么樣的心態和裴楓在一起我都不管,他是我的兒子,我永遠都不會想要他受傷害,你最好遠離他,不要讓他受到什么傷害?!?
“我不會傷害他的。”
“你現在不離開他,你就是在傷害他,你明白嗎?”
我搖搖頭,忍著淚水不流下來:“我真的不明白?!?
“我也不想多語了,我真不想我的兒子受什么傷害,可憐天下父母心,你家里人為著你好,我也理解,我為我兒子好,我也想你能理解,他畢竟是我裴家唯一的血脈?!?
真的不明白,可是他的話就像一把把的刀子,要將我刺得遍體鱗傷的。
裴楓對我的好,我都知道,可是他爸爸把話說得這么的明白,我也是難受。
裴伯父拂袖而去,我坐在那里,仿如隔世一般。
坐了很久很久,淚冷冷地滑了下來,我仰起頭用紙巾壓著。
黃衣的女子又敲敲門:“陳小姐,我可以進來嗎?”
“嗯,好?!?
她進了來:“陳小姐,是不是不合胃口啊,沒怎么吃呢?”
“沒事,結帳吧?!?
“不用的呢,都是記裴先生的名就好的了?!?
“那沒事了,麻煩你們收拾一下,我先走了?!?
她又叫住我:“陳小米,你打包好的東西?!?
“哦?!蔽矣终刍厝チ嗌?,失魂落魄的,差點都不記得要打包的東西了。走出了梨花居,外面的小巷靜悄悄的。
我長嘆一口氣,打了個電話給裴楓。
響了很久,沒有接。
我想他應該不會在家里的,在家里聽到電話響,他會很快就接。
上了出租車:“去xx醫院?!?
現在很難受,也不想一個人,我怕自已會胡思亂想的。
一直快到醫院了,他都沒有回電話給我,十之八九肯定是在醫院的了,倒不至于讓我白跑一趟。
醫院里燈火通明著,人不如白天來得多,我走了進去,卻覺得晚上是不是人多過頭了,這大晚上的怎么還有這么多在大廳里談論著什么。
“我看那女人也是傻啊,這么漂亮的,又年輕,干嘛這樣激進的方法啊,這樣只會嚇走男人的?!?
“可不是,不過我看那男的也是挺不錯的一個小伙子,我剛才聽到護士說,還是這醫院里的醫生呢?!?
“對,就是這醫院的,還是我兒子的主治醫院,叫裴楓呢,裴醫生啊,醫術好,喜歡他的人多著呢,而且他人也真是沒得說,要我說啊,那女的也不能這樣逼他,有句話怎么說來著呢,強扭的瓜不甜?!?
我咬著唇,我聽到的,是不是我認識的那個裴楓呢?
“阿姨,這里發生了什么事嗎?”我走上前去,去問剛才大聲說著話的那個中年女子。
她轉回頭看我一眼:“你不知道嗎?”
“我不知道,我剛到醫院呢。不過我聽到你們說裴楓,他,他是我的一個朋友?!?
我這么一說,她就很熱心地跟我八卦了。
“那你可真是錯過了,剛才啊有個漂亮年輕的姑娘,說要見裴醫生,說要是見不到啊,她就上頂樓去跳下來,還不許別人靠近的,后來裴醫生來了,也一直在勸她下來,不要做傻事的,還來了三輛警車呢?!?
我一怔,這是怎么個回事啊。
“謝謝了啊,阿姨,我去他辦公室看看?!?
“姑娘啊,你也甭去了,人都走了呢,那小姑娘哭得真是厲害,應該是裴醫生的女朋友吧,走路都發抖呢,是裴醫生抱著她出去的?!?
上去也真是沒有什么意思了,他去警察局了,那我能做的就是回家等著他。
提著飯盒又出去,回到家開了燈,他插上的玫瑰依然鮮艷欲滴著,我卻看得直嘆氣的。
也許我們在一起,真的會帶給他身邊的人很多很多的困憂。
一個人縮在沙發上躺著,等著他回來,從十二點等到一點,再等到二點,我等得都沒有什么信心了,也許,他今晚不會回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