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漸蕭索,未走茶已寒;
坐等西風來,不如忙晨練。
鳴人一口氣寫下這些詩句,對著對面的蘇南挑了挑眉毛。而他寫下的這首詩也映在了投影上。
馬卡洛夫掃了一眼后,便沒什么太大的興趣。
波風水門也只是微微點頭,將目光轉向還未提筆的蘇南身上。他已經從卡卡西那里確認了《飛鳥與魚》這首詩的確是出自這個學生的手筆。而且那篇《君生我未生》,卡卡西也找出來給他看了。
最后的那幾句詩,雖然算不上十分的出彩,但也不失是不錯的作品。
今天他來這里,純粹就是為了見一見這個學生。他很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樣的學生,能寫出‘一個翱翔天際,一個卻深潛海底’這樣的詩句。
教室中最后一排,桐人看了看身邊的亞絲娜,笑吟吟的問道:“他寫的怎么樣?”
亞絲娜搖了搖頭:“你啊,自己不會欣賞么。算了,鳴人寫的這首詩還算比較點題的,但是并沒有什么出彩的地方,整首詩也就是中規中矩。嗯……高中生的水準吧。”
桐人撓了撓頭,尷尬的笑了笑:“能讓你給出高中生水準的評價,已經很高了啊。”
……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坂田銀時不斷地催促著蘇南,后者完全沒有任何著急的意思,在讀完鳴人的作品以后,才淡淡的笑了。
就這水平?呵呵噠。
哥們兒我就不用‘天階夜色涼如水,臥看牛郎織女星’這種超級名句來欺負你了。
但是哥們兒我就換一首,順便斷章一下吧。
提筆。
空山……
馬卡洛夫神色一亮,明顯來了精神。
波風水門摩挲著下巴,有著細細品味的神色。
卡卡西一如既往的瞇著月牙眼,心情十分愉快的樣子。
坂田銀時看到三位評委的表情,輕聲跟著讀了出來。
空山新雨后,天氣晚來秋。
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
“哈哈哈哈……好!”馬卡洛夫突然笑出聲:“好一個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
此時,馬卡洛夫繼續品味著這首詩,越品,他越覺得有滋味:“小家伙,你這詩應該是沒寫完吧?后面呢?”
蘇南笑而不語,他攤了攤手:“馬教授,不騙您,真的就這么多了。”
馬卡洛夫搖了搖頭,既然這小家伙不愿意說,那他也不會去勉強,于是和水門交換了一下意見以后,對著卡卡西點了點頭。
卡卡西當即宣布:“第一題,蘇南的詩更勝一籌,在場的有沒有佳作?沒有的話,我們就要出下一題了。”
對于這樣的結果,無論是鳴人還是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會有任何意見。
且不說他們也能一眼分辨出來這兩首詩句不在一個等級上,就算他們分辨不出來,對于幾位評委的公平性,他們還是很認可的。
因為即便波風水門是鳴人的父親,也沒有表現出不公正或者是自毀身份的做法。
坂田銀時松了口氣,拍了拍蘇南的后背,有些興奮:“第一題你贏了,漂亮!”
蘇南微笑:“急什么,這才第一題。”
要知道這首詩可是王維的詩句。王維是誰?那可是與孟浩然合稱‘王孟’,有‘詩佛’之稱的人!他的詩多數都是詠山水田園的,區區一個描寫秋天的,這要是贏不了。
相信王維祖宗會氣的從棺材里蹦出來吧。
對面的鳴人也在微笑:“沒錯,這只是第一題。”
……
……
第二題是以‘思鄉’為題。
卡卡西輕笑:“你們告別了高中時代,步入這個被稱為社會縮影的大學,是否十分想念遠在家鄉的親人?限時五分鐘,開始吧。”
思鄉?這個太好寫了啊。
蘇南深吸一口氣,也不給鳴人反應的時間,直接提筆。
坂田銀時看著蘇南動筆的樣子,腦海中沒由來的,突然覺得眼前的這個摯友,竟是給他一種陌生的感覺。
這是他說不上來的感覺。
這個沉穩的蘇南,賤賤的蘇南,自己的這個摯友好像……真的變了。
他連忙搖搖頭,將目光放在蘇南寫的詩上。
而這些也已經在投影上顯示了。
《靜夜思》。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當鳴人準備提筆的那一剎那,發現蘇南已經寫完了。他抬起頭怔怔的望著投影上的詩句,旋即低低地讀了起來,讀到最后,他竟然是將筆仍在了桌子上,發出輕微的響聲。
“……這一輪,我棄權。”
……
“這……這。”后排的桐人撓了撓后腦勺,有些疑惑,“為什么鳴人棄權了啊?”
當他問下這句話的時候,卻發現身邊的亞絲娜的身子竟然有些微微的顫抖。
“你……你怎么了?”
亞絲娜深吸一口氣,她抬起頭,目光直視著投影,沒回答他的問題,只是淡淡的問了一句話。
“你覺得蘇南的這首詩寫的怎么樣?”
桐人想了想,便是回答道:“嗯,還不錯啊,這首詩沒有奇特新穎的想象,沒有精工華美的辭藻,只是用敘述的語氣,寫遠客思鄉之情,但我也說不清,為什么我會覺得十分意味深長,耐人尋繹。”
亞絲娜點點頭:“沒錯了。這首詩厲害就在于這一點了,全詩從‘疑’到‘舉頭’,再到‘低頭’,形象地揭示了詩人內心活動,鮮明地勾勒出一幅生動形象的月夜思鄉圖,抒發了作者在寂靜的月夜思念家鄉的感受。那個‘疑’字,生動地表達了詩人睡夢初醒,迷離恍惚中將照射在床前的清冷月光誤作鋪在地面的濃霜。”
“而那個‘霜’字用的更為巧妙,既形容了月光的皎潔,又表達了季節的寒冷,還烘托出詩人飄泊他鄉的孤寂凄涼之情。而后面的‘望’字又照應前句的‘疑’字,表明他已從迷朦轉為清醒,他翹首凝望著月亮,不禁想起,此刻他的故鄉也正處在這輪明月的照耀下,自然引出了“低頭思故鄉”的結句。”
“而那個‘思’字,給人留下了無限的想象。遠在家鄉的父老兄弟、親朋好友,那家鄉的一山一水還是一草一木?”
“這短短的四句詩,構思細致而深曲,脫口吟成、渾然無跡。內容是單純,卻又是豐富的;內容是容易理解的,卻又是體味不盡的。”
亞絲娜苦笑一聲,將垂落的發絲挽到耳邊:“太可怕了,沒想到新生中居然出現了一個在詩歌方面這么精通的鬼才。”
桐人半晌無語。
他只覺得這首詩朗朗上口,讀起來極其押韻,并沒有覺得有特別厲害之處。而現在一聽亞絲娜這么分析了,他的眼神才變了變,望向蘇南的目光有些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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