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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鳳嫣扭捏半晌兒才道:“裴先生是個有大志向的人,我只怕他瞧不上咱們家。”

鳳娣心說,狗屁大志向,窮的都快光腚了,還志向毛啊,不過嘴上卻什么也不能說,不忍打擊情竇初開的姐姐,只得慢慢勸道:“姐姐,雖說士農(nóng)工商,咱們商戶人家排在最末,可咱不偷不搶,靠著本事賺銀子,便咱家富了,也沒做過為富不仁的勾當(dāng),且冀州府里哪個不知咱余家的善名,說咱們做買賣的人低,當(dāng)官的又能高到哪兒去,若是當(dāng)個清官,那點(diǎn)兒祿米銀子,恐怕給自己老婆買個首飾都得想想,若當(dāng)個貪官,就是第二個邱思道,姐姐莫非忘了,咱余家前頭那場大難。”

鳳嫣一愣,看著她道:“若你瞧不上當(dāng)官的,當(dāng)初又何必接濟(jì)裴先生。”

鳳娣給她一句話噎住,半天才道:“我接濟(jì)他,是看他實在可憐,又是個孝子,可姐姐,說句最實在的話,孝子可敬,咱們大齊也是以孝治天下,卻身為女子,最不能嫁的就是孝子。”

鳳嫣忍不住笑了起來:“你這話可不前后不通嗎,既然孝子可敬,為什么嫁不得。”

鳳娣道:“姐姐怎么傻了,你要嫁過去,又不是跟他娘過日子,是你們倆口子過日子,若他處處都把他娘擱在前頭,一天行,兩天行,日子長了,可就麻煩了,若遇上婆婆事少的,或許日子還能過,若遇上個成天橫挑鼻子,豎挑眼兒的,這日子豈不成了煎熬。”

鳳嫣定定看了她半晌道:“鳳娣是想跟我說,裴先生不好嗎?”

鳳娣撓撓頭:“也不是說他不好了,我就是怕姐姐嫁給他受委屈。”

鳳嫣這才笑道:“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可他一個讀書人,知書達(dá)理的,怎么會委屈我,我聽見他娘的性子也好,他又知著咱家的恩……”越說聲兒越小,終是沒說下去。

鳳娣暗暗嘆了口氣道:“這事兒先這么著,橫豎他家還沒上門提親,等提親的時候再說。”

鳳嫣頗有些擔(dān)心的看著妹妹,心里知道,鳳娣不大喜歡裴文遠(yuǎn)。

姐倆這兒正說著話兒,麥冬跑進(jìn)來道:“公子,許貴兒來了,拉著一車東西,正往里搬呢。”

鳳娣一皺眉:“我去瞧瞧,大晚上的送什么東西啊,閑的他。”杵著拐站了起來,鳳嫣急忙扶她走了出去。

東西放在前頭的花廳,許貴兒一見鳳娣忙請安,心說,如今這位可是他們小王爺?shù)男母蝺海院笳f不準(zhǔn)就是主子,可得精心伺候著。

鳳娣擺擺手,讓他起來,看了眼桌上的東西,見瓶瓶罐罐的一大堆,便問:“這是什么?”

許貴兒忙道:“這兩個壇子里裝的是桂花酒,這琉璃罐里是桂花蜜,都是南邊兒送來過秋的,我們爺?shù)胗浿樱妥屝〉乃土诉^來,說八月團(tuán)圓,九月歸鄉(xiāng),讓公子過過節(jié)。”

許貴兒剛是聽周少卿念叨了這么兩句,現(xiàn)躉現(xiàn)賣的說了出來,鳳娣愣了一下,中秋團(tuán)圓,重陽歸鄉(xiāng),周少卿這是想家了不成,想就回去唄,在兗州府待著做什么 ,雖說這兩天他沒過來,鳳娣總覺得,他不定就派人盯著自己呢,這活在人的眼皮子底下,真是渾身不得勁兒。

可這些東西,鳳娣琢磨要是自己給退回去,弄不好,后腳那廝就來了,如今鳳娣真有點(diǎn)兒怵他,無比后悔山里那一晚,跟他說了那么多話,把兩人的關(guān)系拉近了,要是還跟之前似的就好了。

在心里轉(zhuǎn)了幾個過子,開口道:“謝謝你們家爺?shù)胗浿遥湺皟撼V咀屓怂瓦^來那幾壇子雄黃酒,讓人拿出來讓許管事帶回去,也算我的一番心意。”

許貴兒愣了一下,每回來送東西,可都是空著手回去的,當(dāng)然,給自己的賞錢每次都沒落下,可就沒見過給他們爺回禮兒的,今兒是怎么了,莫非經(jīng)過上回的事兒,這位開竅了,不像,許貴兒也不是瞎子,就剛一見這位,那臉色根本就不是歡喜,倒像嫌棄,嫌棄他們家爺多事兒的樣兒,卻有總比沒有好,自己回去也好交代。

想著,忙又把爺交代的玉佩雙手呈上來,鳳娣接過去,見是一個玉佩,玉是千金難尋的和田籽料,這也還罷了,那玉佩上……鳳娣的手在上面的貔貅上摸了摸,暗道,怎么會刻了這個,這可太過貴重了,且意義曖昧。

鳳娣剛想退回去,可一想到周少卿那張臉,只得收了回來:“那就謝你們家爺了,送許管事。”

許貴兒出來都不禁抹了把汗,剛他是真怕這位姑奶奶一開口說不要,自己這差事可就砸了,讓人寶貝似的捧著雄黃酒回去交差了不提。

且說鳳嫣,一一看過了這些東西,跟鳳娣道:“這周東家真是禮數(shù)周全。”

鳳娣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心說,屁禮數(shù)周全,那廝就是打自己主意呢,算了,他樂意打隨便,這男女之事,總的你情我愿,自己就不答應(yīng),還不信他能霸王硬上弓,不過,想起山洞里兩人那般在一起,又覺有些臉熱,急忙搖搖頭,見鳳嫣臉有倦色,便讓人把這些東西搬到庫里,拉著鳳嫣回屋洗漱睡了。

轉(zhuǎn)過天,尋個由頭把鳳嫣留在后宅里,鳳娣到了前頭,讓人把裴文遠(yuǎn)叫了來,裴文遠(yuǎn)心里有些打鼓,不知為什么,就是有些怕這位余家的大公子。

鳳娣客氣的道:“裴先生坐。”見他坐下,鳳娣才道:“我這人歷來是個爽利性子,有什么事兒也不好藏著掖著,有些話我就直說了,若說差了,還請裴先生莫怪罪才是。”

裴文遠(yuǎn)忙道:“公子說哪里話來,公子待文遠(yuǎn)恩重如山,若文遠(yuǎn)有朝一日出人頭地,定不忘公子大恩。”

鳳娣笑道:“先生這話說哪兒去了,我喚先生來是想問問先生,今年貴庚,家里可定了親事不曾?”

裴文遠(yuǎn)一聽,心里便是一喜,忙道:“過了年正好二十,家父去的早,未及定親。”

鳳娣點(diǎn)點(diǎn)頭:“明年是朝廷大比之年,先生寒窗十年為的就是一朝躍龍門,想來過了年就要進(jìn)京趕考了,我這兒先說句笑話兒,先生莫在意,若蟾宮折桂金榜提名,恐那說親的要踏破你裴家的門了。”

裴文遠(yuǎn)一聽這話頭不對,心里一急忙道:“本來我娘是說要等等的,想等我辭了貴府的差事,再請媒人上門提親,既今兒公子提起,文遠(yuǎn)也不好再瞞著,文遠(yuǎn)是想求娶貴府的大小姐。”

鳳娣心里哼了一聲,暗道,真敢開口啊,也不看看自己家里窮的都快掉底兒了,說這話的時候竟連一點(diǎn)兒不好意思都沒有,可見在他心里,把自己看的多重,把她余家看的多輕了。

鳳了道:“先生這般說,是打算著過了年先娶了家姐,再往京城去嗎?”

裴文遠(yuǎn)一愣,想起他娘囑咐他的忙道:“如今文遠(yuǎn)一文不名,這般言娶,恐委屈了大小姐,我娘的意思是先定下,待文遠(yuǎn)趕考回來,再行婚娶之禮。”

鳳娣暗哼:“有一句話,雖不中聽,卻是要說在前頭的,先生可別惱。”

文遠(yuǎn)道:“公子請說。”

鳳娣目光一閃:“我還是那句話,先生若高中,以先生的相貌才氣,得京中世家閨秀青睞,也不是難事,若到時先生悔婚,家姐可是所托非人了。”

裴文遠(yuǎn)忙道:“斷無此事,文遠(yuǎn)又豈是那等背信棄義不守承諾的小人,君子一諾千金,重于泰山。”

鳳娣道:“我也信先生是位君子,只我卻是個商人,我們做買賣的,不信什么一諾千金,我們信的是白紙黑字。”

裴文遠(yuǎn)站起來道:“文遠(yuǎn)愿立下一紙承諾。”

鳳娣眼睛一亮:“來人,筆墨伺候。”

等裴文遠(yuǎn)出去,麥冬才道:“公子怎讓裴先生立下這么字據(jù),做什么說若悔婚就賠一千兩金子。”

鳳娣道:“他不說一諾千金嗎?”

麥冬愕然:“那不過是一句話罷了,再說,咱家難道還缺他這一千兩金子不成。”

鳳娣看著她道:“咱家是不缺,可裴文遠(yuǎn)若是當(dāng)了官,這一千兩金子就能把他擠兌的過不下去,更何況,裴家窮的那樣兒,此去京城,不得靠著我余家的銀子嗎,這也算他該還的利息。”

麥冬道:“聽公子這話兒,怎么像是料定了裴先生會悔婚似的。”

鳳娣道:“這事兒不用料定,就有他那個娘,這婚事也必然成不了。”

麥冬急道:“那做什么還定親,豈不是把大姑娘害了。”

鳳娣嘆口氣:“姐姐什么都好,就是有些事看不透,這回讓姐姐吃些虧,有我在,還不至于怎么著,若因此讓姐姐看明白裴文遠(yuǎn)的為人,卻比什么都強(qiáng),行了,去瞧瞧咱的鋪?zhàn)邮帐暗娜绾瘟恕!丙湺Ψ鲋?

慶福堂在兗州府的第一家鋪?zhàn)樱_在回春堂總號的隔著一條街上,就是當(dāng)初賀家跟安家對臺戲打得最熱鬧的那家。

安和堂的藥號,雖不跟回春堂一般有兩層,卻也不小,一溜五間門面都打開了,也算敞亮,鋪?zhàn)永餂]怎么收拾,就是把慶福堂的藥拉了來,定的三日后開張,告示已經(jīng)貼出去了。

鳳娣的車從前頭一過,就見門口有不少人瞧那告示,不禁點(diǎn)點(diǎn)頭,交代車把式,停在后門,鳳娣一進(jìn)去劉瑞就迎了出來。

劉瑞在冀州府的時候,眼巴巴瞅著常志去了登州府,心里這個饞兒啊,冀州府雖說好,可也比不上大公子跟前啊,現(xiàn)在慶福堂所有鋪?zhàn)永铮B掌柜帶伙計都明白了一個道理,就是,跟著大公子有肉吃。

別管大公子在哪兒?做什么?只要跟著一準(zhǔn)沒壞處,再說,他們這些人比不得余平,年紀(jì)大了,又是余家的老人,他們這些都是新來的,又都是從伙計提拔上來的,不干出點(diǎn)兒樣兒來,能入東家的眼嗎。

舉凡有點(diǎn)兒腦子的都明白,大公子這是一點(diǎn)點(diǎn)的打江山呢,誰不想混個開國功臣當(dāng)當(dāng)啊,以后得了中用,銀子算什么,只要他們干出樣兒,大公子最舍得下的就是銀子。

常志這小子占了一回先,就處處都跑在了前頭,別人服氣,他劉瑞可不服,故此,一接著信兒,讓他來兗州府,樂的他一宿都沒睡好,收拾收拾連夜就趕過來了。

這兗州府可比常志在的登州府大多了,趕明兒鋪?zhàn)娱_起來,一準(zhǔn)能超過常志去,所以,這小子劉瑞干勁十足,跟打了雞血似的。

鳳娣哪有不知道劉瑞就喜歡跟常志別苗頭,正是看中了這一點(diǎn),才把他調(diào)過來的,算她打出的一副對對胡,干什么都一樣,沒有競爭就沒有進(jìn)步,就看劉瑞這股子干勁兒,也能知道,一定錯不了。

劉瑞親自捧了茶上來道:“大公子,咱怎么只開一家鋪?zhàn)影。乐〉模寻埠吞玫牧忆佔(zhàn)尤珦Q成咱慶福堂的招牌,然后一天開張,那多熱鬧啊。”

鳳娣笑了一聲:“你是想跟常志似的,一下管六個鋪?zhàn)邮遣皇牵愎艿倪^來嗎?”

劉瑞嘿嘿一笑:“不是小的說大話,就是八個小的也管的過來,反正伙計都是現(xiàn)成的,忠叔這些日子沒干別的,光教伙計了,人教出來就放到咱們冀州府的鋪?zhàn)永锂?dāng)學(xué)徒,大公子這兒一說要人,那邊兒立馬就送來,都是現(xiàn)成的。”

鳳娣知道,自己在外頭這么折騰,也真多虧了忠叔在冀州府坐鎮(zhèn),把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條,不然,自己這兒真不可能這么順當(dāng)。

鳳娣喝了口茶道:“兗州府跟登州不一樣,登州咱們直接收的回春堂的鋪?zhàn)樱銚炝吮阋耍蓛贾莞畢s是賀家的根兒,回春堂在兗州府經(jīng)營多年,就算折損了元?dú)猓降渍剂说乩蹅冞€需小心些,我交代你的可記著了?”

劉瑞道:“記著了,一關(guān)了鋪?zhàn)樱昂蠖剂魞蓚€守門的盯著。”

鳳娣道:“趕明兒開了張,更不能馬虎,什么時候回春堂關(guān)門了,咱們慶福堂就算開起來了。”

劉瑞道:“要我說,回春堂那鋪?zhàn)娱_不開也不吃勁,我來的第一天,就去他鋪?zhàn)庸淙チ耍略趺粗切┗镉嬚乒竦臏惖揭欢眩谀膬嘿€錢呢,門庭冷落,連個人都沒有,開的什么鋪?zhàn)樱故撬铱偺柾忸^迎客的那個伙計挺機(jī)靈,可惜了遇上回春堂這么個不干正經(jīng)事的。”

鳳娣也想起那個伙計了,記得好像叫馬方,回頭尋個機(jī)會挖過來,瞧著挺靈,是塊材料。

鳳娣在鋪?zhàn)永锟戳艘蝗Τ鰜砩宪嚕刈叩臅r候,想起昨天晚上那些東西,貌似這么裝啞巴不合適,便跟車把式說:“去四通當(dāng)。”

車把式應(yīng)一聲,轉(zhuǎn)了個方向,走了一段,忽聽絲竹縈耳,夾著一陣陣清脆的鈴聲,隱約仿佛還有調(diào)笑聲,鳳娣好奇的掀開窗簾往外望了望,只見前邊兒不遠(yuǎn)有個兩層的木樓,飛檐上均系著銀鈴,風(fēng)一吹,鈴聲響起來清脆好聽。

那二層上粉幔低垂,隱約有人影晃動,絲竹調(diào)笑聲就是從那兒傳來的,近些,鳳娣看到了那個門樓子上的匾,香隱閣。

麥冬好奇道:“這是干什么買賣的?怎么瞅著這么怪呢,說酒樓不像酒樓,茶樓不像茶樓,大白天遮這么嚴(yán)實,卻還有人唱曲兒。”

車把式聽了笑道:“姑娘是在公子跟前伺候的,想來沒出來走動過,這可是我們兗州府第一香艷的去處,年年的花魁,都是出自這香隱閣,今年尤其的長臉,今年的花魁,陸香兒可了不得,靠上了大人物。”

麥冬終于聽明白了,臉一紅,卻又撐不住好奇問:“什么大人物?”

那車把式低聲道:“這陸香兒的相好可是咱們的府衙王大人。”

麥冬道:“朝廷律法上不是說不許官員那啥嗎。”

車把式笑了一聲道:“律法是律法,當(dāng)官兒的若都是為民做主的清官兒,這世上可就太平嘍。”

鳳娣剛想放下簾子,忽看見香隱閣門前站著兩個人,目光閃了閃,抬頭望了望那門口立著迎客的中年漢子,沒認(rèn)錯的話,是賀家的大管家。

王成貴看見他哥成才從那邊兒一搖三晃的過來,哼了一聲,心說,別問,這是又輸光了:“我問,你柜上銀子你什么時候補(bǔ)回來,這眼瞅就年底了,成風(fēng)可快回來,到時候年底一算總賬,虧得那些怎么交代?”

成才翻了個白眼:“我堂堂王家的長子嫡孫,跟他一個野種交代的著嗎,虧也是虧了我自己的,礙著他屁事,睜只眼閉只眼的過去,老子讓他過個消停年,真惹急了老子,把他娘倆一塊兒趕出去,看他能把大爺怎么著。”

“我說二位爺來了,我們少東家在里頭恭候二位半天了,您二位里頭請吧。”

賀管家一見這兩位又要吵起來,忙攔著往里頭讓,王家這兩位如今是見了面就吵,說白了,就是為了銀子,有了銀子就都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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