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奶奶扶著喝得爛醉的上官雲出現在我的視野, 上官雲醉醺醺地靠在上官奶奶的脖子間,神志很不清醒的樣子,看到我, 兩人頓住腳步。
上官雲滿臉通紅, 四周瀰漫著酒氣, 整個人幾乎癱在上官奶奶身上, 我忙起身想去扶他, 可是手腳都麻得厲害,剛站起來就失去重心向前倒去,等待我的不是冰冷的大地, 而是一個溫暖的懷抱。
在我倒下的瞬間,上官雲衝過來扶住我, 我鬆了口氣, 擡起頭傻傻地看著他。
我感覺我買你像是隔了一個世紀那樣久遠, 他這樣憔悴,憔悴得陌生。
看著我們這樣發呆, 上官奶奶乾咳了兩聲,“小風,你來得正好,奶奶快累死了,阿雲交給你了?!?
說完, 上官奶奶率先拿出鑰匙打開門, 然後溜了進去。
上官雲只是這樣看著我, 目光沒有從我的身上移開半分, “你是回來拿行李的吧?!?
說完, 他打開大門也踉蹌地走進門去。
我的身子一僵,收拾行李, 他是在趕我走嗎?
我感覺心裡好像一下子被人掏空了,空空的,不見了,難受得厲害。
我終究還是跟著他進了門,上官雲腳步雖然不穩,卻還是堅定地走回了那個爲我準備的房間,彷彿那不只是習慣,而是本能。
他一下子栽倒在牀上,閉著眼睛。
我倒了杯果汁加入蜂蜜坐到他旁邊,抿了抿脣,還是開了口,“喝杯果汁會舒服些。”
上官雲隱約睜開眼,半起身拿過果汁一飲而盡,握著杯子端詳著,看不出是醉是醒,“衣服在櫃子左邊,鞋子在玄關,日用品在浴室,手錶在抽屜裡,前些日子配的那副眼鏡在……”
聽著他的話,我感覺我的心一下子抽得疼,我艱難地別開臉,“不用了,你看不順眼就丟掉吧。”
上官雲猛地一下握緊了杯子,“怎麼?連帶走我這裡的東西都不屑了嗎?”他冰涼的手指輕蔑地劃過我的臉,他突然撫上我的額頭,語氣也不再淡然平緩,“你發燒了?!”
是嗎?其實我並不知道,因爲我並不覺得難受了,我以爲感冒已經好了,畢竟和心相比,身體的難受真心不算什麼。
上官雲三兩下地爬起來,從抽屜裡拿出藥,倒了杯水送到我的跟前,“快,吃藥?!?
我愣了下,他的酒這是醒了嗎?
我傻傻地把藥全部吃下去,看也不看。
吃完藥,我擡著頭看著他把水杯放回桌子上,然後也靠著桌子回看著我。
我們彼此看著,相顧無言。
“嶽隨風,你究竟是誰?”上官雲終究開了口。
我低下頭,默不作聲。
“你的背景,是不是很複雜?”
我依然沒有回答。
“還是,你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上官雲繼續問道。
“我是一個瘋子,”我擡頭向他看去,“一個瘋子?!?
然後不管他是否會理解明白,我已經離開了他家。
上官雲依舊沒來上學,我又恢復了以前的生活,上課,訓練,睡覺,上課……
我想,過不了幾天,我就會變成機器人。
我心不在焉的,在不知道多少次打著打著拳突然停下來發呆,柔道師父再也忍不住發火了,“嶽隨風,你是不是太閒了啊!”
額,我訕訕地收回手,其實一點也不閒。
“馬上你就不閒了!”爺爺的聲音如鬼魅般在我身後響起,那震撼力,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如黃河氾濫一發不可收拾啊。
爺爺的話我有些不明白,他又要幹嘛?
“我頭還是很暈,全身發熱無力,好難受啊……”我故意說道,還裝出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
爺爺翻了個白眼,“放心,不是讓你訓練?!?
“真的?”我一下子精神了起來,連演戲都忘了,雖然爺爺這麼說,但我依然記得古語有云,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雖然我不是雞,但爺爺比黃鼠狼還黃鼠狼。
“我要你去見一個人?!?
果然不出我所料,“不去?!边^往歷史證明,寧可相信公雞下蛋,也不能相信爺爺。
“我還沒說見誰!”爺爺有些不悅。
“見誰我也不去!”我如果去就是傻子,爺爺肯定又讓我做什麼不正當的買賣。
“不去也得去!”爺爺有些怒了,“對方是國際知名的危機處理專家,名字叫eason,你去給我和人家好好結交結交?!?
“額,爲什麼要我去?我一臭小子,人家說不定都懶得搭理我呢。”
“因爲他和你差不多年紀!”爺爺咬牙切齒道:“怎麼人家那麼有出息,你就這麼廢物!”
我對他露齒一笑,“因爲人家不姓岳啊。”
“你!”
趁著爺爺發飆之前,我忙著溜了出來,原來只是和一個和我差不多歲數的專家見個面,這個還可以接受。
土到掉渣的衣服,短髮像雞窩一樣,臉上畫的像中國地圖,一個奇醜無比的黑框眼鏡,左腳一隻球鞋,右腳一隻運動鞋,我對著鏡子照了照——帥呆了!
對於這個eason,我實在沒有什麼好印象,我就服了氣了,天下間怎麼會有他這麼天才的人!我查過他的資料,他比我還小,我高中都沒上完,人家大學早畢業了,據說他小學只上了一年級和六年級,初中乾脆不上直接考上高中,後來去了美國一頂一的大學,這也就算了,按理說以他的智商早就畢業了,可人家在大學五年了都沒畢業。
聽說他在大學不斷轉系,每個系不用一年時間就全部學完,甚至比老師學的還好,可是一到了系裡考覈時間他就又轉系,每每如此,導致五年過去,現在還沒混出一張畢業證來。
他不止天才,而且有病。
我坐在餐廳裡隨便點了些吃的,不等他就先吃了起來,每個客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我,服務生也是,一副在考慮是否要將我掃地出門的樣子。
我無視他們,接著吃,這些膚淺的人類,哪裡懂得我這崇高的藝術風格。
“帥哥,我可以坐在這裡嗎?”
一個好聽的男聲詢問,我險些被我的食物噎到,我看了看自己的一身打扮,他是哪裡看出來我是帥哥的?
我詫異地擡起頭看他。
大概一米八的身高,一身白色的西服,亞麻色的頭髮梳理得整齊,挺而直的鼻子,薄而性感的嘴脣,皮膚比一般男生白些,典型的娃娃臉,只可惜戴著特大號墨鏡,遮住了他漂亮的眸子。
這張臉,多麼熟悉啊。
額,這不是我的臉嗎?
好吧,只是有些像,我的臉沒有人家的那麼帥。
人家是真正的帥哥,而我,是包子。
“嶽皓風!”我蹭地一下蹦起來,更成了所有人的焦點。
嶽皓風輕咳了兩聲,所有看了下,“哥,我知道你見到我很激動,但是能從桌子上下來嗎?”
我看了看被我踩在腳下的桌子,摸了摸鼻子,灰溜溜地蹦下來。
嶽皓風開心地坐在我對面,摘掉墨鏡,露出一個看起來天真,實際很幼稚的表情。
我揉了揉眼睛,確定沒眼花,“皓風?”
嶽皓風忙著點頭,“嗯,你沒眼花!是你可愛聰明天下無敵的弟弟,嶽皓風!”
這樣自戀,好吧這的確是我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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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茫然地擡頭看著天花板,無視他的話,“你怎麼回來了?”
“想你啊!”他一下子離開座位,撲到我懷裡像小貓一樣依偎著,“你有沒有想我?”
“想來著,後來失敗了?!?
他擡起臉,撅著嘴巴委屈地看著我,隨即上下仔細打量我的一身打扮,更加一臉不滿,“哥,你這身打扮……是要去替人家鎮宅辟邪嗎?”
我賞給他一記白眼,“我是要把那個什麼國際危機處理專家eason嚇走!”我纔不要他加入岳氏,和爺爺一起做傷天害理的事呢。
他猛地回過頭,嘴巴撅得更高,委屈的表情好像我搶了他女朋友似的,“哥,你爲什麼要嚇跑我?”
“我說的不是你,是爺爺給我安排見面的專家……”
“就是我啊!”他挺直了腰板,一副急於表現自己是男子漢的樣子,“我是eason,eason就是我!”
我愣了愣,腦漿一時間有點不夠用,“那個危機處理專家?”
嶽皓風如搗蒜般點頭,驕傲的神情十分欠扁。
我茫然地擡頭看著天花板,無視他的話,“你怎麼回來了?”
“想你??!”他一下子離開座位,撲到我懷裡像小貓一樣依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