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鱼机如何接线

3.3

校報做到最后第二天,薛冰終于吃不消無聊決定和寢室里的波波去壓馬路,我也樂得耳根清靜,其他一干人卻仿佛突然失去了熱情工作的動力,當天晚上工作不到一個小時,幾個男生不約而同以各種理由紛紛離開,偌大的學生會一下子空蕩蕩起來,我誓要堅守陣地,因為我們系只剩我一個,我走了,誰關門呢?中文系的兩個女生看見江寧沒走,也按兵不動,搞得我相當郁悶,為了這個該死的校報我已經浪費了多少個本該拿來睡覺、聊天、逛街、看小說的美好夜晚,悶在這里寫東西,查資料,全身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自由,但是自由啊!遲遲不肯降臨。

江寧還是老樣子,跟老僧入定似的,我就想這家伙瘋了吧,怎么能這么熱愛工作呢?將來我要是當Boss,鐵定招他做我的員工,真是個人才啊!為人民服務成這樣,估計雷鋒是他舅舅,可要是雷鋒是他舅舅,那他媽該多大年紀呢?難道是晚年得子,那智商會不會有問題呢……

這么想著,天馬行空的,我就到了一種無人的境地,以至于看著他哈哈的笑了半天把他笑傻了我愣是沒感覺,到最后他忍無可忍,在我耳朵邊上怒吼一聲:“你瘋了吧你!”

我才猛一個驚醒過來,跳起來罵他:“你神經有病啊你!把我耳朵震聾了!”

他好整以暇的坐下去,斜著眼睛看我:“像個白癡一樣看著我笑,你還好意思說了?”

我有嗎?我陷入回憶里,沒想出來什么時候我對著他笑過呀!

中文系那倆女生估計看我回憶得挺痛苦,小聲地提醒我:“周慧,剛才,你確實對著江寧笑得毛兮兮的。”

我戰栗的想,完蛋了,我失憶了,怎么一點都不知道呢?

不過忘性大是我的大優點,幾分鐘后,我指著電腦上的一篇關于國外海水環境研究的論文叫嚷:“江寧,來看來看,這個體裁很好,4版剛好有個空,把它翻譯一下正好用得上。”

他走到我身后,看了中文的簡譯稿,半晌冒出一句來:“好像是英文原稿,中文那么一點點,要全文翻譯呢?”

我抓住腦子里電光火石般的靈感,說:“薛冰呀,人不是學外語的么,叫她來幫忙就好了,你一聲令下,我一個電話,她敢不來?”

他“切”我一聲,沒有下文。

權當沒聽見,掏出新買的手機,屁顛屁顛地給薛冰發短消息:“美人速來,江郎召!”然后怪聲怪氣的念給身邊的三個人聽,讀到“江郎”的時候,聲音尤其發嗲,搞得中文系的倆女生吃吃的笑,江寧的臉則完全扭曲。

But,他扭曲他的,關我P事,我依然舒舒服服的在網絡上搜索下一個題材,順便等著薛冰必然會帶來的美食,最次也該是新豐的肉包了,晚飯正好沒吃飽,要不西溪路門口的那家糖炒栗子也不錯,唉,薛冰拿來不成了熊姥姥的糖炒栗子了?!我有一搭沒一搭地想,完全罔顧身邊人的情緒。

如果薛冰是悟空,我一定是她的五指山,哪怕她在我的中指邊上噓噓,終究還是在我的手掌心里,幾分鐘以后,氣喘吁吁的她出現在門口,我很快樂的回頭拍江寧的肩膀:“江郎,看看!”

他白我一眼,很認真地跟薛冰說翻譯的事情,倒是薛冰可能因為跑步太快心跳過速過度興奮造成腎上腺激素大量分泌,最后導致平時看來不笨的大腦暫時短路,冒出來一句:“我以為什么事情呢,翻譯找我干嗎呀,你們不是有周慧嗎?她經常幫她媽媽翻譯英文原著的,人家媽媽是專業的翻譯。”

這小妮子,我費盡苦心幫她,讓她跟帥哥多相處,多交流,盡量展現她除了外貌之外的長處,以消除男人心目中固有的美女皆是胸大無腦的概念,最后將江郎手到擒來,what a happy ending!可是她一句話,前功盡棄,倒成了我在逃避作業了,雖然……呵……我確實不想浪費腦細胞來翻譯這些東西,在家里幫媽媽好歹論字算錢的,一篇專業論文可以賺老媽千把大洋,可在這里呢?頂多在系主任的心目中畫出更深刻的一道痕跡:周慧是個人才!

我不是老牛,我不拉破車。

后來我在江寧的白眼中戰戰兢兢、義憤填膺的將那篇文稿翻譯出來,當時薛冰已經意識到到自己錯失良機,不停地給我找錯:這里這里,周慧,你前后顛倒了;這里這里,這個好像翻譯成不穩定流更好……

我充耳不聞,剛才讓你當英雄不當,現在打算讓我當狗熊來襯托你的英雄,滾一邊去。再說了,專業名詞你懂什么呀,竟添亂,我恨恨地想:從此不做紅娘。

從此不做紅娘,不過是存在于想象,畢業這些年來,我給單位大大小小的年輕同志牽線搭橋13次之多,成功率61.5%,已經被譽為我局歷史上最年輕牽線數目最大成功率最高且自我犧牲最大的紅娘,某一次,新來的副局長一聽見我的名字,就說:“知道知道,就是那個很會幫別人結對子的小姑娘么,我在農業局就聽說了,我們那里的大齡青年都很向往你們系統啊!”

看!姑娘不出門,名已天下聞!

我這么想著,心里還是有點疙瘩,要不是薛冰鬧的,我哪來這樣巨大的榮譽?因為我配給我們單位那些姑娘的雄性全都是薛小姐淘汰的半成品,被我一雙慧眼發現了他們的剩余價值,又給社會創造了可觀的婚姻效益。

那天晚上稀里糊涂的回憶從前的往事,早上醒來我對著鏡子吶喊:“啊!不在睡眠中美容,就在失眠中崩潰……”我的熊貓眼啊!

偷偷地拿走媽媽的一對倩碧眼貼膜,做賊似的,然后佯裝無事的跟媽媽打招呼:“我今天早點去上班,正好讓老爸開車帶我一段。”

老媽對敵情完全不察,說:“不吃早飯了?你要再瘦下去還能見人么?已經是白骨精了,你還想做什么?白骨嗎?……”

幸好老爸英雄救美,在門口按了一下喇叭,我匆匆出門,逃過一劫,是不是每一個老媽都有做唐僧的潛質?

這天我上班效率奇低,早上無所事事,貼了個眼貼膜倒在辦公椅上作半死狀,姚工進來的時候被我嚇到,問:“周慧你在干什么?”

我答:“搶救青春。”

引來姚工和順道進來拿報表的小年輕張x的狂笑,后者干脆很不給面子的說:“心臟已經停止跳動,搶救失敗,你的青春宣告死亡。”

我拿中指一揚,連睜眼的功夫都沒有,直說:“去死去死,跟你那滿臉眼袋比起來我還是青春無敵美少女。”

我要感謝我們班子的領導最近全部出差,這才容得我這樣耀武揚威,無所顧忌,班中無領導,那個什么——周慧稱大王!

可我這樣舒適沒多久,電話就大聲地唱起來:我不想我不想不想長大,長大后世界就沒童話……

這是我設好的家庭成員來電,而我所謂的家庭成員總共就倆——老爸老媽,不用接我都知道沒好事,肯定是老媽,可是人在家中住,豈能不低頭?更何況是我那霹靂無敵的老媽,曾經有老外用很真誠的口氣贊揚她性感無比,只換來我老媽一句方言的“流氓”,沒有用其他語種完全是礙于睦鄰友好和國際正常邦交,要不然我不能想象她會做什么。

所以,我自小深刻領會:不是我軍實力不強,是敵軍火力太猛。即使再不情愿,我也要接電話,那一頭,果不其然的,傳來狂吼:“你偷了我的眼貼膜?”

“沒有啊,怎么會呢?我從來不用那種東西的。”

“除了你還會有誰拿?”

“媽,你大概用的時候弄錯了吧。”

“好,你可以否認,不過我要好心提醒你,我那個是中年人用的,年輕人用的話呢會起油脂粒,你恐怕更嫁不出去了!”她說完掛了電話,聽似很爽。

這是威脅,絕對是威脅,我為此把那對眼貼膜扔在紙簍里,不情愿還把腳伸進去踩了兩下,不停做心理建設:我都奔三了,也快中年了,不要緊的。

可我還是神情萎頓,要真嫁不出去,豈不是要受老媽一輩子荼毒?!

我開始熱切地考慮自己的終身大事,其程度不亞于當年薛冰考慮自己和江寧的未來,可是結果也與薛冰類似,即發現前途很渺茫,道路很艱辛。

也不是沒談過戀愛,怎么就不能順心如意的嫁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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