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我一年難得開三次車的本領飆車到z鎮,終于停在鎮政府門口的時候連我自己都佩服自己,牛人哪!那個,愛情真偉大!
Z鎮,不過是一個鄉鎮企業發達的小鎮而已,鎮政府居然比市政府還要氣派,一下車就看得我郁悶,唉!這年頭,有錢真好。
今天的鎮政府門口氣氛很不一般,大門關得死死的,入內車輛一律要經過嚴格檢查,看樣子我想進去是不大可能了,不過里面的人總是要出來的吧,那我就在門口等好了,正所謂守株待兔,只要有一個樹樁,里面那只兔子難免要來投死的。
所以我東張西望了一番以后,看到附近幾棵樹下有數十名女子坐在地上,也就走過去,席地而坐,那個什么,我就當作和人民群眾打成一片,同甘共苦……
地上的婦女同志們看見我坐下,也不做聲,都死死的盯著鎮政府的大門,場面十分詭異,空氣凝重,我有種感覺,我好像呆錯地方了。
幾分鐘后我的預感被證實,從鎮政府里沖出來若干保安,形似強盜,周圍的女人反應十分迅速,作鳥獸散,我不明所以,被帶進了鎮政府警衛室,過程神速,等我看清楚我呆的地方很像電視里面放的審訊室,想裝昏倒的時候,門已經打開了,進來幾名policeman。
流年不利啊!我怎么淪落到這個地步?幾名警察叔叔坐下,問我,即不和藹也不可親:“干什么示威?中午不是已經跟你們講過政策了?……”
我打斷他:“我不是……”
“不要插嘴,跟你們說過了,最近一定要停工檢查,排除安全隱患,這個沒辦法的,你以為你這樣靜坐我們就能不來檢查你們的企業?只會查封的更厲害!不查出了事情誰負責?……”
被念了大約十分鐘后,門口又來一名policeman,我抬眼一看——救星啊!
進來的是去年在黨校培訓時的同學的丈夫肖x,說起與他相識也有讓我扼腕的淵源,想當初我一時沒有克制住誘惑接受一干同學的邀請一起到z鎮吃農家樂,飯后閑來無事,大家湊數搓麻將,本來剛好八個人,無奈我從小家教太嚴禁,心靈太純潔——不會,多出三人極其無聊,肖x就是其中一人,當日他憤極,說:“來吧,周慧,這個都不會那是國格問題了!”余下的皆點頭同意,我反抗:“不行,這不是逼良為娼么?”
結果,架不住人民群眾的強烈呼聲,主要也是我對國粹產生了一些些小小的向往,最后還是娼了一把,不想當日風頭太盛,一次娼下來,oh money money go my home!最后請了大家晚飯。
次日,還是一干人等換了一家農家樂,肖x又問:“周慧,要不要再娼一把?”
我大喜,撲上去:“要,我要!”結果,落花流水啊!輸得那叫一個慘!
從此發誓遠離賭博,并且每每告誡身邊的人:“要切記啊!賭博為害社會!”薛冰聽了我這句話,常不齒我:“就你那點小來去也叫賭博?你這財迷!”
可是,愛過才知道情濃,輸過才知道心痛,跟多少沒關系,這道理,她哪里懂?
肖x看見我,先是一愣,馬上問:“你怎么搞到這里來了?”
“我冤枉啊!他們抓錯人了!”
開始問我的警官馬上反駁:“那你坐在那堆示威的女人中間干什么?”
“我怎么知道她們在干什么?我就瞅那地兒人多,想著□□員時刻不能脫離老百姓,就坐下去了!”
“這能隨便坐嗎?晚上你不坐在家里看電視你跑到這里來坐著發神經哪!?”
“對不起,警察叔叔,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被您請到這里來sit down please的!也沒有茶喝。”仗著看到肖x肩膀上的條條杠杠看上去比審我那家伙多點,我就貧了,真是習慣,死了也改不了。
那警官倒是準備繼續對我深刻教育的,肖x走到他身邊低頭說了幾句,他就對我說:“下次看準地方再坐,長那么大了連該坐在哪里都不知道,現在你走吧。”
我站起來高呼萬歲:“謝謝警察叔叔!我下次一定擺正位置,堅定立場,把握方向,絕對不給黨和人民丟臉!”
他朝我一笑:“嘿,挺貧啊你個小姑娘,叫上叔叔了,是不是要叔叔在教育你一下?”
我馬上逃到門口,先呼吸一口室外的清新空氣,然后朝他揮手,唱做俱佳:“再見,再見,告別在歡樂中!”轉身拉上肖x,“謝謝你!”
肖x把我帶到他辦公室,給倒了茶:“諾,下次別跟我老婆說到我的地盤連杯水也沒喝上!我說你也真是,這種時候到這里來干什么?要不碰到我你真有的說了。最近鬧事的企業主不要太多,一個個都在門口靜坐著要求恢復生產,所以看你那么一坐,就把你給請來了,可你倒說說,你到底來干什么呢?”
我忸怩半天,問:“那個——那個,黃市長是不是在這里?”
“那還用說?出了這事,那些市領導天天在這里呆著,現場辦公呢!你找黃市長干什么?”
“啊!不是的,我是想知道,那個,那個,市府辦的江處長是不是跟著黃市長也在這里?”說完我就覺得臉上那個燙啊,要是給個鏡子,估計能看見臉紅的跟kfc的奧爾良烤翅有一拼。
肖x怔了下,馬上哈哈大笑:“我說誰能讓周慧你晚上出門呢!原來是春天到了,鮮花朵朵開呀!哈哈,全市府都知道的最年輕最有價值的江寧是吧,剛來這個城市沒多久的那個?”
我也干脆放開了,問:“你就給個準信吧,在不在?能不能碰到?”
“他在,但不一定有空,你知道的,他是直接聽市長的,我等下幫你上去看看,傳個信,能不能下來就不一定了,你在這里等吧!”說完就走了,留我一個人對著空蕩蕩的辦公室,傻不啦嘰的——祈禱!
十分鐘,no人進來,二十分鐘,還是no人進來,等到三十分鐘的時候,我倒開始指望肖X根本沒碰到江寧才好,省得將來被姓江的那個嘲笑,再說肖x剛才帶我過來的時候也說了都幾天沒回家看老婆孩子了,想想看江寧沒能跟我聯系實在正常,我這追到這里來反而……
這一晚,怎么總結,都是倆字——丟臉!
等到我終于決定要走的剎那,門開了,肖x的臉探進來,說:“人我給你帶來了,你們不能在我這個莊嚴肅穆的地方做違法亂紀的勾當,尤其是違反《婚姻法》和《婦女權益保護法》的,聽到沒有?”
然后每打開,一個人翩然地走進來,形容疲憊,但滿臉笑容,到我身邊,一把摟我,極緊:“好想你!笨蛋!”
我倒是悶在他懷里想好好流幾滴眼淚表示感動的,無奈他抱得太緊,我呼吸不暢,終于開始掙扎:“救命啊!你想憋死我嗎?”
“我看見你激動啊!你都不知道聽說你來看我把我激動的,形象都被你毀了,市長大人親批允許我下來跟家屬說明一下情況的,就5分鐘,你看好了,還剩3分40秒。”
“還要呆多久,在這里?”我靠在他肩上,心里總算舒服了。
“沒那么快結束,回去大概還要三兩天。”他順手樓我的肩膀,輕輕的拍。
“恩,自己小心點,這里好亂。”
“你是怎么來的?”
“我自己開車來的。”
“就你!”他突然推開我,怒目圓睜,“你這個機械白癡!你怎么開來的?”
“你懂個P啊!我這不好好的站在這里了嗎?兇什么兇,對你溫柔一點你都不知道珍惜,你可以滾上去當你的市領導去了!”
他倒真的很聽話的走開了,到門口,又轉回來:“把手機給我。”
“干什么?”我動作倒是乖乖的照做,嘴上還是一樣的強硬。他拿過去撥了一個號碼,然后他的電話響起來,“我沒有你的電話,所以沒有通知你,不愿意問薛冰那個花癡,估計問了她就會敲詐我。”
……原來,我們都是一樣的心態。
說完他再度走開,到門口,定住:“早點回去,路上小心,還有,等我的電話。”話音一落,人已經滑出門口。
門再被打開,來的就是肖x,一直獰笑著朝我走過來:“怎么樣?相思之苦消除了吧,前幾天跟我老婆說到你還說你咋就不找個人嫁了,原來,暗渡陳倉啊!說吧,怎么謝我?”
“你想怎樣?”
“也不怎樣,過幾天這事兒落了叫上江處長,咱們兩家找一地方休養休養,你也可以陪我們再娼一次,我的錢包最近太癟,需要你這樣樂善好施的黨員同志給點支持啊!”
“走開走開,知法犯法,在這樣莊嚴肅穆的地方,你最好多讀讀《刑法》!”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招,我最拿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