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回去接季夏的時候,這丫的躺在床上睡著了,床上一片混亂。
何凡軒定眼一看原來是一本漫畫本,還有一張素描紙,上面凌亂的畫畫著什么,風(fēng)格倒是有點后現(xiàn)代。何凡軒拿起來看了一下,看不懂,然后收拾了殘亂之后,也沒有叫醒季夏,就把人直接用拿起衣服把她包裹起來抱起來。
季夏睡得老死。
也許午后時光特別醉人。容易讓人昏睡。
何凡軒最近看懂了一些醫(yī)術(shù),因為季夏的病看的。當(dāng)然,這個是季夏不知道的。
知道了季夏還不信呢。
伸手摸摸季夏的肚子,有些鼓鼓的,應(yīng)該是吃過的。
也不打算叫醒她了。
到達醫(yī)院之后,何凡軒直接讓熟人過來看了。
這個人叫戴爾新。是以前留學(xué)時期認識的朋友。在醫(yī)學(xué)方面倒是有兩把手。
戴爾新看了看季夏:“要照個腦CT,現(xiàn)在能叫醒她嗎?”
何凡軒看了看季夏睡得深熟。坐在床上把人抱起來,輕輕的搖醒:“季夏,醒醒,季夏……”
季夏睜開眼睛,還不怎么清明。
“嗯……”她轉(zhuǎn)過頭來看何凡軒,眼神變得漸漸清明。
“醒了嗎?”何凡軒低頭撫著她的額頭。溫度沒有上升,沒有發(fā)燒。
“醒了。”也許是因為午睡之后一陣困頓,她的聲音聽起來都有些慵懶撒嬌,“這兒是的哪兒。”
“帶你來檢查一下身體。”也許是因為季夏如此,何凡軒溫柔了些。
“為什么啊……”季夏坐起來揉揉自己的身體,發(fā)現(xiàn)這個房間里面還有別人,臉上紅紅的。
季夏不知所措,轉(zhuǎn)過頭去征詢何凡軒。
“我姓戴。你可以叫我小戴。”戴爾新介紹自己沒有新意,但是意在能懂。
“你好。”
“我是負責(zé)你的醫(yī)生。”
“?”季夏不明白,“我生病了嗎?”
何凡軒看著她,也沒有了隱瞞,說道:“對的。”
“什么病啊?”
“待會去做了CT你就知道了。”
盡管季夏不知道CT叫做什么,但是看了看兩人沉重的臉色,應(yīng)該是有點嚴重的,她心底有些拔涼,呼出一口氣然后問道:“會死嗎?”
“胡說。”何凡軒道。
“不會的,發(fā)現(xiàn)很及時,醫(yī)治會好起來的
。”戴爾新道。
季夏低下頭來,也許是剛醒來,沒有精神,她握住自己的手。哦了一聲。
沒有什么生氣。
在屏幕上看,能看到一團黑點在移動。
戴爾新指著這個用口型對他說,“就是這個,已經(jīng)越來越大了。”
何凡軒眼神暗沉下去。
季夏做好了CT之后就被何凡軒放在床上,此時的她很安靜,安靜得有些過分,如同一個孩子一樣。何凡軒想,是嚇到她了吧。
他抱著她:“有我在,沒事的。”
季夏也不回答。
“你現(xiàn)在這里好好休息。我去去就來。別亂走,待會兒我們就回去。”
季夏點點頭。
“凡軒,得送國外。”戴爾新說,為了保險。國內(nèi)現(xiàn)在醫(yī)術(shù)還沒有那么精治。
“是良性嗎?”
“當(dāng)然,成功率達到百分之六十。”
何凡軒點點頭。
送季夏回去的路上,兩個人都非常安靜。季夏抿著嘴不說話,只是倚著副駕駛座的的看外面。
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何凡軒知道她是被嚇到了。
一時半會是有點想不通的。但是有他何凡軒在這里,沒有什么好想不通的。
于是他悄悄的伸出手來握住季夏的手。
“怎么這么冷?”何凡軒單手開車,然后問。
季夏的手在何凡軒熾熱的手掌內(nèi),變得溫?zé)崞饋怼K鋈桓械奖穷^有些酸澀。心底非常感謝何凡軒此時的溫和。她搖搖頭,也許是默認的說我不知道。
在知道自己得了如此的病的時候,她想到的唯一個字眼就是死。
死亡太可怕了。
比逃亡還可怕。
但是她的父親從小就教導(dǎo)她,不要害怕,人啊,也不過是一生一世。
頂不過就是一生一世。有人長有人短。
她才多少歲啊。即使沒有人愛人,但是也有一個兒子,長相極好,聰明伶俐。
雖然身邊的人不盡愛她,但是至少現(xiàn)在是有了朋友,身邊這位也漸漸的變得仁慈起來,好日子正要向前邁進,康莊大道她正在前行。
一切才剛剛開始。
怎么可以這樣?
何凡軒在聽到季夏吸鼻子的時候,看著她側(cè)躺著,知道她肯定是哭了。
心內(nèi)有些擔(dān)心。于是把車停在了
一邊。
然后把季夏摟在懷里。
這個懷抱不具有的有色色彩,很單純,很炙熱,很溫暖。
季夏果然哭了。從只能忍著哭,到后來的嚎啕大哭。撕心裂肺或者是掏心掏肺,都讓何凡軒為之心疼。但是他也不去安慰,也沒有要求她停止。
任由著她來。
只是用手輕輕拍打著她的后背,如同幼時父親在午后哄騙她睡午覺時的溫柔,那時家庭沒落,庭院有些簡舊,石榴花開的旺盛,富貴竹也盎然是綠。一片初夏色彩,好看的緊。
但是后來,一切都回不去。
時光被陳橫過來的分分秒秒給打斷。
家庭開始渙散。自從父親離去之后。
頂梁柱開始轟塌,日子開始過的貧瘠荒蕪。
生活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季夏每日回家都和哥哥一起,那時候還小,哥哥牽著自己的小手,走過一條條街巷,嘴饞的時候,舍不得花一毛錢買一個已經(jīng)腐爛但是還有辦好的果子……每日歸家,看到母親在街頭賭錢。回家哥哥做飯……后來漸漸的,回家只有她一個人,路途經(jīng)過的風(fēng)景她獨自一人看,回到家自己煮飯吃,然后守著家門等著哥哥和媽媽回來……
后來呢……
成長之后,雖然在逃亡,喘息中還能見到生存的行跡,每日膽戰(zhàn)心驚但是至少生命安穩(wěn)。
誰知道——
季夏死命的抓住何凡軒的衣襟,埋在他的胸口嚎啕大哭。也許她是哭得太悲愴了。何凡軒著急無比,忍不住出言安穩(wěn):“乖,沒事兒的,有我在呢。”
“我說了不會放你走的。你還真的不信啊。”
“在家里面養(yǎng)好身體羅,我們?nèi)ッ绹o你找最好的醫(yī)生。啊,不怕的。會好的。”
也許是何凡軒安慰得太溫暖,這些平常人無法承擔(dān)的厚重許諾,季夏哭聲漸漸小了起來。但是她的臉依然埋在他的胸口,兩只手抓住他的衣服。
何凡軒以為她會抬起頭來,豈料等了一會兒,居然聽到了綿長的呼吸聲。
季夏睡著了。
何凡軒嘆了嘆氣。
這是他第一回,見到如此的季夏。
以前的就像是打不死的蟑螂一樣,讓他想要秀一下自己溫柔魅力都不行。在這種情況下來秀自己的魅力,倒是有些不符合場合。
把人往懷里抱好。摸出電話:“讓阿欣過來開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