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夏是被熱醒的。
身邊不斷冒出熱氣一樣的熱。
非常難受。
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
屋內(nèi)的燈沒有關(guān)。
她一抬頭就對上了何凡軒的臉。怔愣一秒,她才看清楚自己的樣子。
她被摟在何凡軒的懷里,呈側(cè)身睡著狀,身體完全是嵌入了何凡軒懷里一樣,難怪會覺得很熱。想清楚之后她開始羞羞,覺得自己臉上一定是帶著紅粉紅粉的一片。
何凡軒問她:“怎么了?”
她本來逞口舌之快就要回答你怎么回來了。但是幸好她腦子轉(zhuǎn)彎快,“我很熱。”她說,說完這句她又暗地里面懊惱自己用詞不當。什么叫做很熱,兩人睡在一起這句話不是的增加曖昧就是增加腎上腺素的激發(fā)!
何凡軒微微冒著黑眼眶的眼睛晶亮晶亮的看著她,然后笑了笑。季夏看到那笑縮了縮脖子。因為,那笑真的太猥瑣了好嗎?
“那個……”
“什么?”
“真的很熱。都出汗了。”擦!季夏你的腦子被屎吃了!
“嗯。”
“你可以放開我嗎?”何凡軒這廝就是在假裝,看他嘴角都要毛到臉頰了。這個時候有什么好笑的,呆子!
季夏惱怒的腹黑。
“不可以。”果然,何凡軒這個呆子還惡狠狠的把人放在懷里。季夏不得不把手放在他的腰上,回抱著他,一張床這么小,她傻了啊,為了節(jié)操讓自己掉下床,值得嗎?她可以說嗎?其實何凡軒給的她的回答,她真的很高興好么?
“就這樣睡吧,空調(diào)剛剛打開,待會會很冷的。嗯?快點睡。”
季夏聽他的話,抬起來看看空調(diào),真的如他所說。也就不再多說什么。哎,無論是冷是熱,身邊有這個一個人如此保護欲的照顧自己,誰不會不稀罕!
好吧,在不知道生死之前,還是先好好的享受一下懷里的溫暖吧。
說不定,過了這一村,真的沒有這一店了。
好好享受吧。
次日天明。
季夏醒來覺得屋內(nèi)有點不一樣。
安靜。
即使屋內(nèi)有大把大把的光泄進來,看起來一室明媚,鬧哄哄的樣子。
然后——
異次元空間一樣,流光居然可以漂浮起來。
變成了銀河的樣子。
遠處還有星星的閃爍。真奇特。季夏就像是看到外星人一樣不可
置信。
小時候她纏著她父親要講童話故事。童話故事里面有月亮船,還有銀河姑娘,星星阿姨,很多很多都在天上的東西,遙不可及,充滿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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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這個不是嗎?看,一下子場景被改變了,好多好多。銀河開始不斷的轉(zhuǎn)換,星星閃爍的光如鉆石的光,月亮悄然升起,帶著冷漠的色澤,砸在她眼眶的光蟄得她疼的要命。
忽然——
她的耳膜開始變得吵雜起來,都是人在說話,器具的聲音冷漠的碰撞在一起。誰靜悄悄的握住她的手。她迷幻著雙眼轉(zhuǎn)過頭看過去,一個人冷靜的站在她的面前,張口就說你一定要撐下去。我說過,你不準死!
太累了。
季夏想。然后又聽到了誰來來回回說話的聲音,器具冷漠的碰撞。忽然她的身體被迫打入了冷冰冰的東西,那尖銳的刺痛讓她的皮膚微微生疼。
在墜入黑暗那一刻,頭頂上的光,冷漠如初。
卻不亮的她那么疼。
因為黑暗完全把她吞噬。
意識不清醒那一刻,她才想起,她現(xiàn)在是在手術(shù)室。等到她完全墜入黑暗中的時候,腦子就要被開膛破肚一般被器具打開,摘掉病灶。
那一刻,沒有感到恐懼,卻有微微的難過,和安心。
何凡軒不知道怎么說現(xiàn)在的這種感覺。
早上醒來季夏在自己的懷里有些不對勁,她的呼吸很淺薄,跟上次他們吵架了置氣時發(fā)生的情況一樣。戴爾新說現(xiàn)在發(fā)生一次還好,下一次就可能有生命危險了。這病和奇特不能不注意。
所以發(fā)現(xiàn)這樣的情況時候,他幾乎是馬上手抖一樣打電話給戴爾新,卻被戴爾新告知要馬上開始手術(shù),因為病人現(xiàn)在產(chǎn)生休克現(xiàn)象,等不及她醒來,必須開顱內(nèi)手術(shù)。
在她被推入手術(shù)那一剎那何凡軒跟了進去。如同很多年前,季夏生孩子,他也陪伴在她身邊。想起那一刻,何凡軒有些難受。為季夏而疼。
雖然手術(shù)室內(nèi)家屬是不得入場的,但是何凡軒的身份,在這里,當場沒有一個人敢說不。
何凡軒脾氣很好沒有錯,但是要整死一個人的時候,也很厲害,惹惱了他當然也沒有什么好下場。這個如同笑面虎的人在季夏面前難得表現(xiàn)得和藹可親外加的紳士優(yōu)雅,豈不知道他發(fā)怒起來是當場沒有人承受得起的。
醫(yī)生進行手術(shù),但是手術(shù)時候有偏差,差一點就要了季夏的命。當時在旁邊的做打手的醫(yī)生還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看了一
下何凡軒。
何凡軒只是淡淡的說繼續(xù)。
眾人輸出了一口氣,豈不知道何凡軒當時殺人的心都有。
但是他在這個時候暴怒絕對沒有好處。
所以——
手術(shù)還沒有真正的進行那一刻季夏醒過來一次。何凡軒馬上過去抓住她的手。如同她以往生孩子那樣,執(zhí)拗的要求著……這次,他保證在這次之后,讓她好好生活……
麻醉藥開始的時候,這話季夏不知道聽進去了沒有。但是沒有關(guān)系,他說,這是最后一次了。
這次明明是比上次生孩子血腥的多。
何凡軒全程觀看。
觸目驚心,疼痛不已。
一個才二十幾歲的女人,上醫(yī)院的次數(shù),加起來比他這輩子上的還要多。
命運多舛,她有桀驁不馴,甚至是堅韌不催。
他何德何能得到如此一人。
既然還舍得傷害。
寧和生趕到的時候,季夏已經(jīng)在手術(shù)室內(nèi)做手術(shù)。
他焦慮的原地打轉(zhuǎn)。
如同很多年前,他還是晚來一步。
時間好像未曾改變過當初情景,一切都還歷歷在目。
只是真的是時過境遷,只是當時情景還在上演。
他永遠落后人一步,可氣可惱。
琳達站在旁邊看著這個男人,過去安慰他,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她現(xiàn)在能做的,也可能就是一句安慰。
或者是,默默的陪伴。
手術(shù)很順利!
何凡軒聽到主治醫(yī)生這樣說的時候,仿佛“手術(shù)很順利”就像是天籟之音一樣。何凡軒這輩子從來沒有過那種感覺將要失去的難受夾雜著銳利的疼襲來,然后挺過來之后忽然豁然開朗得就像以為全世界都這樣美好。
是的。真的很美好。
他疲憊的眼睛望著如同孩童一樣沉睡著的季夏,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不由得受傷撫上她的那蒼白的臉,對著她嘉獎道:“做的真好。季夏。”
他說話非常溫潤,一改之前惡魔一樣的鬼畜,如今是溫柔無比。
時間一下子就打錯到一樣,他仿佛又回到了兩年前。那個簡陋的手術(shù)室,也是這樣嘉獎一個人。那個時候還是霸氣的,充滿著施舍的贊美。
可以,無論是兩年前還是兩年后,季夏都無法聽到他的贊美。
光柔和把她包裹起來。
她似是要沉睡不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