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King,中文名字叫做王思,有沒有覺得這是一個很中規中矩的名字呢?
我的家裡家境不算很差,父母自己在外頭開了個小飯館家裡也算是有一點小錢,最起碼是不愁吃不愁穿,父母最大的願望是我能夠乖乖的讀書,能夠考個好大學,將來做個小公務員,然後平平淡淡的過一生。這也是我的願望,至少曾今是。
我的讀書成績很好,不得不說我的腦子還是蠻好用的,爸爸有的時候跟我說,我的智商可能比爸媽兩個人的智商之和還要高。我做著規範的體操,規規矩矩的上課,規規矩矩的家裡學校兩點一線,我在初中裡面只有一個好朋友,他也是一個好學生,爸媽跟我說過,物以類聚人以羣分,所以找朋友就應該找與自己同類的人。於是我觀察遍了整個班級,最後選擇了和他做朋友。生活顯得有規矩有無聊。
然而,這一切開始失衡,父母的飯館越開越大,越來越好,逐漸引起了附近的小店的眼紅。
某天,我剛要跨進大門,看到一羣穿著黑漆漆的西裝的人在屋裡到處檢查,而老爸在背後不斷地點頭哈腰,唯唯若若,後來才知道是食品檢測局的人,他們接到舉報說我家的食物裡面加了一點*,所以很多人都吃了還想再吃。他們似乎要準備出門了,我收回要邁進屋的腳,靠在牆角等著他們走人,帶頭的那個人打量了一下我,然後走了。
我走進家門,聽著爸媽討論著這件事情的起因和經過,臉上有著掩飾不住的疲憊,原來是張大姨看著我們家的生意好轉等等產生了嫉妒。那時候我還不屑地嗤之以鼻,衛生局等部門經常登門拜訪,對家裡的各個地方說著一些官方的廢話,然而每次都無法挖出能讓家裡抹黑的信息。
張大姨夫開始經常拉著老爸出去玩,打麻將什麼的,我看著張大姨夫的五短身材,看著他的臉上猥瑣的笑容,我打心眼裡鄙視他,而我就會經常打斷他尋機不讓老爸出去,張大姨夫的臉色越來越不好。
今天回家,吃完晚飯,爸爸還沒有回來,當我詢問老媽的時候,老媽說是陪張大姨夫出去溜達兩圈。
“我不喜歡他!”我對老媽喊道,老媽聽了表示不置可否的一笑。
“我不要老爸跟他在一起,我覺得他是個壞人!他不配。”我嘟噥著,老媽摸了摸我的頭眼睛幽深的看著遠方,“我知道。”老媽如是說,“但是爲了緩和和你張大姨的關係,保證我們家裡的安穩,所以你爸爸必須出去啊。”我皺著眉頭,聽著老媽的話,我深深覺得有種深刻的無力感,第一次老媽老爸的行爲深刻的告訴我什麼叫無可奈何。
我仍然繼續著兩點一線的生活,但我開始希望生活能夠基於我一個強大的契機。
今天,我看到老爸又被張大姨夫拉了出去,張大姨夫顫抖著臉上的橫肉對老爸笑著:“這絕對是個好貨,我從別人的手裡好不容易纔拿到這些的……”
“你瘋啦?怎麼能碰這種東西,這是觸犯法律的……”老爸低聲呵斥他。
“真的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你試一下,你試一下就會明白,之後你什麼都應有盡有,也不會這麼累了……”張大姨夫堅持不懈。
老爸終於在他的堅持下吸了一小口,然後我看到老爸的臉開始泛起奇異的潮紅,而眼睛,也開始慢慢地渾濁,並且像是看到了什麼好東西一樣嘿嘿直笑。我看著奇怪的老爸,心裡有點害怕,張大姨夫的臉上再次泛上了讓我作嘔的神情。“怎麼樣,我沒有騙你吧?是不是感覺飄飄欲仙,自己所有的願望都實現了……”老爸神情恍惚地點著頭。繼續沉浸在自己的那個虛幻的世界中。
我看著似乎變了一個人的老爸,心裡覺得感覺很害怕,起身躲進了自己的房間。雖然我不知道這是爲什麼,但是肯定跟張大姨夫遞給老爸的那包東西有關係。
晚上老爸回來,吃飯的時候我用餘光打量著老爸,發現老爸一切如常,彷彿剛纔的一切只是我的一個不切實際而又危險的噩夢。
後面我有看見了幾次張大姨夫頻繁地找老爸,二人又開始享受著那個所謂的得之不易而又讓人如墜人間仙境的東西。而我也敏感的發現老爸和張大姨夫的逐漸的有些依賴的感覺,老媽看著兩個人其樂融融,而張大姨夫他們也沒有再挑唆著那些人再來我家做客,老媽很是開心,她覺得一切開始進入了正軌。殊不知我們的噩夢纔是剛剛開始。
後面張大姨夫似乎越來越不經常地來到我們的家裡找老爸了,而老爸逐漸地從原先的和藹而逐漸的暴躁,有的時候讓我覺得他就像個困獸一樣,依賴著什麼,而那個東西雀無聲無息的悄悄地離他遠去,但是他的生命也隨之而逐漸地被抽去般漸漸空洞。
今天,老爸和老媽吵架了,很不講理,只因爲老媽把飯菜煮鹹了,老媽看著發怒的老爸默不作聲,她被老爸過激的反應嚇到了。她不懂之前的那個體貼又能幹的丈夫怎麼會這樣,終於,老媽伸出手覆蓋住老爸的手,輕聲問道:“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情?”
老爸依然暴怒的甩開她的手,然後眼睛發紅地繼續數落著我媽。老媽的眼淚悄然落下。我看著老媽,這是平生第一次她對著我流淚,我覺得再也忍不住了,起身盯著老爸,“你是不是在想著張大姨夫之前經常給你的東西?”
“什麼東西?”老媽疑惑地看著我。
老爸的情緒更加焦躁,他的臉上有了一點驚恐,他猛的對我甩了一巴掌,“小孩子家,不要胡說!”
老媽看著老爸,把我護在身後,我覺得很憤怒,我覺得自己的老爸已經被那麼一些粉末給帶走了,我大聲地吼道:“張大姨夫經常給你那些說是會飄飄欲仙的粉末,我沒有胡說,這是我親眼見到的。”
老媽驚訝的看著老爸,臉上的神情帶著不可置信,她讓我回到自己的房間,然後抓著老爸的衣角,顫抖著質問著老爸:“你是不是……吸毒?”老媽的嘴巴里面艱難的吐出這兩個字。
老爸臉色鐵青,他的眼神很難複雜,對妻子的相濡以沫的多年感情以及對毒癮的依賴不斷糾纏,折磨著他的神經。最終,老爸一把把老媽推開,惡聲說道,“少管我!”然後走出家門。
隱隱約約,我似乎聽到了老爸諂媚的聲音:“哎呀,張大姨夫,你最近~”
我走出門,看著老媽渾身的絕望,輕輕地晃著老媽的手,“媽~”,老媽看著我,然後緊緊地抱著我,像是想抓住最後一根稻草一樣,然後把頭擱在我的肩膀,輕輕抽泣!
老媽出去忙著飯館的事宜,我聽見了叩門聲,我起身去打開門,看到了張大姨夫那張讓我忍不住想嫌惡的臉,想想最近的家裡的變化,我覺得有一股想對他怎麼樣的衝動。
張大姨夫面對著我的怒視,有點心虛地移開眼睛,“你老爸在家嗎?”
我惡狠狠地說了一句沒有,剛想把門關上,老爸從屋子裡面衝了出來,一把推開了我,然後諂媚的連聲說“我在呢在呢,別聽小孩子的胡說。”然後帶著張大姨夫一起進入房間,然後怒視了我一下。
老媽回到家,清點著家裡的賬單,疑惑地問道:“最近我們的金額有點對不上,這是怎麼回事?”
老爸像是早就想好了託詞一般,淡淡的說道:“現在這個年紀的小孩最是手腳不乾淨了……”然後帶著莫名的意味看了我一眼。
我覺得渾身的毛都炸起來了,接著聽見老爸對我喝道:“還不快去做作業,磨磨蹭蹭的,小心將來也成了一個混混……”
我把即將突出來的話硬生生的吞下去,感覺眼眶不住地涌出眼淚,我把碗筷往桌子上一甩,走進自己的房間。“你看現在的小孩的態度……”
我很難過!真的,從來沒有過這麼難過過。
當張大姨夫再次來到我家的時候,我冷冷的打開門,淡漠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回到自己的房間,我覺得現在的生活簡直是亂透了。突然,我聽見外面傳來老媽聲嘶力竭的聲音:“你怎麼能這樣,你花了這些錢,將來將來要花錢的地方那麼多!”然後奔潰的走進廚房,拿出一把菜刀,奔潰的對著張大姨夫嘶吼:“都是你!你這個害人蟲!是不是想讓我家家破人亡才甘心……”
張大姨夫有些驚慌的看著老媽一把看在門上的菜刀,“嫂子,不要做傻子,把刀放下……”然後灰溜溜的跑了。
家裡終於過上了幾天安寧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