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箬心……阿介……”

徐舒蘭吃力地喚他們。

阿介稍稍彎曲身體，低聲問：

“您要說什麼？”

徐舒蘭微微側過身子，拉起箬心的小手，穩穩地放到阿介的手中，使阿介的大掌緊緊包裹住箬心的纖細的柔荑。

江介皺了皺眉頭，他明白老夫人是在託孤。

“媽……”

箬心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欲流又強忍住的樣子，讓人心疼。

他不自覺地望住她，她的悲傷不像是假的。而且，她的手——

冷得像塊冰！

“阿介……我把我最、最……寶貝的女兒交給你了……好好對她……”

憑著驚人的意志，她把一整句話含糊地說完。

阿介嚴肅地看著徐舒蘭蒼白的臉，頓住半晌後，認真地點了點頭。

“您放心，她是我的妻子，我一定會把她照顧得很好。”

箬心的淚終於潸然而下，一半是因他的回答。

她不介意他只是“逢場作戲”，她願意把一切當真。

當著她的面，他從來沒有展示過的溫柔，是令她如此嚮往。

她可以懷念著他的“假承諾”，一輩子慢慢老去。

徐舒蘭欣慰地點點頭，拼勁身上最後一絲氣力——

“不要……忘記……你今天對我承諾的……話……”

“話”字一落，徐舒蘭的頭突然側向一邊——

“媽！！”

箬心撕心裂肺地大喊，顧不上一切，整個人撲倒徐舒蘭身上。

江介趕緊拉起她，示意醫生上去。

醫生用手指一試，遺憾地搖了搖頭。

“少奶奶請節哀順變，老夫人已經過世了。”

“不！不會的！不會的！”

箬心的表情瞬間抽離，突然像發了瘋一樣拼命搖頭，嘴裡反覆念著相同的一句話。

她無法接受！她真的無法接受！

一直以來，都是媽和她兩個人相依爲命，她已經習慣了媽親的照顧和呵護。

即使知道媽得了不治之癥，可她還是不能相信媽親當真就這樣撒手而去了！

“媽！你怎麼可以丟下箬心不管了？你不要走！不要走！嗚……不要這樣，我求求你……你這樣走了，箬心以後就再也沒有人疼愛了……再也沒有了……”

望著牀上已經斷了氣的母親，箬心撕心裂肺地哭喊。

眼淚已經不能再稱之爲眼淚，像一串串斷了線的珍珠，跌落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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