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總算是在箬心昏迷不醒的陰霾中得到了一個令人寬慰的好消息——
江老爺子醒了!
因爲(wèi)有了當(dāng)事人的有力口供和目擊證人陳姨的供述,沈倩怡被警方立案逮捕,凌芷燕也悔不當(dāng)初,差點她就把真正的殺人兇手親手迎進門來。
江介因爲(wèi)要照顧箬心,邱比特就帶著小允,和凌芷燕一同去看望江泰。
江泰在牀上躺了三年,期間發(fā)生了太多的變故。因爲(wèi)長期躺在牀上,雙腿沒有活動,一時半刻他還不能出院,需要做些復(fù)健的物理治療。
“老爺,小少爺過來看您了。”邱比特牽著小允的手,站在病房門口。
老爺子半坐起來,高興地看著小孫子,朝他招手:“小允,來來來,到爺爺這裡來。”
小允望望邱比特,還有些認(rèn)生。
“小允,沒事的,是爺爺。”凌芷燕哄道。
這段日子阿介和箬心都無力照顧小允,小允就被邱比特帶回家裡,祖孫倆相處了幾天,凌芷燕就被小孫子機靈聰慧的可愛模樣所收服,後來就索性一直帶在身邊了。
小允猶猶豫豫地走近,竊竊地叫了聲:“爺爺。”
“噯!箬心的孩子都長那麼大了!”江泰親熱地?fù)еO子,笑得開懷,可見是打心眼裡喜歡。
見爺爺慈祥和藹,小允也就放鬆了不少。
“爺爺?shù)牟『命c了嗎?”他懂事地問。
江泰高興地哈哈大笑:“好多了,好多了,這孫子好啊,這麼小就懂得關(guān)心人,不愧是箬心生的兒子,教導(dǎo)有方啊!”
小允靦腆地眨了眨眼睛,好幾天沒見到爹地媽咪,他有點害怕,外加相處的都不是很熟的人,膽子也變小了不少。
“你媽咪呢?怎麼沒和你一起來看爺爺?”江泰不以爲(wèi)然地問。
大家怕他大病初癒操心,所以沒有告訴他箬心中槍的事。
“媽咪她……”
小允吞吞吐吐,其實他知道得也不是很完全,大人們都有意瞞著她。
他只知道媽咪生病住院,爹地一直在醫(yī)院守著媽咪。
江泰皺起眉頭,警覺地問:“你媽咪怎麼了?是我昏迷的時候,發(fā)生了什麼事?”
小允搖搖頭。
江泰盯住凌芷燕:“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事?難道一定要我派人去查,你才肯說嗎?!”
“你大病初癒千萬別動氣。好好好,我說我說!”凌芷燕沒辦法,“有人要偷襲阿介,箬心給擋了子彈,現(xiàn)在還生死未卜,在醫(yī)院接受觀察。”
“什麼?!這麼大的事你們居然還瞞著我?!不行,走!我要去看看她!”江泰說著就要下牀。
“老爺子,可是你現(xiàn)在——”凌芷燕著急,上前制止。
“我沒事!現(xiàn)在是什麼時候了,就算腿腳不便,也得去看看兒媳婦啊!”
凌芷燕扶住站不太穩(wěn)的江泰,小允也聰明地在另一邊拉住爺爺?shù)拇笫帧?
看著機敏的孫子,江泰的心頭就充滿了安慰和自豪。
連日的陪牀守護,已讓江介疲憊不堪。
江泰見到兒子的時候,幾乎快要認(rèn)不出這就是曾經(jīng)英氣逼人的兒子,顯然他受此事的打擊和折磨是巨大的。
“好好的女孩子,怎麼會弄成這樣?”江泰遺憾地?fù)u搖頭,眼眶有點溼了。“阿介,真不是當(dāng)爸的我說你,你當(dāng)初怎麼會相信是箬心把我推下泳池的,只要花點腦筋想想就清楚了,你居然……唉!”
江介支著頭,鬍子非常新了,他黑沉著臉,深沉得一言不發(fā)。
江泰拍拍江介的肩膀:“行了,你知道錯就好了,我剛問了主治醫(yī)生,他說目前箬心的情況還算穩(wěn)定,可能就這兩天會醒。等她醒了,你要好好對她,再也不許向以前一樣欺負(fù)人家。”
江介的頭點了點,江泰吃了一驚,沒想到叛逆的兒子這次居然會這麼“聽話”。
“你回家休息下,順便把自己也收拾乾淨(jìng),箬心醒來見到你這副鬼樣子,一定會被你再嚇暈過去的。”江泰儘量用詼諧的語調(diào)緩和下病房裡沉悶的氣氛。
江介戀戀不捨地凝望箬心,並不想走。
“沒事的,這裡脫不了人,還有護士呢。”
江介皺了下眉頭,想也是,如果她見到自己這副狼狽模樣,一定不會喜歡。
“我回去一趟,很快就會回來,你再多睡會兒。”
江介對她輕語,並在她的額頭上深深印上一吻,扶著江泰走出病房。
臨走前,他仔細(xì)交代了值班護士,看住裡頭的病人,有什麼情況就打電話通知他。
似乎做了一個好長的夢,夢裡,她在黑暗裡迷了路,又急又怕,在快想放棄的時候,彷彿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就是被這個聲音所牽引,慢慢循著這聲走,才發(fā)現(xiàn)了幾縷陽光照射進來的洞口。
她緩緩擡起沉重的眼皮,周圍空空蕩蕩,一個人也沒有。
有些傷感,但她都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樣的冷清和漠視。
她慢慢坐起來,傷口處傳來疼痛,她吃痛地用手輕輕按住。
正巧這時,門被打開,一個巡房的護士探進半個身子,生疏地望了望房間號碼和手上的登記冊。
“唉,17牀,你纔剛小產(chǎn),不用動來動去的,注意休息吧。”
說完,她就在登記薄上打了個勾,關(guān)上門走了。
箬心不夠腦筋地怔住,目光呆滯地盯住前方粉刷的白牆。
小產(chǎn)?!她又有孩子,但卻再次流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