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軍士立即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一人說:“就在那樓上。”
一人說:“少主可要小心,那老頭就住在一樓。”
馬超點點頭,說:“行了,你等繼續巡邏吧!”
等兩名軍士離去了,馬超便慢慢走向軍士們所說蔡邕父女居住的那個二層小樓。
躡手躡腳走到樓下,馬超可就犯了難,蔡琰在二樓,蔡邕就住在一樓。他要想上樓,別無他法,只能乖乖從一樓走樓梯上去。可一進樓里,蔡邕的窗戶還是亮著的,說明他還沒睡。若是碰見蔡邕,這一趟就白來了,還會繼續加深蔡邕對他“登徒子”的印象。
這可怎么辦呢?馬超撓了撓頭。抬頭看著二樓的窗戶仍然有微弱的燭光。馬超突然看見,窗戶旁邊好像是伸出了一枝樹枝。難道是有棵樹在小樓的另一面?
馬超靈機一動,繞著小樓,走到小樓的另一面,那里果然有一棵樹,因為是在冬天,樹葉都凋零了,只有光禿禿的樹杈子,樹杈子上堆著一些殘雪;而正好有一個樹杈子,伸到漏出微光的窗戶邊。
馬超大喜,趕緊二話不說,爬了上去。冬天的樹上還有些積雪,凍得馬超手指發冷。但馬超好歹在后世是南方人,爬樹是南方熊孩子們的必修課,馬超的爬樹技術也是出神入化。
很快,馬超就竄上了樹,抱著樹干一點點爬高。等爬得足夠高,向二樓窗戶看去,正好看見蔡琰正坐在臨窗桌前,一手撐著頭,臉依舊紅撲撲的,不知道在沉思著什么。
馬超在樹杈上蹲好,便折斷了一小段樹枝,輕輕扔進窗口,扔在蔡琰面前的桌前。
正沉思著的蔡琰突然看見桌上飛來一小段樹枝,一驚;馬超又立刻折斷一段樹枝,又扔上桌去,蔡琰扭過頭來,見是馬超正蹲在與窗口平齊的樹上,不由得吃了一驚,站起身來,趴到窗邊,小聲地問:“將軍,你怎么來了?”
馬超示意蔡琰后退讓開,然后踏著樹杈子靠近窗戶,最后跳進窗戶去,跳進屋中。
蔡邕正準備吹燈了就休息,突然聽見頭頂一震,趕緊跑上二樓,推開門一看,蔡琰站在床邊,而面前的地上正躺著幾卷竹簡。
蔡邕明白過來,原來是竹簡掉在地上,發出的聲響,他還以為是有人跳進來呢!
蔡邕這才放心,低下身撿起竹簡放好在桌上,說:“琰兒,時辰不早了,你也別再看書了,早些休息吧!”
蔡琰乖巧地點點頭,說:“女兒就快睡了,父親也趕快歇息吧!”
蔡邕點點頭,帶上門,下樓去了。
聽著蔡邕的腳步聲慢慢沒了,蔡琰才彎下腰,對床底低聲說:“將軍,你可以出來了。”
馬超才爬出床下,笑道:“得虧吾發明了這床,取代了榻,不然這屋里沒有藏身之處,你父親早已發現吾了。”
看馬超笑得這么燦爛,好像那件事根本沒發生一樣,蔡琰的臉頰又立即發燙,她略微偏過身體,低著頭,說:“將軍此來,是為何而來?”
馬超抱歉地說:“昭姬姑娘,這件事,真是對不起。吾也沒想過,你竟是女兒身。要不然,也絕不會敢讓你作吾的近侍,也不會把事情弄得這么尷尬了。”
蔡琰有些生氣,背過身去,抱著雙手,說:“將軍并不是故意的,昭姬明白這一點。將軍還是昭姬的救命恩人,昭姬怎敢怪罪?”
看著蔡琰的肩膀有些顫抖,馬超知道蔡琰還是有些生氣,說:“姑娘可還是在生吾的氣?”
蔡琰怒得轉過身來,馬超才看見,原來蔡琰的臉上已經梨花帶雨,說:“怎么?小女連生氣的權力都沒有嗎?小女還只是個待字閨中的少女,未曾婚配。卻將將軍身體,看了個遍。此事如若傳揚出去,小女還如何做人?”說著,蔡琰梨花帶雨地低聲啜泣。
馬超聽了,不禁大喜,看來蔡琰還沒有嫁給衛仲道,他還有機會!
馬超道:“你放心,我會讓我那些部將都閉嘴,他們絕不敢將此事傳揚出去的。”
蔡琰停下哭泣,說:“將軍說的卻好!可就算只有他們四人知曉了,小女在他們四人面前也抬不起頭。況且小女的父親,還有楊伯伯都在。他們都知道,這讓小女如何是好?”
說著,蔡琰撲在床上,哭得更起勁了。
馬超嘴笨,一時之間也想不出什么安慰的好話。
耳旁又是蔡琰的哭泣聲,馬超是最受不得女孩子哭泣,一急,干脆就抬起手掌扇自己的臉。
“是我不好,我自己懲罰自己,給你賠罪,你別哭了好嗎?”
蔡琰一看,趕緊從床上起來伸手抓住馬超的手,說:“將軍,何必如此!”
看著蔡琰的臉上梨花帶雨,楚楚動人,馬超仍然不停下,說:“是我唐突,是我登徒子!”
蔡琰連忙更用力抓住馬超的手,說:“將軍,小女不怪你了,你快停下吧!”
聽到這句,馬超這才笑逐顏開,說:“真的?你不怪我了?”
一看馬超又笑了出來,蔡琰以為馬超是故意這么做,讓她不再怪他。于是蔡琰又坐在床上,抱著雙手,背過身去。
蔡琰說:“將軍是小女的救命恩人,此事又是因小女女扮男裝在先而起,小女怎會怪將軍。雖然小女不怪將軍,但小女以后不想再理將軍了!”
一聽這話,馬超的心又提到嗓子眼,坐在蔡琰身邊,說:“別啊!姑娘別不理我啊!”
馬超伸手去拉蔡琰的手臂,蔡琰立即甩開了,不說話。
馬超勸道:“姑娘你看,正所謂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逢。你我正是有緣,所以命運才讓你我相逢嘛!雖然這相逢是有那么幾分尷尬,但總的來說也是相逢的一種形式嘛!”
聽了“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逢”這句,蔡琰不禁心想,這人竟然如此有文采,一出口就是如此華麗如此對仗工整的詩句。雖然是七言的,而不是五言的,有些奇怪,但仍舊不失文采(漢代流行五言的古體詩)。而且,他說的也有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