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超天生第六感很強,在戰場上,能夠預感到哪個方向有亂箭射來;在平時,也能極快地察覺到有人在盯著他看。馬超迅疾望向蹇碩身后,雙目銳利,立即就看到有一個少府屬曹正在目光炯炯地盯著他看。那名屬曹臉色十分白皙,面容柔和,就是身高矮了些;不像尋常男子的身高,倒像是個女子的身量。
一被馬超的眼神撞到,他立即就低下了頭。馬超看了,卻突然沒來由地回想起蔡琰之前女扮男裝的模樣。
這時,蹇碩見馬超看向他身后,有些緊張,說:“將軍,怎么了?”
馬超搖搖頭,說:“沒什么,一時走神而已。”
蹇碩心中深恐萬年公主被發現,說:“將軍,這風雪如此之厚,還是盡早與老奴進城歇駐吧!”
馬超點點頭,說:“好,有勞蹇兄頭前帶路!”
馬超剛說完,就又察覺到那個稍有些矮小的少府屬曹,又透過重重人群,大膽地盯著他看。馬超眼神投射過去,那屬曹就又立即埋下了頭,動作太過劇烈,差點連頭上的冠都掉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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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超有些生疑,畢竟在這個等級森嚴的世界里,尊卑上下十分嚴格,按理說那名屬曹是絕不敢抬起頭正眼看他的,否則要受嚴重的懲罰。而那名屬曹卻頻頻偷瞄,實在反常。不過馬超也沒有多想,畢竟人性復雜,也許那名屬曹實在是對他充滿敬仰,所以才斗膽頻頻偷視,也不一定。但被人盯著看,馬超心里還是有些不舒服。
見蹇碩上了馬鞍,馬超也翻身上馬。剛在馬鞍上坐定,馬超又看到那名屬曹又在偷偷盯著他,目光灼灼。一碰上馬超的眼神,那名屬曹又立即垂下頭。馬超這便有些生氣了。
蹇碩就與馬超并肩騎著馬,看到了這一幕,心里更為擔憂馬超看穿了萬年公主的偽裝。蹇碩試探著問道:“將軍,怎么了?”
馬超回過頭來,說:“哦,沒什么。”
蹇碩聽了,放心了一些。
馬超又忍不住說:“這些人,可是蹇兄的屬下?”
蹇碩道:“他們都是少府的宦者和屬曹,聽命于老奴。”
馬超點了點頭,補充一句:“那蹇兄可要好好管管他們了。”
蹇碩心里咯噔一下,馬超果然注意到了萬年公主!蹇碩連忙說:“是是是,老奴回去之后,一定好好調教他們。沖撞了將軍,老奴真是過意不去啊。”
一聽馬超這話,萬年公主有些心虛,把頭埋得更低了;心里卻腹誹著,心想這錦馬超架子還真夠大的,居然敢教訓她堂堂公主殿下!
馬超道:“蹇兄客氣了,咱們走吧!”
蹇碩點點頭,輕輕地踢了下坐騎的腹部,帶領宦者和屬曹走在最前。
馬超高舉起一手,向前一揮,停在原地的西涼鐵騎立即聞令而動,緩緩地跟在馬超身后行進。
聽到西涼鐵騎行進時發出的沉悶的馬蹄聲,和騎兵身上鐵甲的鏗鏘聲,萬年公主忍不住回過頭去張望。只見跟在她身后的是一望無際的黑色的海洋,那些西涼騎兵,黑衣黑甲,手掣黑旗,在一片白茫茫的大雪紛飛中顯得格外令人恐懼。而且那些騎兵人人都佩戴鐵面具,只露出雙眼,看不到他們的面容,這更讓萬年公主感到有些心驚肉跳,甚至害怕得下意識地吞咽口水。
而在這群黑色騎兵之前,只有一人,從上到下,是與他們截然不同的銀白,那就是馬超。萬年公主回頭看去,在一片鐵黑色的背景下,馬超不著鐵衣,披著銀白色的狐裘,與他胯下的白馬一起,如寒月般耀白,在茫茫大雪顯得尤為澄澈。
萬年公主又忍不住,看得久了些。馬超又再次發現,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萬年公主趕緊轉過頭來,心想,這人還真是兇狠,只不過是偷偷看幾眼,居然還瞪她!
馬超心里更有些生氣。這時,身后傳來急促的馬蹄聲,馬超還以為是龐德或者張繡有事前來稟報,回過頭一看,居然是蔡琰騎著馬追了上來。
“姑娘怎么來了?”
蔡琰可不敢把自己想和馬超待在一起的真實心思說出來,她連忙撒謊:“哦,小女怕將軍對于雒陽城不熟悉,所以特來與將軍同行。待會進了城,小女還可以向將軍說說沿途的各個里坊和官寺。”
馬超欣喜萬分,說:“那就有勞姑娘了。”
萬年公主就走在屬曹隊列最后,距離馬超很近,能把兩人的話聽得一清二楚。她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見馬超正和一少女親切交談,萬年公主沒來由地覺得有些厭惡。
馬超又看蔡琰身上的衣服有些單薄,說:“這天降大雪,姑娘還是回馬車里擁爐而坐吧,小心身上染了寒氣。”
蔡琰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借口可以跟在馬超身邊,當然不想離開,她說:“沒事,小女不冷,將軍熟悉雒陽城更要緊。”
見蔡琰不愿進馬車,馬超又怕蔡琰凍著。正好蔡琰就騎著馬與馬超并行著,馬超便解下身上厚厚的狐裘,雙手一揚,把狐裘罩在了蔡琰的肩上。
馬超笑道:“姑娘披著狐裘,身體更為溫暖些。”
蔡琰雙手緊了緊披在身上的狐裘,還能略微嗅到馬超的味道,心里如吃了蜜般甜蜜。蔡琰也不推脫,而是羞怯地低下頭,低聲說道:“小女謝將軍關愛。”
一聽“關愛”二字,馬超才警醒過來,剛剛他為她蔡琰披上狐裘這一動作,實在是太過親密、太過曖昧了些。馬超登時也是有些羞澀,又聽蔡琰說“關愛”二字,曖昧的氣氛悄然彌漫開來。
馬超也低下頭,輕咳了一聲,強裝鎮定地說:“姑娘不必客氣。”
萬年公主聽了兩人的話,她都忍不住替這兩人感到尷尬。這濃濃的曖昧氣氛,讓萬年公主不禁翻了個白眼。她心想,這馬超還真是閑得慌,一邊忙于打仗,一邊還有時間與女子糾纏不清,真是個登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