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霄之中云霄修為最高,其坐騎速度也是最快,但同石磯說話,耽誤騙了,故而差不多與碧霄、瓊霄同時到達商營。
聞仲坐在中軍大帳,心念一動,感應(yīng)到三霄身上的靈威壓來,急忙出賬迎三霄入內(nèi)。
三霄與石磯入了中軍大帳,云霄問道:“日前,吾兄長被太師請下羅浮洞來,不料被散修陸壓射死,吾姊妹特來收吾兄骸骨!如今卻在何處?煩太師指示!”
聞仲悲咽泣訴,淚雨如珠,說道:
“道兄趙公明不幸被蕭升、曹寶收了定海珠去。他往道友洞府借了金蛟剪來,就會燃燈,交戰(zhàn)時便祭此剪。燃燈逃遁,其坐下一鹿閘為兩段。次日有一野人陸壓會令兄,又祭此剪。陸壓化作長虹而走。”
“后來陸壓施旁門左道,以釘頭七箭書將道兄殺害,令兄對吾說:‘悔不聽吾妹云霄之言,果有今日之苦。’他將金蛟剪用道服包定,留與三位道友,見服如見公明。”
聞太師道罷,放聲掩面大哭。碧霄聞言涕泗橫流,悲傷不已。
聞仲起身,忙取袍服所包金蛟剪放于案上。三位娘娘展開,睹物傷情,淚不能干。瓊霄切齒,碧霄面發(fā)通紅,動了無名之火。
碧霄泣聲,看著聞仲問道:“吾兄棺槨放在哪里?”
“在后營。”
“帶我去看!”
云霄制止道:“吾兄長既死,何必再看!”
碧霄說道:“既然來了,看看何妨?”
說話間,聞仲帶著碧霄、瓊霄走去后營,云霄無奈也只得前去,石磯一直默默無語,跟在云霄身后。
在三霄未來之前,聞仲就感覺一絲異樣,到了后營去看,發(fā)現(xiàn)棺槨里趙公明的尸體不見。
游說三霄的申公豹是聞仲派去的,聞仲知道三霄若來必要見趙公明尸首,而也只有見了趙公明的尸首,三位大羅金仙的人物,才可能出手對付西岐,故而聞仲找了一個與趙公明身材差不多的士卒,將其殺死后,把面部以劍刺得血肉迷糊,再施展秘術(shù),蒙混三霄法眼。
來到后營,打開棺槨,碧霄見到“趙公明”尸首,慘目忍睹,幾乎氣倒。
所謂關(guān)心則亂,其實以碧霄的修為,只要稍加留心,便可看出此非趙公明的尸首。
瓊霄、碧霄未看出了,并不代表云霄就沒有察覺,只是云霄此時在考慮接下來如何去做。
馮遠此乃偷天換日之舉,稍有紕漏,那趙公明可能真的身死,云霄即便看破,亦不敢點破。
“此不關(guān)姜尚的事,是野人陸壓,弄這等邪術(shù)!一來吾兄長氣數(shù)也是盡了,二來邪術(shù)難容,吾等只拿下陸壓,也射他三箭,就此完恨!”
次日,三霄來到兩軍陣前,直呼陸壓來戰(zhàn)。
陸壓道人從周軍走出,向云霄打了個稽首,云霄問道:“你是散人陸壓否?”
“然也!”陸壓點了點頭。
“你為何射死吾兄趙公明?”
“三位道友肯容吾一言,吾便當說;不容吾言,任你所為。”
“你且道來!”
陸壓道人略一躬身,說道:
“修道之士,皆從理悟;豈仗逆行。故正者成仙,邪者墮落。吾自從帝天悟道,見過了多少逆順。歷代以來,從善歸宗,自成正果。”
“豈意趙公明不守順,專行逆,助滅綱敗紀之君,殺戮無辜百姓,天怒民怨。且仗自己道術(shù),不顧別人修持。此是只知有己,不知有人,便是逆天。”
“從古來逆天者亡,吾今即是天差殺此逆士,又何怨于我!吾勸道友,此地居不久,此處乃兵山火海,怎立其身?若久居之,恐失長生之路。吾不知忌諱,冒昧上陳。”
云霄沉吟,良久不語。碧霄大喝:“好孽障!焉敢將此虛謬之言,簧惑眾聽!射死吾兄,反將利口強辯!料你毫末之道,有何能處。”
瓊霄仙子怒沖霄漢,仗劍來取。陸壓劍架忙迎。未及數(shù)合,碧霄將混元金斗望空祭起。陸壓怎是對手,只聽一聲響,便將陸壓拿去。
碧霄回到軍帳之中,將混元金斗取出,再往空中一祭,陸壓被重重地摔了出來。
這一下,陸壓被摔得七葷八素,碧霄連忙上前,鎖了其琵琶骨。
聞仲上前說道:“此妖道身懷旁門之術(shù),勿要小心。”
話音未落,西岐大軍出來幾員大將,聲稱要戰(zhàn)三霄,碧霄冷哼一聲:“不自量力!”便持劍出去。
云霄怕其不知分寸,急忙前去幫忙,瓊霄、聞仲也緊隨其后,賬內(nèi)只剩下石磯與被鎖了的陸壓道人。
正與此時,商軍后營雜亂聲起,一個光頭小將混入商軍之中,此人正是黃飛虎四子黃天祥。
黃天祥并無修為,與凡人無意,故而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單手持槍,直接沖到了中軍大帳。
石磯見此,當即與其戰(zhàn)在一處。黃天祥并不戀戰(zhàn),此行只為救得陸壓道人,故而一槍逼退石磯,便一個健步來到陸壓身前,單手將銀槍一條,斷了陸壓琵琶骨上的鎖鏈,陸壓道人恢復(fù)靈氣,帶著黃天祥便遁出大營。
待云霄趕回來時,陸壓已經(jīng)不見。
“師妹,你可受傷?”云霞連忙來到石磯身前。
石磯搖頭說道:“未曾受傷,只是那個光頭小子古怪的很,明明毫無修為,卻能受我三擊而毫發(fā)無損,且那手中長槍,犀利無比。”
“天下怪人異士甚多,師妹不必關(guān)心,只是你無礙便好。”
“可……走了那陸壓!”石磯有些自責。
“無妨,那陸壓雖然修為不低,可吾等有混元金斗與金蛟剪在,想將其捉來,也非難事!”
說話間,外面又起嘈雜,云霄出去一看,瓊霄扶著碧霄走了回來。
原來方才有西岐大將前來叫陣,碧霄前去會戰(zhàn),對方修為不高,碧霄不屑率先出手,以強欺弱,不想被楊戩偷襲,又用哮天犬傷了左臂,而后十二金仙上來圍攻,雖然碧霄修為要比金仙高出很多,但那十二金仙所持法寶均是元始天尊所賜,威力無窮,碧霄不敵,敗退回來。
云霄見此,嘆了口氣:“吾到不肯傷你,爾等卻傷我小妹,罷了!莫言他是玉虛門下人,就是我?guī)煵畞泶耍差櫜坏昧耍 ?
自此,云霄演練陣法,在西岐城前擺下了九曲黃河陣。
大陣擺成,燃燈道人帶著十二金仙前來破陣。
燃燈見云霄,打稽首:“道友請了!”
云霄冷聲說道:“燃燈道人,今日你我會戰(zhàn),決定是非。吾擺此陣,請你來看陣。只因你教下門人將吾道污蔑太甚,吾故此才有念頭。如今月缺難圓。你門下有甚高明之士,誰來會吾此陣?”
燃燈笑著說道:“道友此言差矣!僉押‘封神榜’,你親自在宮中,豈不知循環(huán)之理,從來造化,復(fù)始周流。趙公明定就如此,本無仙體之緣,該有如此之劫。”
瓊霄怒目說道:“姐姐既設(shè)此陣,又何必與他講甚么道德。待吾拿他,看他有何術(shù)相抵!”瓊霄在鴻鵠鳥上仗劍飛來。
赤精子上前:“少出大言!你今日到此,也免不得‘封神榜’上有名!”說完身形一閃,手持寶劍而來。
瓊霄聽了此話,嬌喝一聲,仗劍而去。
“鏘!”
只是措身一擊,赤精子便氣血攻心,云霄見此,把混元金斗往空中一祭,一道金光射出,拿了赤精子,云霄心念一動,那赤精子被直接甩進了九曲黃河陣中。
廣成子見此,大怒:“云霄!休小看了吾輩!自恃碧游宮左道,辱吾闡道之仙!”
云霄見廣成子來,忙催坐騎上前,沉聲說道:“廣成子,莫說你是玉虛宮頭一位擊金鐘首仙,若逢吾寶,也難脫厄。”
廣成子哈哈一笑,說道:“吾已犯戒,怎說脫厄?定就前因,怎違天命。今臨殺戒,雖悔何及!”
云霄直接祭起混元金斗,金光大盛,不可直視,眨眼間,又將廣成子甩入九曲黃河陣中。
如此這般,云霄將十二金仙一一攝入九曲黃河陣中,只剩下燃燈道人。
云霄凝目注視,對燃燈說道:“月缺今已難圓,作惡到底!燃燈道人,今番你也難逃!”又祭混元金斗來擒燃燈,燃燈見事不好,借土遁化清風而去。
見燃燈遁走,云霄也不去追,帶著瓊霄、碧霄回了大營。
燃燈也到了西岐城,姜子牙一臉驚恐:“如今師兄皆入了那九曲黃河陣,禍福難料,這可如何是好!”
“無妨,如今我去玉虛宮走一趟,請元始掌教定奪。子牙,你在此好生看守!”燃燈說完,便向昆侖山而去。
……
首陽山,一道無形的陣罩被悄然撤去,馮遠緩身而出,長舒一口氣。
“趙公明雖然無事了,但削了頂上三花,消了胸中五氣,與凡人無異,你們一定好仔細照顧!”馮遠對蘇全忠說道。
“是,師尊!”蘇全忠躬身應(yīng)答。
馮遠還欲開口說話,卻看到西岐上空金霞漫天,似有奔騰巨浪,海嘯之聲。
“不好!”馮遠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光顧著救趙公明了,忘了這時候三霄下山了!
“馮兄,怎么了?”看著馮遠的臉色,敖丙也不由得緊張起來。
“不知元始天尊來沒來,若是來了,恐怕什么都晚了!”馮遠嘀咕了一句,隨即對敖丙說道:“你們帶著趙公明先去明州城,務(wù)必小心防范!”
敖丙沒有多問,只是鄭重地點了點頭,隨后與蘇全忠?guī)еw公明向明州城而去。
此時,云霄在中軍賬內(nèi),心事忡忡:事已做成,又把玉虛門下許多門人困于陣中,此事不好處置,使吾今日進退兩難。
馮遠到了燕山,袖袍一揮,手上出現(xiàn)半張符紙,正是當年云霄在三仙島上賜給馮遠,當時還告訴馮遠,若是有難,以真火燃了此符,她必有所感應(yīng)。
半張符紙緩緩燃燒,在商軍大帳中的云霄心念一動,頓時感應(yīng)到了馮遠所在。
云霄輕步走出帳外,正逢聞仲走來。
“道友何事?”
“無事,只是覺得此陣還有些瑕疵,吾再去看看!”
“此番多虧三位道友相助,聞仲感激不盡!”
“聞太師客氣,我先去了!”
聞仲躬身相送,云霄化為遁光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