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繁花張嘴就往云蘇的肩頭咬去。
云蘇一時沒防備,生生被她咬住了。
宋繁花咬的很狠,那一口帶著兩世的恨,帶著兩世的悲,帶著兩世的情,把云蘇肩頭咬出血的時候她的眼淚也流了下來,云蘇感到脖頸一燙,心尖跟著一縮,他氣息一沉,反手就拎住宋繁花的肩頭把她摔出老遠(yuǎn),云蘇每每對宋繁花出手都是毫不留情的,不管是殺還是放,宋繁花被摔的七暈八震,骨頭都快散架了,她趴在地上,急促地咳嗽喘氣,卻不服輸?shù)胤^身,躺在那里大笑,笑聲猖獗,張開的嘴血絲漫布,眼淚沾著灰塵貼在臉上,看上去狼狽不堪丑陋之極,可那一刻,云蘇卻在她身上看到了一道光,看到了一股張狂不羈的銳色。
云蘇眼一瞇,上前就又將宋繁花拎了起來,宋繁花對著他的臉狠狠地呸一口,血液混著唾沫,噴了云蘇滿臉滿脖,他整個人都定住不動了,目光一寸一寸地輾過來,落在宋繁花張揚(yáng)大笑的臉上,眼神陰鷙的幾欲滅天。
宋繁花挑釁地?fù)P眉,“很想殺我吧?”
云蘇指關(guān)節(jié)寸寸炸響。
宋繁花攤攤手,“可惜你殺不了我了,否則姚宴江會與你決裂的,哈哈哈。”她笑的囂張張狂,云蘇卻氣的心肝肺都在疼,這個該死的女人,從沒有人敢!一股博大的怒氣從身體里迸發(fā)出來,云蘇幾乎是像摔小雞一樣又把宋繁花給摔出老遠(yuǎn),這一次,宋繁花撞上了墻,嗑的頭破血流,但她卻不懼不畏,越挫越勇,眼中的光不散反增,亮的將周圍的景致都給埋了下去。
云蘇伸出袖子擦臉,擦出一袖的血和液體,他一陣惡心,脫了外袍往地上一甩,轉(zhuǎn)身進(jìn)了宋繁花住的內(nèi)室,他躺在床上緩緩吸氣,吸進(jìn)的全是櫻花香,他一陣頭疼,想到宋繁花那一張不屈服的臉,只感到頭疼欲裂,他一下子坐起身,瞇了眼往窗外看。
傾心已經(jīng)從廚房回來,正扶起宋繁花。
云蘇厲喝,“別管她!”
傾心立刻松開了宋繁花。
云蘇道,“去打水,我要洗澡。”
傾心下去打水,拎進(jìn)來后她又退身到門外。
云蘇脫了中衣和里衣洗澡,洗罷澡換了一身干凈清爽的衣服出來,一出來,沐著自然輕風(fēng),這才熄了一身火氣,他站了一會兒,又轉(zhuǎn)身回屋,上床休息去了,等睡到晚上,傳了飯,他懶懶地理理袖子,去吃飯,吃飯的時候沒有見到宋繁花,他心情好了很多,可吃到一半,聽到另一個屋內(nèi)女子贊不絕口地說,“嗯,這個好吃!果然不愧是少爺啊,伙食都不一般。”
云蘇臉一沉,問傾心,“誰給她端的菜!”
傾心道,“是宋姑娘自己跑出來端了幾盤菜進(jìn)去的。”
云蘇氣噎,“她沒被摔死?”
傾心一怔,淺笑出聲,“宋姑娘的身體好像沒有少爺說的那般嬌弱,下午摔那么狠也沒事,晚上還能吃得下飯。”
云蘇冷漠吩咐,“去把她屋里頭的飯菜都端出來,有傲氣與本王作對,就要有傲氣餓著。”
傾心悄然看一眼云蘇,心想,少爺這次回來怎么火氣這般大,從沒見少爺發(fā)過火呢,更沒見他對女子這般刻薄過,她抿抿嘴角,欠了欠身,進(jìn)去端飯菜,端飯菜的時候自然是一陣雞飛狗跳的大吵大鬧,宋繁花怎么可能會讓自己餓著肚子,尤其這么好的飯菜擺在她的面前,她是傻了才會不吃,傾心端她菜,她就與傾心動起了武,可剛剛在外面她受了云蘇兩次毫不留情的摔擲,骨頭真散架了,此刻打不過傾心,眼睜睜看著她將那么好的飯菜端出去,她咬牙切齒地怒罵,“云蘇,你這個殺千刀的,早晚死在我手上!”
云蘇在外面聽著宋繁花的咒罵,沒覺得憤怒,也沒生氣,反而還挑了挑眉,心情頗為不錯,對端了飯菜出來的傾心說,“今天晚上不許她進(jìn)任何口食。”
傾心應(yīng)是,目光卻微垂下來露出疑惑,雖有疑惑,卻不敢問。
云蘇慢條斯理地吃飯,吃罷飯,下人收拾了飯桌和殘羹冷炙,云蘇讓傾心泡壺茶,就坐在這個偏院里品起了茶。
傾心低聲問,“王爺不回院了嗎?”
云蘇輕輕磕著茶盞,不徐不緩道,“等人。”
傾心一愣。
云蘇卻不再說話,從容且極有耐心地等著天色染了昏黃,聽著偏院里樹葉挲挲的聲響,杯盞輕輕擱下來,食指敲著石桌。
屋內(nèi),宋繁花盤坐在床上,養(yǎng)氣療傷。
楊豹侯在床側(cè),對她小聲道,“七哥來了。”
宋繁花睜開眼,眼中光水如月,清澈勝雪,卻掬了一柸冷意,她緩緩笑道,“云蘇想在今夜抓到我的把柄,大抵他認(rèn)為王七殺了李喚,而他只要能抓住王七,讓王七供出我是主謀便能將我投進(jìn)大牢,如此一來,他不必費(fèi)手殺我,我自會在牢中因各種意外而死,他省心省力,又能推干所有責(zé)任,姚宴江不會怪他,杜莞絲更不會怪他,所有的人大概都會認(rèn)為我死不足惜,呵。”宋繁花冷笑一聲,收起盤在雙膝上的手,看向那緊閉的軒窗外朦朧的景致,一字一句道,“可他不知道,我也在等著他呢。”
楊豹不明所以,問,“七哥的到來,會對你有利?”
宋繁花道,“不利。”
楊豹納悶,“那你怎么還讓七哥現(xiàn)身?”
宋繁花勾唇一笑,笑容印著暖昏的帳色,幾分陰狠浮于眼眶,她撣撣衣袖,支著下巴輕笑起來,“上次給你講的合歡樓的故事,你覺得好聽嗎?”
楊豹道,“不覺得。”
宋繁花道,“這次給你講一個背信棄義的故事。”
楊豹訝異地看她一眼,“背信棄義?”
宋繁花淺聲道,“是,背信棄義。”
楊豹看著她,總覺得她這話是說給他聽的,他抿抿嘴,問,“什么故事?”
宋繁花慢慢將頭仰靠在了身后的櫞柱上,她抬頭看向那暖色的帳頂,帳頂上織著盤紋,盤紋一圈一圈的纏繞,似那漣漪的河面,河面上,一個少年踏馬而來,身后,鐵馬滾滾,旌旗飄飄,宋繁花看著看著眼角就細(xì)瞇了起來,她輕輕道,“那日我給你講了合歡樓,講了云淳娶蘇天荷,但我沒給你講云淳娶了蘇天荷之后的故事。”
楊豹斜眉看她,“你說云淳帶蘇天荷進(jìn)京后,三個月她就死了,這么短的時間,還有故事可言嗎?”
宋繁花挑眉,“為什么沒有?”
楊豹笑道,“莫非云淳克妻?”
宋繁花額角一抽,嘆口氣說,“克妻倒是不會,殺妻倒是會,云淳當(dāng)年帶蘇天荷回京,那只是障眼法,明面上他娶了妻,有了兒子,帶妻子和兒子回京歸宗,實(shí)則他帶的不僅僅是妻兒,還有蘇項(xiàng)。”
“蘇項(xiàng)?”楊豹眉毛一擰,“此人是誰?”
宋繁花道,“蘇項(xiàng)是蘇八公的長子,在世侯門閥割據(jù)的時候,他的功名幾乎聞名遐邇,比段宗銘還要令世人仰望,他是蘇家嫡傳子,未來蘇府的掌舵人,可這么一個威震四海的男人,為何會悄悄隨著云淳入京?”
楊豹搖搖頭,表示不知。
宋繁花道,“謀逆。”
楊豹一驚,“啊?”
宋繁花道,“可惜啊,蘇八公最信任的云淳,讓他最看中的大兒子死在了京中,讓他最疼愛的女兒死在了皇宮,那一場叛變,蘇家損了兩人,卻塌了半邊天,后來,云淳奪得皇位,那把朱帝曾用過的尚方寶劍卻被云蘇所得,你不覺得很奇怪嗎?那個時候的云蘇才多大?蘇天荷帶他上京的時候他才不滿三歲,那場叛變持續(xù)了五年,在朱帝真正得尚方寶劍的時候云蘇只有七歲,可七歲的他就已經(jīng)能夠掌控煞氣驚天的尚方寶劍了,最主要的是,身為帝王的云淳沒能收服尚方寶劍,卻被云蘇收服了,你覺得皇上會容忍他的存在嗎?”
楊豹道,“是誰大概都忍受不了。”
宋繁花笑道,“所以,云淳動了要?dú)⒃铺K的念頭。”
楊豹一愣,“皇上這么狠?虎毒還不食子呢。”
宋繁花冷笑,“你以為皇上是真喜歡蘇天荷呢?不過是利用罷了,他要?dú)⒁粋€他根本不愛的女人為他生的孩子,那個孩子還很可能會威脅到他的皇位,他怎么可能會手軟?”
楊豹道,“云蘇沒有死。”
宋繁花點(diǎn)頭,“是沒死,但蘇家自此不入朝為官,也不為云王朝獻(xiàn)一分力,永久霸據(jù)于瓊州,官兵難犯,外勢難入,云蘇以云姓和蘇姓游走在王朝與瓊州之間,身為王爺,他賢名在外,身為蘇戈,他英名在外,皇上想辦他,根本沒有理由,一來云蘇不過問朝政,二來他極會籠絡(luò)人心,朝中大臣沒有幾個人是不向著他的,而瓊州,一旦提及他的名字,無一人不是贊不絕口,這樣的男人,皇上會不防嗎?”
楊豹似乎有點(diǎn)兒眉目宋繁花想做什么了,他蹙蹙眉,問,“你是想從這里打開口子,讓蘇府再也不能安穩(wěn)隱世?”
宋繁花笑著看他一眼,“變聰明了。”
楊豹一噎,心想,我一直都是聰明的好不好,只是你歪心思太多,才會覺得別人笨,他哼一聲,說,“即便你說的都是事實(shí),那這事跟七哥沒關(guān)系啊,也扯不到他身上來,你讓他暴露在云蘇的眼下,也起不到丁點(diǎn)兒作用。”
宋繁花睨著他,半晌卻不言語,只蹙緊了眉頭,輕嘆一聲,又望向門外去了。
王七確實(shí)跟這事兒沒關(guān),但他不服她,她就要拿他開涮。
至于怎么才能讓皇上下定決心斬除蘇府,那就是她宋府的事了,宋府,衡州首富,名揚(yáng)九州,雖然宋氏商號不出衡州,但不代表外面的商人不入衡州,若皇上知道他云蘇要奪她宋府財富,這中間還有柳纖纖的功勞,那皇上會怎么做呢?一怒之下殺了柳纖纖?還是一怒之下……滅蘇府?
不管是哪個結(jié)果她都很樂于看見。
而今,除了王七,她還需要一個人的幫助。
宋繁花看看外面的天色,也聽到了外面越來越緊張的氣流聲,她伸出兩腿,步下床,走到幾案前,抽出一張紙來,拿筆寫字,寫罷她將紙交給楊豹,對他道,“今夜過后,我若真的被牽連抓進(jìn)了牢,你帶著這信回瑯海。”
楊豹一愣,問,“回瑯海做什么?”
宋繁花道,“你回去之后就知道了。”
楊豹蹙眉不解,十分納悶疑惑,可宋繁花沒時間給他解惑,隨著門外一道冷調(diào)響起,王七來了,王七一入府,蘇子斌、彌月二人就現(xiàn)身,門外有兩大高手環(huán)視,門內(nèi)有云蘇從容慵懶地鎮(zhèn)守,蘇府周圍又埋了無數(shù)官兵,王七看著這樣的陣勢,抱臂踏入院中,下巴冷冷挑起,不看云蘇,不看蘇子斌,不看彌月,不看傾心,只對著那道緊閉的大門沉喝,“出來!”
宋繁花撫額,翻了個大白眼,施施然地起身,推開門,走了出來。
王七沖她道,“歹毒婦人心。”
宋繁花慢聲反駁,“我還沒嫁人,不是婦人。”
王七氣道,“我管你是婦人還是寡婦。”他指指云蘇,還沒開口說話,云蘇倒是先一步開了口,沖彌月、蘇子斌道,“拿下。”
彌月、蘇子斌去拿王七。
王七對付一個人還是能對付的,但對付兩個人就不行了,尤其是他隱藏著實(shí)力,所以很快就被彌月拿住,府外的官兵沖進(jìn)來,要將他押到官府,這一舉動驚了蘇府上上下下的人,蘇八公、蘇進(jìn)、蘇昱、蘇墨都來了,云蘇看著他們,只眸光抬向王七,淡聲解釋一句,“殺李喚的兇手。”
蘇進(jìn)一愣,“啊?”
蘇昱挑眉,睨一眼王七,道,“也沒三頭六臂啊,膽兒這么肥?”
蘇墨卻是問,“他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個院里?”
云蘇輕輕冷笑,“這你就要問一問宋姑娘了。”
蘇墨看向宋繁花,蘇進(jìn)、蘇昱、蘇八公也看向宋繁花,宋繁花抱臂沖他們道,“看我做甚?他既敢殺你們蘇府的外家子弟,也敢殺你們本家子弟,這院子雖然我在住,可它是屬于你們蘇家這位表少爺?shù)模銈兊故呛煤脝栆粏栠@位表少爺,他做了什么喪盡天良之事,讓人家殺了他的屬下還不夠,還要冒死進(jìn)來殺他。”
云蘇薄眼一掀,睨著她,“你這么能說能善辨,等會兒到了公堂上讓你辨?zhèn)€夠。”他冷聲一喝,“周年!”
周年立刻從那么多官兵里沖出來,對他道,“王爺。”
云蘇吩咐,“就在這里審訊,問問他是誰主使他殺李喚的。”
周年精神一抖,沉應(yīng)一聲,“是。”他轉(zhuǎn)頭看向王七,開始盤問,而王七誠如宋繁花所猜,他會毫不猶豫地出賣她,周年只問了幾句,王七就把宋繁花供出來了,毫無懸念地,宋繁花被押解到了公堂,當(dāng)夜就被連番審問,姚宴江聞訊趕來的時候,宋繁花剛被審?fù)辏核偷搅舜罄危n廖聞訊趕來也沒看到宋繁花,杜莞絲聞訊卻沒趕來,只去了蘇府,找云蘇,云蘇看著她,溫溫道,“這個女子進(jìn)入瓊州就殺了李喚,居心叵測,你以后不要再與她來往了。”
杜莞絲悶聲問,“她為何會殺李喚?”
云蘇瞇眸,看著她,說,“我也不知道,官府還在審。”
杜莞絲幽幽地道,“她與你有仇嗎?”
云蘇心想,有仇嗎?自然是有仇的,單不說衡州一遇,他要?dú)问蕾t,又出手傷她,就是第一次在馬車上初見,她看他的眼神都充滿了未知的恨意,就算他不想與她為敵,她也必然要與他為敵,云蘇想到這里,不由得伸出手指敲了敲桌面,沉吟半晌,卻不說話,只目光抬起來望向窗口。
杜莞絲等了半天沒等到他的回答,只得去牢房看宋繁花。
只不過,宋繁花沒有她想像中的頹靡,她此刻正站在牢房前瞪著地上的干草發(fā)呆,杜莞絲不知道她在看什么,出聲喊,“那草里有什么嗎?”
宋繁花聽到聲音,立刻扭頭,看到是她,笑道,“你怎么來了?”
杜莞絲看著她臉龐上的笑容,十分納悶,“你還笑得出來?”
宋繁花伸伸手臂,道,“不笑難道要哭嗎?”
杜莞絲一噎。
宋繁花歪著頭問,“你有帶吃的東西進(jìn)來沒有?”
杜莞絲搖頭,“沒有。”
宋繁花嘆一聲,伸手摸摸肚子,“晚上沒吃飯就被誣陷進(jìn)來了,我這會兒好餓,你能不能幫我備份飯進(jìn)來?”
杜莞絲看她一副壓根就不知道自己如今身在何方的感覺,無奈地想,真是個神經(jīng)粗條的姑娘,她笑一聲,說,“好,我去給你弄飯菜來。”
宋繁花無限感激,等杜莞絲離開后她就躺在了地上,等杜莞絲弄了飯菜來她就開吃,等吃罷,杜莞絲又陪她聊了一會兒,沒有問出來她想要的話,杜莞絲就走了,等杜莞絲一走,牢房的大門一鎖,那掛在牢壁上方昏暗的燭火也在慢慢的灰燼,等夜幕深深,黑色卷了天地,宋繁花把玩著手腕上的九環(huán)鏢,倏地,指尖一扯,將那枚染血的流星鏢扯了出來往地上一摔,流星落地,卻現(xiàn)出一人。
宋繁花撇撇嘴。
柳紹齊瞪她,“你下次摔的時候能不能不要頭著地?”說罷,覺得不對勁,又道,“不對,下次不許再摔我!”
宋繁花哼道,“不摔你怎么把你弄出來?”
柳紹齊道,“你喊我我就出來了。”
宋繁花抿嘴,“不想喊你。”
柳紹齊瞇眼,抱臂靠在鐵柵欄上面,輕輕笑道,“哦,那我回去了。”說罷,煙霧一般散去。
宋繁花大喊,“給我回來!”
柳紹齊沒回來,只一抹聲音飄蕩在空中,“你喊我。”
宋繁花額頭青筋一跳,忍了忍,又忍了忍,最后氣道,“柳紹齊。”
剛喊罷,周身一涼,身上重力襲來。
宋繁花大怒,“你敢壓過來試試!”
柳紹齊毫不客氣地壓了過去,將她抱在懷里,吻著她的臉,宋繁花怒氣橫生,伸手就要打他,柳紹齊抓住她的手,嗓音低沉磁性,帶著淡淡笑聲,“你想讓我跑腿,總得給我點(diǎn)甜頭吃。”
宋繁花一怔,“你怎么知道?”
柳紹齊把薄唇從她的臉上挪開,要去覆上那雙香氣誘人的唇,可他剛有動作,宋繁花就毫不客氣地一腳把他踹開了,柳紹齊閃身避開,飄到空中,瞪著她,“吻你一下怎么了?”
宋繁花氣悶,用袖子擦臉,邊擦邊道,“別跟我講條件,你若不去,我也有辦法讓楊豹手中的書信到我二叔手上,暗軍還有很多人,我只是不想讓他們浮上水面而已。”她冷哼,“你愛去不去。”一翻身就閉眼睡了。
柳紹齊從空中落下來,伸手揉她發(fā)絲,不滿道,“我今天就想吻你唇。”
宋繁花不理他,這個男人,你越給他臉,他越放肆。
柳紹齊彎腰湊近她。
宋繁花震臂一甩將九環(huán)鏢甩了出來,九環(huán)鏢一出,精靈的嬉笑聲又傳開了,圍繞在柳紹齊身邊,似乎很興奮的樣子,柳紹齊被八個精靈攔住,壓根碰不了宋繁花,他郁悶的想吐血。
宋繁花輕輕道,“你現(xiàn)在就去瑯海。”
柳紹齊沒有吻到她,十分不滿意,可還是冷冷一哼,扭身一轉(zhuǎn),身子瞬間就如同黑夜里的一股風(fēng),消失不見了。
宋繁花閉上眼,繼續(xù)睡。
云蘇坐在書房里,聽著周年的匯報,匯報完,周年小心翼翼地道,“王爺,這宋繁花來自衡州首富宋府,又是目前京州敕史段蕭的未婚妻,就這樣把她抓了,會不會有事啊?”
云蘇漫淡瞥他一眼,問,“會有什么事?”
周年咽了咽口水,他也不知道會有什么事,但總感覺會出事。
云蘇將手中的書卷放下來,看著緊閉的花窗上撲騰的月光,想到宋繁花像那月光下的螞蚱一般很能折騰,他嘴角逸出一絲笑,“不管出什么事,都有本王在。”
周年不敢說話了。
云蘇手指微抬,壓著書卷的邊縫,對他道,“再審一日,若罪證確鑿,那便……斬。”
周年渾身一凜,沉聲道,“是。”
云蘇揮手讓他下去了。
第二日,周年又將宋繁花提了出來,各種嚴(yán)刑逼供,宋繁花看著這樣的昏官,冷笑連連,卻寸聲不吭,她本身就有武力,周年想要屈打成招或是想強(qiáng)行讓她畫押那是不可能的,又一日審過,周年沒能弄到畫押罪證書,云蘇也不急,只瞇著一雙俊逸慵懶的眼,說,“慢慢磨死她。”
周年又一顫,低下頭去,應(yīng)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