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動口令,打擊罪犯,特別行動口令,保護黑熊。交火無規則……出發!”
隨著隊長的一聲令下,整個部隊成一路縱隊,向鳳凰山進發。一路上士兵們表情凝重,誰都沒有說話,一時間除了沙沙的腳步聲,就是士兵們重重的喘息聲。
借著星光易陽清楚的看到士兵們煞白的臉色,這是膽怯的表現。對于這幫后勤兵前去圍捕偷獵者,易陽并不看好。叢林之戰,靠的不是單純的勇氣,還必須掌握叢林行軍的一些基本常識。如行軍速,注意事項,借用掩體,加強偽裝等。
二十分鐘后,士兵們來到鳳凰山腳下。這時,東方逐漸泛起了魚肚白,易陽再次檢查了士兵們的著裝,要求士兵們扎緊腰帶,子彈袋,和褲腳,系好鞋帶。并對易反光的槍械使用藤條進行偽裝,同時讓士兵們將水壺,彈夾,槍背帶環等用布條扎緊,然后通過跳躍,跑步,臥倒等方法檢測等確實沒有響聲發出時,這才帶領一組,從正面開始向山頂進行。
在行進中易陽不斷的觀察周圍的地形,并指揮隊員成一字隊形展開。同時要求小組成員保持肅靜,盡量避免咳嗽,打噴嚏,不得吸煙,嚴禁大聲說話。跌倒時或失去聯絡時,不得高聲呼喚,持槍時,應將槍連同背帶握緊,防止絆倒或槍托碰地。
清晨一縷陽光撒在士兵們的臉頰,透過寬大的樹葉,在林中形成一道狹長無規則的光斑,濃密的灌木,藤條像一張鋪開的綠色大網,將高大的樹木緊緊包圍。
在大樹的頂端,幾只不知名的鳥兒,嘰嘰喳喳的歡唱著。鳥抓攀住的樹枝輕輕抖動,晶瑩的露珠順著葉子,慢慢滑下,滴落的瞬間,在晨光的照耀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遠處裊裊升起的幾息**水霧,慢慢在林中彌漫著,帶著一股叢林獨有的泥土清香氣息,偶爾一陣風吹來,夾雜著些許的腥味。
穿著迷彩服,頭戴藤條編制的偽裝帽,身披自制的偽裝網,臉涂軍用偽裝墨,讓易陽和周圍的灌木叢融為一體。
班長拿著79微沖走在隊伍的最前列,蹲在地上仔細的檢查偷獵者留下的痕跡。與整個小組保持15米的距離,易陽帶領小組成員稱三角隊形,各自警戒著。身后十米處兩名士兵站在高大的板栗樹上,觀察著周圍的情況。擔任火力組的七班長拿著機槍在樹下做策應,他的背后副機槍手,拿著防暴槍一臉慎重的看著叢林的深處。
不知不覺一個小時過去了,剛開始進山時緊張刺激的情緒,逐漸褪去后,士兵們顯得有些懶散。“猴子”老兵甚至直言不諱的說,這和平時的訓練沒什么兩樣,只不過子彈由教練彈換為實彈而已。
鳳凰山這么大,一個中隊撒進去,基本上很難找到偷獵者的行蹤。依然在進行,從鳳凰山的等比地圖來看,一個小時的路程,往往會走上半天。因此易陽直接拋開地圖,使用指北針和樹木等來定位追隨的方向,能否成功的將偷獵者抓獲,完全取決于易陽的叢林的熟悉情況。
由于鳳凰山屬于亞熱帶叢林,這里到處都是蛇蟲鼠蟻,給行動小組帶來很多麻煩。光樹上的大螞蝗就讓士兵們吃不消,這些討厭的東西,成群結隊的爬在樹葉上,等人和動物走過去的時候,螞蝗感覺到溫血個體呼出的二氧化碳,就噼里啪啦的如同下冰雹般的從樹上掉下來,貪婪的吸食鮮血。
“他媽的!什么東西咬我。”走在易陽身后的“猴子”老兵,使勁的在脖子上拍了一下,狠狠的罵道。等他將手縮回來的時候,發現滿手是血,嚇的怪叫一聲。
凄慘的叫聲,穿透了叢林,延伸到很遠,驚的林中鳥兒紛紛飛起。易陽見此忙停下腳步,回頭冷冷的瞪了“猴子”老兵一眼。然后走到其身邊,看到老兵脖子上吸滿血的螞蝗,他笑了笑,從腰間掏出龍骨雙刃刀將老兵脖子上的螞蝗剔除掉。
“靠,螞蝗?林子里怎么有這些怪物。”老兵看著在地上蠕動的螞蝗,心中一陣惡寒。等他抬頭的時候發現在面前的樹枝上掛著一條綠色的毒蛇,嚇的再次尖叫了起來。
“閉嘴!”易陽提起手中的槍拖,朝樹上的毒蛇打了過去,將蛇落在十幾米遠的地上時。這才轉頭冷冷的看著老兵一眼,說道:“在進入叢林之前,我就宣布了紀律。不允許大聲說話,你若再犯,我絕不留情。”
對于“猴子”老兵因為螞蝗和毒蛇,而違法行動紀律,他極為惱火。在叢林中,正常的談話聲音可以傳出50米,雖然對方無法聽清楚具體內容,但是可以以此來判定有人在附近,從而暴露整個小組的行動。更何況老兵是尖叫聲可以傳出100—150米的范圍。
“你算什么東西?不要拿著雞毛當令箭,你沒資格管老子。”“猴子”老兵將槍從肩膀上卸下,歪著腦袋看著易陽,露出一臉不屑之色。
其他士兵見兩人吵了起來,紛紛露出一副看戲的架勢,連最為木訥的班長都靠在樹下,從兜里掏出香煙,悠閑的抽了起來。
易陽環顧四周,見士兵們有的坐在地上,有的靠在樹上,有的拿著槍當拐杖支撐著身體,有的甚至在拿易陽和“猴子”老兵打賭。這令他極為惱火,決定對這支隊伍進行整頓。
等他轉過頭時,剛好看到老兵挑釁的目光,易陽大怒,雙目一凝,右手輕輕一拍背后一式步槍的護木,肩膀微微一抖動,順勢將槍從肩頭卸下,將槍口對準“猴子”老兵,厲聲低喝:“戰場抗命,我隨時有權將你擊斃。”說完之后,易陽略帶警告的掃了現場其他士兵一眼。
如果在平時他面對老兵的挑釁,也許會置之不理。但在戰場上,他不能容忍士兵肆意妄為,更不能容忍老兵來挑釁指揮員的權威,服從命令,這是軍人的天職。只有無條件的服從,才能保證政令的暢通,確保任務的圓滿完成。更何況叢林作戰,往往一個小小的失誤,就能令整個行動小組傷亡慘重。
“你敢!”“猴子”老兵看著黑洞洞的槍口,先是微微一怔,隨后惱羞成怒,指著易陽的鼻子破口大罵。
易陽淡淡一笑,看著臉色發青的老兵,無喜無怒的目光將其籠罩其中,幾個呼吸之后,緩緩說道“最后一次警告你,你再敢大聲說話,就地槍決。”說完之后易陽打開保險,拉動槍栓,等子彈上膛后,將槍口對準老兵的腦袋,右手輕輕的搭在扳機上。
看著易陽一臉嚴肅的樣子,老兵感覺渾身發麻,便連手腳都無法動彈。等槍口指在腦袋上的時候,老兵只覺一陣涼氣從背后襲來,冷汗如泉涌般的從毛孔中涌了出來,眨眼間已將自己身后的衣服濕透。
靠在樹下抽煙的班長,見易陽手指搭在扳機上,頓時嚇了一跳,忙走了過來,輕輕的將槍口往上抬了一下,對易陽陪著笑,說道:“九班長只是開個玩笑而已,易陽你不要當真了。”說完之后,他使勁的沖“猴子”老兵使著眼色。他絲毫不懷疑老兵只要開口,腦袋就會被易陽打穿。因為戰場抗命,這可是重罪,指揮員完全有權利將其擊斃。所以他才站出來打個圓場。
好可怕!“猴子”老兵輕嘆一聲,收起心中的不忿,卻仍不卑不亢的朝易陽敬了個軍禮,露出歉意的笑容,說道“報告組長,我錯了!”
只是他渾身肌肉處于緊張狀態,臉部亦是如此,笑容略顯得有些僵硬,否則以他這中老兵油子,定會表露出若無其事的樣子。
方才他向易陽認錯也是迫不得已,戰場抗命,這是重罪。否則易陽軍事素質再好,在他的眼里也算不得什么。在部隊等級制極為森嚴,易陽作為副班長,還沒有權利去指責自己這個班長。
“下次注意點!”易陽點點頭,目光中帶著似笑非笑的神情,深深的望了“猴子”老兵一眼,令他不由一震,頓覺得自己所有的心思皆被易陽所察覺,不由冷汗淋漓。
“繼續!”見老兵底下頭,不敢再抬頭于自己對視,易陽冷笑一聲。掃了眾人一眼,見眾人都不敢與其目光對視,這才下達繼續的命令。
士兵們聽到命令后,繼續對叢林展開。但是經過此事之后,士兵們看向易陽的眼光有些畏懼,
突然間走在前面的“猴子”老兵,尖叫一聲跳了起來,指著草叢中,低聲吼道:“蛇,我被蛇咬了!”
易陽迅速的跑過去,看見草叢里一條頭略呈三角形,體粗短,尾短,全背呈暗褐色,體側各有深褐色圓形斑紋一行,長約70厘米左右的蝮蛇,正吐露著紅色的杏子,一只三角形的頭顱讓人望而生畏。
沒等易陽吩咐,站在一旁的班長,提起槍托對著蛇的腦袋就是重重的一下,蝮蛇吃痛之下,用身子將槍托死死的纏住。班長見此,再次提起槍托,砸了幾下,直將蝮蛇的腦袋打扁后,這才罷休。
“遭了,我們沒有攜帶蛇藥,怎么辦?”見老兵疼的在地上抱住小腿,低聲干吼。七班長走了過去,看了一下老兵被咬的地方,轉頭向易陽問道。
“你……你,去砍些小樹,做個擔架!”七班長立即命令班里的兩個士兵去砍樹,自己從腰間解下武裝腰帶扎在老兵被咬的最上端。然后一把撕開老兵的褲腳,雙手用力的擠壓著被咬的傷口。
“從這里到山下至少要兩個小時,再到醫院,最低要四個小時!你認為能來的及么?”易陽從后面走了過來,對七班長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