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瑤公主?”
聽到這女子的一句話,周成先是一驚,隨即暗暗打量著這宮裝女子的眉眼。
只是說來湊巧,她雖說自己是什么云耀公主,但眉眼之間卻和簫巧巧一般無二。
尤其是那肥嘟嘟的小圓臉,更是作不得假。
周成上手捏著她的包子臉,惹得那女子柳眉一挑正要發作。
不曾想周成卻突然松開了手,面無表情的起身道。
“你不是她。”
那自稱是云瑤公主的女子一臉懵圈,甚至連肩頭滑落的衣裳都忘了提起來。
這半夜三更,一個黑衣男子闖入她的房間,結果火急火燎的跑過來,自說自話幾句。
轉頭什么事兒都沒干,直接稀里糊涂的起身要走。
這怕不是五秒真男人,瞬間原地進入了圣人模式?
云瑤公主十分詫異,周成心里也泛著嘀咕。
這女子和簫巧巧實在是太過相似,無論是眉眼細貌還是說話的言行舉止,簡直就如同一人。
除了一點,她沒有模仿到。
那就是簫巧巧自小身上就有一股淡淡的乃香味兒。
這件事旁人不知道,甚至連簫火火都不可能知道,唯獨他知道。
正是因為有這異香,當年少不經事又十分好奇,他才會偷偷摸摸的去看她洗/澡,因此留下壞名聲。
如果非要細說的話,他覺得自己只是抱著求知探索的心,壓根談不上什么lsp。
只是這件事說來太過離奇,這世間怎會有如此相似的女子?
周成剛準備離開,轉念一想,還是不由得回頭皺眉看著那個自稱云瑤公主的女子。
“你回來干什么?”那女子心虛的看著他。
“你真的不是簫巧巧?”
“廢話,本宮豈能騙你。”
“我不信。”周成冷不防的來了這么一句。
云瑤公主還沒等想出什么說辭,周成突然就快步走來,直接就動了手。
她一時沒反應過來,便遭了他的道。
“……果然不是她。”
這邊周成卻隨手把那宮裝裙袍往地上一扔,自言自語道。
“她的身上怎么會沒有紅痣?難不成這世界真有如此相似的兩人?”
“畜生!!!”還沒等他想明白是怎么個情況,云瑤公主便怒罵一句。
周成本不想多言語,偏偏那女子一直絮絮叨叨,非說要告發他。
他為了自己那美狐娘來皇都,一時半會兒肯定是不會走。
如果這宮裝女子真的是當今的皇族公主,這件事鬧大了,不說李府能不能待,便是這皇都說不定都待不下去。
想到這里,周成面色陰沉的看向云瑤公主,幽幽的說道。
“公主殿下,既然你非要這么逼我,那這件事可就怨不得我了。”
“……你要干什么?”云瑤公主往后縮了縮。
周成冷哼一聲,掌心虛聚斗氣。
他自問并非嗜殺之人,但現在這情況,顯然只有死人才能保住秘密。
就在他心一橫,打算一掌解決這次的意外之時。
那云瑤公主卻微閉上雙眼,把小臉兒一歪,含嬌帶恨的說道。
“你就欺負我吧!狠狠的欺負我!反正我也知道你們這些男的沒一個好東西!”
“尼瑪~”
這話一出,周成差點一口老血吐出來。
這都是哪兒跟哪兒啊。
被她這么一打岔,周成心下殺意頓消,一時還真沒法對這么個憨貨下什么重手。
更何況她和簫巧巧實在是太過相似,周成心里也覺得硌應。
只是這件事始終還是要穩妥解決,否則她如果真的上告,絕對會惹來不小的麻煩。
想到這里,周成左右四下看了看,暗暗思索著這件事到底該怎么處理。
沒想到這個時候,那云瑤公主見他左顧右盼,又是語出驚人道。
“你這畜生還想要找道具?!”
“我tm……你能不能閉嘴?”周成真的是倍感心累。
這都是哪兒來的奇葩,明明穿著一襲鵝黃宮裝,瞧著還挺端莊大氣的,這說的都是些什么話。
就在周成暗暗吐槽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了幾聲敲門聲。
“咚咚咚”的幾聲敲門聲罷了。
來人不等里面的人應聲,徑直就推開門走了進來。
走過珠簾,那人一襲勁裝,腰佩長刀,身上的氣勢卻不強,大概也就是斗者三段左右的水平。
看起來應該是一般看家護院的侍衛。
“公主殿下,剛才聽到您似乎是呼喊了幾句,您沒事吧?”
“我沒事啊。”
“是嗎?”那侍衛挑了挑眉頭,目光落在了地上的鵝黃宮裝上。
他剛想走過去把那衣裳撿起來,云瑤公主厲聲喝道。
“大膽!你們李家當真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嗎?!”
“……”那侍衛自然不敢和她頂嘴,猶豫了一下便轉身離去。
只是看他不過區區一個侍衛竟然就敢直接推門而入,隨便闖入公主的房間。
可想而知,這云瑤公主平日里的生活,怕也多有掣肘。
那侍衛一走,周成便從屏風后漠然走了出來。
一眼就看到云瑤公主眼里含淚,委屈不已的模樣。
“你看什么看?”云瑤公主見有外人,倔強的喊了他一句。
周成只是看著她不作言語。
或許是實在兜不住,她恨著恨著,眼里就噙滿了淚水。
這朝堂之上,籌謀天下,哪怕是地位尊貴的皇族也不過只是一枚棋子罷了。
云瑤公主嫁入李家,名義上是君臣之誼,實際上明里暗里多有暗流涌動。
以至于現在李家就將這云瑤公主當成了金絲雀,專門養在這皇都宅邸之中,白白浪費光陰。
云瑤公主也不蠢,自然知道自己只是一枚無關緊要的棋子。
她僅僅只是一件小禮物裝裱在這富麗堂皇的宅邸之中,用于彰顯李家和承帝之間關系匪淺。
實際上,誰又知道這朝堂之上的風云變幻,哪怕是肱股之臣的西陵城李家又有如何打算?
“你走吧,我沒心思追究你是何人,你我就當從未見過。”
心里委屈了一陣,云瑤公主抹了抹眼淚,倔強的說道。
周成看著她,久久無言,過了半晌才對著她伸出了手。
云瑤公主先是一愣,隨即看著眼前這個面容俊秀的年輕人,一時竟有些猶豫。
雖然只是匆匆一面,但他此刻伸出的援手卻無疑可以讓她離開這個牢籠!
她僅僅只是猶豫了片刻便是伸手牽著周成的手。
只是直到這時,周成才略微猶豫了一下。
他其實也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但是看著這個和簫巧巧一模一樣的姑娘抹眼淚,他就是心有不忍。
“怎么了?”云瑤公主見他不說話,下意識的問道。
周成聞言,暗暗嘆了一口氣,瞧著她這眉眼,終究是抱著她從窗邊一躍而下,沿著來時路,一路逃到了仆人居住的廂房。
這座宅邸作為李家和皇權之間的紐帶,暗里又牽扯到諸多東西,所以壓根就沒什么人在這里居住。
周成把云瑤公主一路帶回廂房里,見她還摟著自己不放,不由得皺眉道。
“還不松手?”
“……我覺得你身上有一種熟悉的氣味。”
“你要點兒臉,行不行?”
周成沒好氣的把她放下,轉頭走到門口小心翼翼的左右看了看,確定沒被人發現,這才關上了房門。
“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云瑤公主。”
“我問你叫什么名字?”
“……明月,鄭明月。”她弱弱的說了一句。
周成挑了挑眉,對這姑娘真是有些招架不住。
白茉莉生死未必,現在每一分每一秒都異常珍貴,他可沒時間因為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分心。
只是一看著她和簫巧巧一模一樣的臉蛋兒,他又有些心軟。
最后實在是沒招,他找出一塊黑紗布,用自己之前戴著的斗笠,給她做了一個遮面。
做完這一切,他才算是稍微靜心下來,簡單的盤問起了她的來歷,還有李家這府邸的情況。
等到鄭明月將大概的情況說了一遍之后,周成心里咯噔一下,皺眉道。
“這么說,這李府壓根就是個空殼子?真要找李家的人,還得去西陵城?”
鄭明月點了點頭,頭上的斗笠太大,一低頭就往下掉。
周成看她毛手毛腳的樣子,不由得嘆了一口氣,干脆直接給她把黑紗掛在了耳朵上,做了個半遮面的樣式。
只是這樣一來,反倒是越顯得她的眉眼靈動。
饒是周成不想分心,卻也不由得心意動蕩,曾幾何時,他對簫巧巧也是滿心癡念。
不過后來遇到了白茉莉,那念頭也就淡了。
畢竟青梅竹馬是不錯,但他還是比較喜歡美狐娘。
稍微摒棄了一下雜念,周成稍微靜了靜心神,心下卻不自覺的嘆了一口氣。
鄭明月看他這垂頭喪氣的樣子,忍不住好奇道。
“你嘆什么氣啊?”
周成如實相告,只說是自己的老婆被人搶走了。
鄭明月被他說得一愣一愣的,臨到最后,才問道。
“你老婆是誰啊?”
“跟你說了,你也不認識。她是妖族,本是一只狐妖。”
“你說的可是嶺南學院的白茉莉?”
“這你也知道?”
周成挑了挑眉頭,沒想到白茉莉的名氣竟然這么大。
要知道這嶺南學院在大炎帝國三千書院之中,僅僅只屬于中游,屬于不上不下的層次。
按理來說,壓根就沒什么名氣。
沒想到鄭明月竟然還能知道這寂寂無名的嶺南學院中,還有一個白茉莉。
或許是看他很詫異,鄭明月解釋道。
“這有什么可稀奇的,當今天下,眾多妖族本就是稀罕人物,出名的也就是那么幾個。更別說那嶺南學院的白茉莉還和皇族有過一段淵源。”
“怎么說?”
“據說,前朝皇帝陛下的妃嬪之中就有一位狐族,后來專門讓她的旁系子嗣在魔獸山脈附近劃出了一片地方讓她們居住。”
“你說的地方不會就是嶺南學院吧?”
“不錯,那地方也就是后來的嶺南學院。”
這些野史志異,周成自然不是全都了解,現在聽著鄭明月聊起來,頓時感覺格外的新鮮。
只不過聽了半晌,他終于反應過來。
這些事兒和找白茉莉,壓根半毛錢關系都沒有,純粹就是聽個樂。
現在當務之急還是找到白茉莉要緊。
想到這里,周成擺了擺手道。
“算了,時候也不早了,趕緊休息吧。我明天便離開皇都,前往西陵城,你最好現在想想自己的去處。”
簡單的一句話說完,他直接收拾收拾就走進了里屋。
從嶺南學院逃出來,他擔心白茉莉的安危,一路日夜兼程,現在已是心力交瘁。
雖然盤坐運氣也可能緩解疲憊,但他還是想好好的躺下,緩緩心氣兒。
他這邊倒頭便要睡,沒想到鄭明月卻不聲不響的走了進來,很是自然的就往他身邊湊。
周成猛地睜開雙眼,不由得皺眉道。
“公主殿下,你真是閑不住還是怎么?宮中的面首玩膩味了,非得吃個新鮮的?”
鄭明月不解,“面首是什么?”
“你說是什么?”周成冷笑一聲。
這些宮中的皇族就是癩蛤蟆追青蛙,長得丑來,玩得還挺花。
周成雖然不知道云瑤公主是不是也玩得花,但之前她那幾句話實在是讓他三觀盡碎。
本來他這番話陰陽怪氣的,一般姑娘家也就收斂了。
不曾想鄭明月好像真的不明白似的,還是沒挪身。
周成也奈何她不得,再加上確實是太累了,冷哼一聲之后也沒搭理她。
卻全然沒有注意到,面紗之后,云瑤公主的明眸似水,正目光灼灼的看著他。
對于眼前這個年輕人,她總感覺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覺。
這感覺說起來虛無縹緲,但她就是感覺在他身邊就很安心。
想到這里,她小心翼翼的挽著他的胳膊。
見周成沒什么反應之后,她又湊過去,緩緩閉上雙眼,睡顏甜美。
只是側身而臥的周成,此刻卻皺起了眉頭,隱隱感覺不太對勁。
“這云瑤公主的言行舉止,為何和簫巧巧這般相似?!難道說她真是簫巧巧?”
想到這里,他頓時睡意全消,轉身便要探探她的底。
他剛一伸手,云瑤公主便柳眉一皺,警覺的看著他道。
“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