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綿無盡的山脈,兩道遁光一前一后,一趕一追。
前面逃去的是一位二階金仙,不斷激發秘術,化展身影疾速之快,仙君遁速也不過如此。但每次施展秘術,這位相貌堂堂,身披藍紫玄袍的金仙,面色會白上一分,靈光也會顫亂那么一分。
后面追趕的是一位粗野男子,金仙三階大圓滿修為,身材魁梧健碩,身上披一件花白的獸皮,手上腳上的毛發異常旺盛,幾乎難現皮膚,而男子面相較圓,黑不溜秋的烏色,濃眉大眼,雙目間一條茸毛黑線透出點點的玄寒。
只見粗野男子手上法訣猛催,竟接連激發瞬移,每回大約千余里的瞬移,一次次的將彼此間距離重新拉近。
終于,在前面玄袍金仙猶豫是否要繼續激發秘術之下,竟然被后面的粗野男子接連五次瞬移,硬是將距離拉近,并且由于本就遁速不弱,雙方也就差了千余丈。
但就是這說近不近,說遠不遠的距離,粗略男子的兩目眉間,竟然射出了一道黑白禁光,赫然竟是滅法神光。
前面的玄袍金仙早已見識過此人的手段,暗自苦澀,他當即把自己的靈域,破損相當嚴重的靈域祭出,但就是這么一個反應,身影遲疑的他立時就被一連三壓的巨掌遮蓋住,法則的鎖定,讓他速度更加緩慢。
最終,玄袍金仙掌上的一道符錄激發,馬上的沖那巨壓的其中一掌擋去,“嘭”聲爆響傳來,玄袍金仙竟然被巨力打得跌落到了下面的山嶺上,兩腳陷入尺許,肉身抖了抖。靈光晃閃不斷,顯然此擊讓他禁受不住。
而那一個粗野男子,在一擊占優。并順利逼停了此人,本應順勢搶攻。連消帶打,但他卻是停了下來。因為,他看到一人竟了無聲息的出現,懸在了他的附近,是一名青衫長袍的男子。
那位玄袍金仙也發現到了這人,對方微然而笑,似乎與粗野男子是一伙的,玄袍金仙再掃其修為。不禁面如死灰。對方竟然是一名仙君存在,還不是他能夠勉強看出的初階仙君。
“是你?”粗野男子似乎認出了這忽然而現的青衫長袍男子。
“不錯……”
該位青衫長袍男子無疑就是韓立,也許是他們太著重于逃追,而韓立也在瞬移前來的時間,有意無意地掩飾了自己的氣息,不專門查看,基本不可能發現他的到來,誰又會留意一條空中閃現消失的墨絲。
而韓立方才笑面承認的時間,卻突然間從靈獸環內,傳來了一道冰冷的聲音。正是蟹道人的聲音,聲音的內容讓韓立的面色竟然不經意的閃變了兩次。
“韓主!下面的就是宋弦!”
面色乍閃的韓立,目光馬上就從粗野男子的身上強挪至下面的玄袍金仙。蟹道人稱呼的宋弦身上,讓宋弦不禁強皺起了眉頭。
“你叫什么名字?”
韓立盯了宋弦不久,直接問聲而出,下面的玄袍金仙心內思緒翻轉,但他在一名仙君的眼前,又豈能耍得了什么花樣。
“回前輩!晚輩宋弦!”
聽到了這個答案,韓立卻馬上就將目光重新落到了那個粗野男子身上,他這次追來就是感應到了這粗野男子而至,卻竟然意外的找到了讓他渴望見上一面的宋弦。
“你……修煉到了仙君?”粗野男子面容微緊。詢問道。
“宣守道友!想不到在此地能夠遇上你!”韓立微笑說道。
原來,這眼前的粗野男子。竟然就是當年與韓立有過不止一次相遇的鏇目狩宣守,韓立原本只是打算過來打個招呼罷了。現在看來正好趕上了。
“你這次又打算壞我的事?”
粗野男子宣守顯然還記起當年的事情,就算對方是仙君,他也毫無顧忌,韓立自然也不會與他計較,笑容在面上,這般說道:
“宣守道友!能否賣給韓某一個薄面,這人與韓某有點淵源!”
聽到這里,該位粗野男子宣守竟然冷哼了一聲,而玄袍金仙宋弦面色雖然未變,但他的心思卻還是高提起來,久久未能放下。
“他拿了我的寶物,歸還了就可以放他離開!”
這粗野男子宣守仍然寸步不讓,韓立則微笑在面,這要是放在其他仙君,早就出手教訓了,而韓立轉首望去宋弦,宋弦則馬上做出了辯解:
“回稟前輩,晚輩從附近界面得到的一株靈草,他不知為何感應到了,一直糾纏不放,還請前輩明鑒!”
其實韓立早就能推算得到這玄袍金仙宋弦多半不會主動招惹,而宣守這種化形修士要是沒有足夠引導或歷練,一般就是從心而為,韓立心頭稍稍思量,竟調出了一物扔給宣守。
“這還差不多!”
宣守查看到手的空間指環,兩只眼都放出了光芒來,哼了這句,正要離開,但韓立再度把他叫住了。
“且慢!”
回頭望了眼韓立的宣守,眉頭眨了眨,不過韓立卻在這時候說出了一句讓宣守意外的話。
“宣守道友!你有一位故交希望能夠跟你相敘,未知你可愿一見!”
“故交!”
此刻從韓立的袖袍內,一道銀影閃過,光芒停定,正是焱兒,但無論是外貌還是氣息上,宣守都無法找到熟悉的感覺。當焱兒身邊飄現另外一個女子的時候,宣守上下打量,眼珠子竟然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
“你……”
出現的女子正是冰兒,宣守盯看了一會兒便露出了難以置信的顏色,還一度的語塞。
而韓立對于這種與他無關的見面場景并不感冒,直接瞬移到了宋弦身邊,宋弦見到了第二個仙君出現,也是那種無法看穿深淺,至少不止初階的仙君,不禁面再現凝重之容,韓立的出現,一句“莫抵抗”,宋弦還沒有怎么聽明白,就被攝入到靈域之內。
至于外面的事情,其實就是冰兒感應到了舊識想要出來見上一面,有焱兒在韓立倒沒有任何的擔心,但在自己的周圍,還是添上了一層的禁制法陣,便閃入到了靈域當中。
靈域內的河谷山川,壯麗如畫,這玄袍金仙宋弦卻沒有任何一點心思欣賞,幸好韓立不久亦閃現身邊,否則他也不知在心底揚起多少思緒波瀾。
“宋道友放心!你并非韓某的敵人!”
才閃現而出的韓立,當即說出的一句說話,卻沒能讓宋弦打消危險的念頭,韓立也沒有馬上直入主題,詢問了一下宋弦的具體情況。
其實宋弦與他極為相似,算是一個掛名宮門的散修,但他的修煉之途卻相當坎坷。當然,這只是韓立從他方方面面推斷出來的。
“宋道友!你應該渡過了不少大天劫了吧!”
“韓前輩!這種與天爭命的事情,是你我之輩必修,只是晚輩資質愚鈍些罷了!”
韓立這般東一句,西一句的問題,象是多年未見的朋友間閑話家常,宋弦有些納悶,但他面對仙君,卻又能夠怎樣。
“宋道友!對于傀儡之術,你認識多少?”
經過一番前奏,韓立終于切入主題。宋弦未料到韓立有此問題,不禁怔了怔,但他隨即便答言道:
“韓前輩!宋某對于傀儡之術只是一知半解,難登雅堂!”
“雷性傀儡呢?”
聽到了這里,宋弦不禁皺了下眉頭,他自己接觸過什么樣的傀儡,他是心知肚明,雷性傀儡也就是那么一兩件,而宋弦很快答道:
“韓前輩,宋某對于雷性傀儡接觸過兩件,但一毀一失,現在身上并無雷性傀儡!”
“宋道友!可記得一頭黃金巨蟹之體的傀儡?”
“韓前輩……你……”
韓立的問話,讓宋弦語塞,一時間接不上話來,而韓立沒有催促,他慢慢轉身望去遠處,仿佛就是空望,卻是關注著自己的女兒。不知過了多久,宋弦才問道:
“韓前輩,你得到了那具傀儡?”
“宋道友!現在是韓某提出問題!說說那具傀儡的情況吧!”
韓立冷冷而言,未有正面回答,但宋弦怎會不聽出傀儡在韓立手上,至少是曾經吧。宋弦則在深思熟慮之后,才輕聲說道:
“韓前輩!那具傀儡并非宋某所煉制,宋某是從魔界內一處墳墓內取獲,當時他尚算清醒,要求宋某帶出,并認宋某為主,宋某做足措施后才收納這具傀儡!”
這個時間,韓立仍然背對宋弦,他沒有任何的表情,宋弦很快就繼續說道:
“這具傀儡的主源之力是參天造化露,宋某身上只存有兩滴,幸好他不但能夠轉化參天造化露,還能以極品仙靈石為源,只是不太靈活罷了,否則,宋某早將其封藏起來了!”
說到這里,宋弦一直注意韓立,韓立面無異色,他一直注意靈獸環內的蟹道人,神情冰冷的蟹道人同樣毫無表情,宋弦則繼續說道:
“但這具傀儡的確厲害,當時算是宋某左膀右臂,知道不少的事情,很多連古老典籍也沒有記載的事情,他都知道,但他消耗實在太大,結果在一次下界過程中,宋某與這具傀儡完全失去了聯系,假如韓前輩不提起,宋某已記不起此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