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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沒有什麼事,應該心平氣和纔對呀!”張貝貝不依不饒。
“你們怎麼還沒完沒了了!”謝小婷終於發了話,“可以吃飯了嗎?我可餓了!”
這時,服務員把飯菜端上了桌。
“好好,吃飯!”高原向我擠了擠眼。
當下,幾個人邊吃邊聊起來。
“老鄧,我說句你不愛聽的。”高原喝了口酒,然後對我說,“對於我接的這起案,你不是沒能力幫我,而是內心不願意幫!我知道,可能你自己沒有意識到這一點,而內心卻確實是不由自主地這樣想的!”
我怔了怔,然後笑了:“又用激將法!我自己都不知道,你怎麼知道我內心的想法?難道是我肚裡的蛔蟲?”
張貝貝“呸”地一聲,將吃到嘴裡的食物吐了出來:“真噁心,還讓不讓我吃飯了!”
我笑著說:“你也會有噁心的時候?!”
“雖然不是你肚裡的蛔蟲,但對你的爲人還算是比較瞭解!”高原笑著說,“不然,咱哥兒倆哪能這麼多年好得跟一個人似的!”
“那我倒想聽聽,你是怎麼認爲我內心不願意幫你的!”我說。
“你對我說過,那件案曾經是你師父偵辦的。據我所知,你對師父像是對待自己的父親一樣,當然難下狠心推翻他的結論,讓他在這件事上難堪!我想,你告訴我這件事的目的也在這裡對不對?”
我一下怔住了。
此前,我的確把師父辦案的情況對他說了,但是出於什麼目的,我還真沒有細想!難道是自己潛意識裡不想參與這件事嗎?
“我只是想告訴你,要推翻這個案,不能僅僅用證據本身去否定證據。”我想了想,這樣說道,“現有的材料,已經形成了一個證據體系,不是從某一個局部就能撼動的!說我不想幫你,那是天大的冤枉,我只是無能爲力!”
“在場的可以作證,你今天可是說過了幫我的!”高原笑著說,“我已經沒有了退,這個案非撼動不可!”
“你的決心讓我敬佩,只是你打算怎麼著手?”
“現在需要做的,是從案件的細節入手,找到這個證據體系中的漏洞,來個釜底抽薪,讓這些證據不能成立!”
“真正的釜底抽薪,不是尋找證據漏洞,而是找到元兇!”
“你也同意張寶山不是真正的兇手?”
“不!我的意思只是說,調查必須得從兇手著手,而不是捨本逐末,僅從證據本身來攻擊證據!”
“我這是不得已而爲之!對於你們公安機關來說,當然可以使用公權力來查清事實,但對於我們律師來說,權力、能力有限,只能從細節來著手!再說,把握細節也是你的強項呀!在這方面,我們有自己的優勢。”
“那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除非是致命的細節,否則很難否定這樣的一件案!”
“白請你吃飯了,總打擊我的信心!”高原笑著說,“不過,我對你有信心!”
我沒有做聲。
“知道嗎?只要你不做聲,我就有了九成把握!”高原笑道,“說到找細節中的疑點,我知道這樣的案難不到你,或許你心裡早已經有了譜!只是還不願意說出來而已!”
他說的沒錯,對於案件中的一個個常人難以發現的細節,在我們眼裡卻是一目瞭然。只是,那些細節像被某些東西堵在了喉嚨裡,讓我難以說將出來!或許高原說得對,是我的顧慮使然!
“放心吧,我會替事實說話,誰也掩蓋不住真相!”我舉杯對他說道。
高原拿起杯碰了一下我的酒杯,以示感謝。
“鄧法醫,你那麼厲害,猜不猜得出安心有沒有男朋友?”說完了案上的事,張貝貝又開始發難。
“這可不能亂說!”我笑著說,“你是存心想讓我得罪她呀!”
“安心不在乎的,是吧,安心?”張貝貝,“除非有人心虛,怕露出什麼端倪!”
“我無所謂的,只要鄧法醫看出來!”劉安心急忙笑著說,“我對此也很好奇呢!”
“那我就猜猜看……”我笑了笑說道,“我不知道你們所謂男朋友的區分,因此只能說,安心現在還沒有心上人!”
“從哪裡可以看出來?”張貝貝笑問。
“從進餐廳到現在,有一個多小時了吧?沒見她接過電話,也沒見她分過神。如果是一個處於戀愛中的女孩來說,這就很不正常的!通常來說,一對戀愛中的男女在閒暇時,一小時內至少想念對方十幾次,兩人便是二十幾次,也就是說,這一個小時內有二十多次通電話的可能性!當然,你也可以說自己能忍住思念,不給對方打電話,但是要在這一個小時之內沒有分神,那除非是神仙!”
“那麼,你又是怎樣看出她沒分過神呢?”張貝貝饒有興趣地看著我,“沒看出你還過戀愛心理什麼的!”
“她的眼神,從未散過光!”
“你唯心了,以爲天下人都跟你一樣,整天懷揣著滿腹心思,愛得跟相思鳥一般?”張貝貝笑著說,“說不定她的心上人正在這裡呢!她還用得著想念嗎?”
“那更不可能,現場就我跟高原兩個男人,都是初識不久,除非跟你……”
張貝貝一時語塞,半晌說不出話來。
“有意思!”沒等我說完,高原便哈哈大笑起來!
我轉頭看看謝小婷,只見她陰沉著的臉也逐漸舒展開來,此時正用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看著我,充滿了欣慰的神情。這時服務生正走到她的旁邊,拿著茶壺準備給我們的杯裡添茶。謝小婷朝他擺擺手,要過茶壺,站起身來先給我的茶杯倒滿,再走到桌對面給其他人添茶。她悄悄地朝我伸了伸拇指,做了一個鬼臉。
沒想到謝小婷這種優雅的女孩做出鬼靈精怪的樣會顯出與平常不一樣的俊俏,真是另有一番風韻!我不由得看得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