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面容清秀的侍女端了清水進來。
云夕微有詫異,一邊洗臉一邊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侍女回答道:“奴婢叫阿琳,是將軍家里來的,王爺叫奴婢來伺候娘娘。”
她說的“將軍”,云夕猜想,應該是邊城的守城之將,這人常年駐守邊城,自然在這里有家業(yè),有些奴仆,也是正常。
南宮辰雖然是帶罪而來,但是畢竟是皇子,也是王爺,那守將自然視他為上賓,這侍女自然也是挑最好最伶俐的來。
云夕一笑,對阿琳道:“阿琳,你幫我熱一桶熱水,我要沐浴。”
阿琳行禮去了,云夕擦了擦臉,然后走到床邊,去看那個小王子的情形。
他兀自昏睡,云夕不禁心中沉吟,可能是她下手太重了。
這樣一想,不禁心中有些后悔,看了看他的后頸,見也沒有什么外傷,這才放心了。
把小王子身子扶得正了一些,又扯過被子蓋在他的身上,云夕這才轉(zhuǎn)身離開。
然而她剛一離開,那小王子的睫毛卻是輕輕顫了一下,只是云夕沒有看到。
云夕從身上解下云夕劍,把它放在桌上,然后打開屋門走到外面,叫了一聲“阿琳”。
阿琳很快從旁邊的屋中出來,行禮道:“娘娘有什么吩咐?”
云夕道:“你去幫我找?guī)准路^來,我沒有帶衣服來,身上的也臟了。”
阿琳笑了笑道:“這個奴婢已經(jīng)幫娘娘預備好了,等下娘娘去沐浴,待得沐浴完了,便可以換上。”
見她如此貼心,云夕不禁一笑。
水很快燒好了,云夕便去沐浴。
待她沐浴之后,才發(fā)現(xiàn)阿琳給她準備的衣服顏色很是嬌艷,而且穿著十分的繁復。
想必阿琳是想著她是王妃,所以才會給她預備這樣的衣服。
她皺了皺眉,在阿琳的服侍下,穿上衣裙。
她這次來是跟著南宮辰出戰(zhàn)的,這樣的衣服,她如何能穿。
一皺眉,云夕道:“阿琳,你能不能幫我去找?guī)准醒b來?”
阿琳奇怪的道:“娘娘,您為什么要找男裝?”
云夕扯了一下寬大的袖子,道:“這衣服不方便,換上男裝才自在一些。”
一聽這話,阿琳目光古怪的看了一眼云夕。
云夕也懶得解釋太多,只是道:“去吧,幫我去找?guī)准怼!?
阿琳無奈的看了一眼云夕,轉(zhuǎn)身出去了。
云夕見她離開,自己也離開了房間,雖然這衣服穿著不便,但是她現(xiàn)在突然有些擔心那個小王子是否醒來,所以也只得穿著裙子過去了。
打開房門,屋內(nèi)靜悄悄的,云夕走到床邊,打開床帳一看,不由得心中一跳。
床上空蕩蕩的,壓根沒有小王子的身影!
云夕不禁心神一顫,她好不容易才把那孩子擄到這里來,若是讓他跑了,她的一番辛苦豈不是白費了!
想著,她轉(zhuǎn)身就要出去尋找,然而細想之下,卻又覺得他不可能逃出去。
現(xiàn)在邊城情形危急,整日城門緊閉,沒有特殊情況根本就不會放任何人進出,更
何況那小王子一身異族裝飾,他根本不可能逃出城去。
他現(xiàn)在不在床上,那么就是躲在其他的地方。
云夕目光一轉(zhuǎn),卻見自己剛才放在桌上的云夕劍不見了。
她眸色一沉,看來這小王子剛才是故意裝著昏睡的,她竟然一時大意被他給騙了過去。
心中不禁后悔,這時卻是有人敲門,聽到南宮辰的聲音從外面?zhèn)鱽恚骸澳阍诶锩鎲幔俊?
云夕道:“在。”
她一邊說著,一邊目光四轉(zhuǎn)走到門邊。
打開房門,卻是看到南宮辰手中拿著幾件衣服,正站在那里。
云夕問:“王爺做什么?”
南宮辰道:“本王想你要換洗衣服,便拿了幾件過來。”
他竟然如此體貼,云夕不禁一怔,見他手中拿的都是男裝,不禁心中更是一動,他倒知道她的心思。
南宮辰此時見云夕神色不動,疑惑問道:“你怎么了?”
云夕皺眉:“那孩子不見了。”
南宮辰眉色一挑:“他逃掉了?”
云夕搖頭道:“我想他還是在這個庭院之中,剛才我只是去沐浴更衣,這會子他也不會逃出很遠,而且他若是出了這個院子,必定會驚動人。”她說著目光四轉(zhuǎn),“而此時這里什么情況也沒有,那他就很有可能還藏身在此。”
南宮辰聽了她這一番話,不禁點頭。
他目光也是一轉(zhuǎn),道:“叫人搜他出來就行,不就是一個孩子么。”
云夕微露苦笑,卻是道:“這個孩子可是不一般,他早就醒了過來,卻能一直隱忍裝睡,只是為了找機會逃脫,可見小小年紀,其心不幼!”
南宮辰點頭,笑道:“那又如何,不過一個七八歲的童子罷了。”
云夕也道:“是啊,可是他卻拿走了我的云夕劍。”
那云夕劍是寧貴妃遺物,南宮辰一聽,不禁眉色一沉,臉色也變了。
他問:“現(xiàn)在怎么辦?”
云夕道:“叫人細細搜索這里。”
南宮辰點頭,向后叫了一聲:“來人!”
很快便從外面奔進了幾名護衛(wèi),南宮辰吩咐他們在庭院之中搜尋小王子。
云夕則是進了屋中,仔細查看了起來。
她心里隱隱覺得,那小王子也有可能還躲在屋中。
南宮辰見狀,便也跟了進去。
屋中擺設其實十分的簡單,不過一床,一桌,一椅,還有兩列書架,可以藏人的地方極少。
南宮辰向書架走去,云夕則是向床榻而去。
走到床榻邊上,云夕眼尖,看到床幔輕輕一晃,她目光倏地的一凝,伸手急探過去!
然而她手還沒有過去,便見一道劍光如電刺來!
云夕一時大意,來不及縮手,只覺得腕上一痛,卻是中了一劍,腕上登時鮮血如注。
痛吟一聲,云夕卻是身子一側(cè),避開了又刺過來的劍光。
這個時候南宮辰卻是身子急探過來,他一腳踢向床帳之后。
云夕見狀,卻是拉住了他,那小王子那里會受得住他這一腳!
這個時候,小王
子卻是厲喝一聲,執(zhí)劍沖了出來。
他雙手亂揮亂刺,劍光如電,掃了過來!
云夕見狀,一腳輕巧踢出,正中小王子手腕,他痛叫一聲,丟了劍在地。
南宮辰不假思索,直接過去,點倒了小王子。
那小王子坐倒在地,大罵道:“賤女人,壞男人,放開本王,本王要回去!”
聽他罵人賤來賤去的,云夕眸色一寒,直接過去點了他的穴道,他便只能張嘴,罵不出聲來了。
雖然罵不出來,但是他的目光卻是如狼一般幽然赫人,狠狠的瞪著云夕。
云夕并不理會他,只是握著自己的手腕,南宮辰見狀,急忙過來問道:“怎么樣?”
云夕一笑,直接撕下一塊布來,纏在手腕之上,道:“小傷而已。”
南宮辰見她傷處雖然血流如注,但是卻只是皮肉傷,并沒有多嚴重,但是他看著她受傷,心里卻是不禁有些心疼起來,但是他也只是在心里想著,沒有多說什么。
云夕重新把那小王子安置在床榻之上,然后問南宮辰道:“如今邊城情形如何?”
南宮辰不再看云夕的手腕,正色道:“情形不好,昨天夜里我們看到的羌夷大軍正在逼近,只怕很快就會來到城下,而邊城附近,原本也有幾股羌夷軍,不時前來騷擾。”
云夕聽了,心中思慮。
她和南宮辰所見的羌夷軍人數(shù)之眾,只怕足可以踏平這個小小的邊城,若是對戰(zhàn),無疑便是以卵擊石。
目光一轉(zhuǎn),她看向那小王子,他如夜狼一樣的眼神正幽幽的瞪著她。
她不禁冷然一笑,看來真的要好好利用這個孩子了。
想了想,云夕道:“那個羌夷王,只怕還不知道是咱們擄了他們的王子殿下,這事也先不要露出風聲,等到關鍵時刻再說。”
南宮辰也是這般想,便點了點頭,卻是道:“只是這孩子不好對付,這幾天你打算怎么處置他?”
云夕眸色一轉(zhuǎn),卻是笑意幽幽,只是道:“這個你放心吧,我有法子治他。”
不過是一個孩子罷了,雖然是生在王族,也只是比一般孩子成熟一些,卻也不見得如何厲害,她自然多得是手段。
這個時候,云夕轉(zhuǎn)頭問小王子道:“小王子殿下,我現(xiàn)在要解開你的啞穴,但是你要答應我不能再罵人。”
小王子明澈的眼神一斂,沒有表示。
云夕又冷聲道:“你若同意,便眨下眼睛。”
小王子依然沒有動作,只是神色幽然,似乎是在考慮什么。
過了一會兒,他才緩緩眨了一下眼睛。
云夕伸手去解他的穴道,南宮辰卻是攔住了,道:“你何必解開他的穴道,這樣封著他的穴道,咱們怎么處置他也隨意。”
然而云夕卻是道:“他雖然是人質(zhì),但是也只是一個孩子,自然會有所需求。”
說著,她便伸手解開了小王子的啞穴。
小王子一被解穴,便即張嘴。
云夕目光冷然瞪去,他不禁又狠狠的咬住了唇,只是道:“我要喝水!”
不由一笑,云夕去倒了茶水,過去喂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