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雲(yún)夕神色一變,花無知不由得看著她。
他問道:“你要做什麼?”
雲(yún)夕想到自己許下的承諾,便直接對花無知道:“我要擺脫東方靖。”
花無知反應(yīng)淡淡,只是看著雲(yún)夕。
雲(yún)夕端起茶盞,喝了一口氣,然後舒了一口氣。
回到南宮瑾身邊,這個決心她早就下了,只是一直沒有一個好的由頭,如今她倒是想到了一個辦法。
只是眼下還有一個難題,那就是她體內(nèi)的盅毒。
這個難題,花無知也明白,所以他問道:“你的毒怎麼辦?”
想到南宮瑾的話,雲(yún)夕笑得灑然:“這個再說吧,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讓自己死掉的,這個世界,除了我要自己死,沒有人能殺死我!”
花無知聽了,倒是朗然一笑道:“這樣說話,倒像是我的主人,如果你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我會幫助你的。”
雲(yún)夕看著他,目色幽深:“你自然是要助我,你可是認我爲主的。”
花無知無奈的一笑。
離開花無知的居所,雲(yún)夕一回去,便叫阿奴抱來了一隻貓,然後她拿了一塊水晶糕餵給了貓,很快那貓便安安靜靜的停止了呼吸。
看著這情形,雲(yún)夕心中不禁一凜,這毒藥還真是可怕。
看來梅妃,真是有心要除掉她了。
她這次倒是真的要死,只不過,她是要利用死而換取她想要的生活罷了。
脣角輕勾,露出了一絲明媚的笑容。
另一邊的煜王府裡,南宮瑾正在焦急的等著花無謀。
他有些坐立不安,之前他吩咐花無謀去辦事,昨天他傳來信說,今天會帶一樣東西來見他。
然而花無謀卻一直沒有回來,他等得又急,又不耐煩。
可是他叫花無謀去辦的事情,事關(guān)雲(yún)夕,他除了急,也只能無奈的等著。
不過若是花無謀辦不好,他可不會客氣了。
從椅子上起來,南宮瑾皺眉走到窗邊,見窗外的石頭小徑之上,走過來一個娉娉婷婷的女子。
他不禁皺眉,那正是他的妻子,現(xiàn)在的煜王妃——趙茹。
爲了忠於雲(yún)夕,更爲了他們的未來,南宮瑾便叫人假扮他與趙茹行夫妻之事,這雖然有損陰德,但是他卻也爲趙茹安排好了未來之事,所以南宮瑾對此,倒是心安理得。
只是趙茹自己並不知道自己的夫君是別人假扮,所以她平日裡,還是對南宮瑾十分的殷勤,只是南宮瑾故意躲著她,一般都不會見她,也不會與她碰面。
今天她聽說南宮瑾一天都待在自己的房間裡,便端了茶點過來。
南宮瑾此時一心想著別事,見趙茹來,便不由的有些不悅,見她進來,只是冷冷的道:“王妃過來有事麼?”
趙茹一聽這冷冰冰的聲音,登時有些不安,只是低聲溫柔道:“臣妾並沒有什麼事情,只是想著王爺一人在這裡,所以特意叫人做了精緻的點心,拿來給王爺用。”
南宮瑾因爲要見花無謀,所以打發(fā)了他居處所有的侍女,此時他卻道:“這種事情,有府中侍女做就行了,王妃不用親力親爲。”
趙茹一聽,她雖然不知道南宮瑾對她做的事情,但是也從他冰冷的話語聽出來了疏離,她只是有些不安的道:“是,臣妾知道了。”
看她低眉順眼,而且又是這麼溫柔順從自己,南宮瑾倒也不好再說什麼冷言冷語。
他看了一眼趙茹,見她也是嬌俏美人,
想著雲(yún)夕很會光明正大的入他的王府,他不由得放緩了語氣,只是道:“本王想一個人休息一會兒,你沒有事情,還是先回去吧。”
趙茹聽了,心中一動,因爲南宮瑾從來沒有和他這麼溫然的說過話。
她擡眼看了一眼南宮瑾,然後又很快的低下了頭去,只是道:“是,臣妾告退。”
見她走了,南宮瑾又開始焦急了起來。
這個時候,花無謀倒是真的回來了,他不從門進,倒是翻窗而入,落地之時,姿態(tài)瀟灑無倫,不失風采。
南宮瑾瞪著他,道:“叫你辦件事情,你還真是磨蹭的很呢。”
花無知無奈之極,只是苦笑道:“王爺,你這可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了。”
南宮瑾白他一眼,一副“我就是這樣,你待如何?”的架式,令花無謀只能再次苦笑,他又能如何南宮瑾呢,他不過是一個勞碌命罷了。
“好了,不和你扯了,叫你辦的事情你辦的如何了?”南宮瑾心裡依然惦記著正事,急急問道。
花無謀搖搖摺扇,只是緩緩笑道:“我做事情從來沒有失敗過,王爺何必這麼擔心。”
他說著,從懷中拿出一個錦盒來,遞了過來。
南宮瑾接過去,然後打開,見裡面只有一塊晶瑩如雪的白色藥丸狀的東西。
他細看之下,只是問道:“就是這個?”
見南宮瑾一副不以爲然的樣子,花無謀急忙道:“王爺,你可別小看這個,這個可是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來的。”
南宮瑾又看那藥丸,只見藥丸之上竟然微微散著淡淡的光芒,而且異香幽長,讓人看著十分的驚異。
他緩緩的點頭,然後低聲問道:“效果如何?”
花無謀道:“這藥丸不能解毒,但是卻能抑毒。”
“何解?”南宮瑾問道,他是聽說北夏西南最偏遠的地方有一個神醫(yī),他是沒有辦法之下,才叫花無謀去求藥,他不能替雲(yún)夕向東方靖求得解藥,所以只能另想他途了。
花無謀正色道:“服下這藥,那毒雖然不會被解去,但是卻被抑制在體內(nèi),不會發(fā)作,但是也永遠不會消失。”
這樣的藥,果然是神奇,但是對於中毒之人,卻並不是完全的解脫,只不過能保住性命。
南宮瑾看著那神奇的藥丸,只是喃喃道:“唉,可惜那神醫(yī)也不能完全救治夕兒,真是讓人鬱悶。”
花無知有些無奈的看著南宮瑾,說道:“王爺,你就知足吧。”
擡眼瞪了一眼花無謀,南宮瑾搖頭:“這毒一日在她體內(nèi),我便一日不能安心,如何能知足?”
聽他這麼說,花無謀只是嘆息,這邪魅狷狂的男子,爲了雲(yún)夕,卻是如此,無法不讓人感嘆。
南宮瑾合上錦盒,笑道:“不過如今卻也能解了眼前之急了。”說著,看著花無謀,笑道,“這次你辦事不錯。”
花無謀翻眼,只是道:“只這麼一句讚語嗎?王爺未免也太過小氣了。”
南宮瑾朗然一笑:“你以爲本王這麼小氣麼?你想要什麼,自行去拿就是了,不用和我說。”
花無謀一聽,這才滿意的笑了笑。
南宮瑾把錦盒放在懷中,貼身收好,然後轉(zhuǎn)身出門,便去找雲(yún)夕。
而此時的雲(yún)夕,卻是叫阿奴去打聽南宮辰什麼時候回府,雲(yún)夕便在自己的房間裡梳妝打扮。
她要離開這裡,自然要向南宮辰告別。
阿奴回來的時候,雲(yún)夕已
經(jīng)更衣畢。
看著雲(yún)夕一身淺粉錦衣,外罩紗衫,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如籠輕煙,有一種縹緲若飛的美感。
阿奴讚歎道:“娘娘,你這樣好美。”
雲(yún)夕淡淡一笑,只是道:“是麼?”
她要離開,自然要給南宮辰一個好的印象,而且她以後都不會再頂著這慕容璃月的容貌了,這就當是最後的決別吧。
她問:“王爺回來了嗎?”
阿奴道:“回來了,正在書房。”
雲(yún)夕“嗯”了一聲,然後翩然出門,阿奴要跟上,卻是被雲(yún)夕制止了。
她來到書房之外,見門閉著,門口有一個侍從,看到她來,急忙行禮。
她揮了揮手,道:“本宮要進去見王爺。”
侍從面露難爲之色,只是道:“王爺吩咐了,誰也不見,而且……”他說著,小心的看了一眼雲(yún)夕。
雲(yún)夕冷笑:“而且特意吩咐過,不讓本宮進去嗎?”
侍從沉默,便是承認了。
雲(yún)夕並不生氣,這幾天南宮辰都十分的古怪,似是對她十分的冷淡,現(xiàn)在他有這樣的命令,她也不覺得奇怪,更不會介意。
她笑了笑,也不想難爲侍從,只是道:“你進去通報一聲吧。”
侍從無奈,只得進去通報。
過了一會兒,侍從出來,只是道:“王爺說了,請娘娘回去。”
雲(yún)夕心裡一沉,剛纔她不生氣,只是覺得心中多少有些愧疚,這會子,她卻心中冷了下來,因爲她不覺得南宮辰可以這麼對她。
她看了看書房的門,心想,看來她還是得硬闖了。
直接走過侍從,雲(yún)夕推門便進。
南宮辰此時正坐在案前,他見雲(yún)夕直接闖了進來,不由得面露怔然之色,但是很快又恢復了冷靜的神色,只是冷漠的看著雲(yún)夕。
侍從也跟了進來,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道:“王爺,娘娘她非要進來……”
南宮辰一揮手,那侍從便急忙退了出去。
雲(yún)夕走到南宮辰面前,冷然看她,語氣亦是冷然:“南宮辰,你爲什麼要躲著我?”
她連敬稱都沒有喚,只是直呼他的名字,南宮辰面色更沉。
他緩緩道:“慕容璃月,別忘了你的身份,你叫本王的時候,怎麼可以直呼本王命諱呢?”
他叫她“慕容璃月”的時候,只覺得心頭苦澀,可是現(xiàn)在他根本沒有勇氣質(zhì)問她,只能暫時忍耐著。
雖然南宮辰不願意承認,但是他心裡確實在害怕,他害怕他把一切挑明之後,雲(yún)夕會直接離開他。
他恨她,可是同時,他又不捨得她。
這樣複雜的感情,讓南宮辰覺得不甘,又惱怒,可是他又無可奈何,因爲他的心,在不由他控制的眷戀此時站在他面前的女子。
儘管她語氣冰冷,神情也是冰冷,可是他就是愛她。
握緊手掌,南宮辰覺得,當初他聽從梅妃的話,娶雲(yún)夕根本就是一個錯誤,如果沒有這一場錯誤可笑的姻盟,那麼他現(xiàn)在就不會如此的痛苦了。
後悔的情緒在心間流淌,南宮辰眉頭垂下,他不想看雲(yún)夕的臉和她的眼睛,因爲看著她的時候,他會無法自持。
見南宮辰神色複雜,雲(yún)夕卻是沒有心思探究,因爲她現(xiàn)在心裡卻是想著其他的事情,她沒有心情去理會南宮辰在痛苦什麼。
就算是她知道他的痛苦,她也不可能會做出什麼改變,因爲她決定的事情,是從來都不會改變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