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著對李香茹說:“你答應與我合作嗎?我不僅要把丟失的江山奪回來,”他的眼睛望向一側的地面,“而且,傷害過我的人,我要他十倍償還。”他眼眸露出陰狠的、地獄般的光。
李香茹覺得哪里有點不對,但她沒多想,爽快地點了點頭:“我來找你,就是要與你合作的,我以后會把在朝庭得到情報及時反饋給你。你們暫時是住在這里的吧?以后我還會到這里來,不過今天晚了,我要趕緊回去了?!?
太子點點頭:“我們暫時駐扎在這里。你小心點,要不要人送你?”
“不用,你們目標大,容易暴露,我一個方便些,再見!”她轉身離去。
李香茹走出他們的視線后,又轉了下腕上的手鐲,變回姚孤萍的模樣,來到村口,那個馬車夫還在那里等著,這次見到她已不再害怕。
姚孤萍默不作聲地上了車,馬車夫趕著馬向京城奔去。到城門邊時,天已黃昏,姚孤萍下車,又給了他十兩銀子,進門而去。
才走到街心,就見許多人圍著看墻上的一個布告,她也湊過去看。
原來四皇子得了一種怪病,渾身疼痛,日漸消瘦,請了很多醫生都治不好,還請了宮中太醫,也無濟于事,現張榜招良醫,只要能治好他的病,必當重謝。
“連太醫都治不好,別的人又有什么用呢?誰還能比太醫本事更大?”旁觀的人嘆息著說。
四皇子,姚孤萍的眼前浮現出了那張俊美、溫和如陽光般的臉,心中就升起一股暖意,無論如何把他和敵人掛不上鉤。想起他曾對自己有恩,姚孤萍說服自己,為了報恩,要去幫他治病。她家世代行醫,頗會治些疑難怪病,她自信這個病應該難不倒她。
首先去藥店買了藥箱、銀針、要用到的草藥及其他藥療用品,把這些都裝在藥箱里背著出發了。
四皇子府是不難找的,即使沒去過,這么大的府第是很明顯的,問人也很容易。
姚孤萍站在了這座紅墻朱門的府第門前,光線有些昏暗了。她看了看這高墻大院,壓抑住不平靜的心,定了定神,終于走上臺階前去敲門,院門開處,里邊站著一位年輕家丁,看到姚孤萍的第一眼,立刻把門重又關上了。
姚孤萍臉色凝重,眼眸透著倔強,緊抿著唇又以更大的力氣捶門。門再次被打開,那青衣家丁喝道:“丑八怪,干什么?”
姚孤萍昂首盯視著他,眼里冒著怒火:“我以為,你們四王爺需要的是良醫,而不是美女?!闭Z氣帶著一絲傲慢。
那青衣家丁不屑地上下打量她,嘴一撇:“就你?是良醫?”
“怎么?良醫有相貌標志嗎?”姚孤萍眼里的火焰差點要噴薄而出,對于這樣以貌取人的庸俗大眾,姚孤萍真想以自己的眼中的怒火把他們不來由的優越感燒得干干凈凈。
那人還是不信他,站在門邊望著她猶豫。
“再耽擱下去,只怕四王
爺會承受不了痛苦。你們張貼尋求良醫的布告難道是假的嗎?”
這句帶著威脅與威嚴的話起了作用,家丁一側身:“進來吧?!?
姚孤萍挎著藥箱,昂首跨入。別人越蔑視她,她就越要有尊嚴。
走了幾步,她頭也沒回地朝后問:“四皇子的寢殿在哪里?能麻煩你帶我去一下嗎?”
家丁沒有作聲,瞅她一眼,越過她朝前走去。姚孤萍跟在后邊,穿廊過院,燈已掌起,星星點點的亮光,霎是好看。
姚孤萍無心觀賞,心里在祈禱著,但愿他少受點疼,但愿他沒那么嚴重!想像那張俊朗陽光的臉和溫和的笑,她的心就揪起,不可以讓他痛,她要盡自己的力量!
他是什么時候進入自己的內心的?以前沒有發覺,但當他生病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心跟著病了,他的痛,就是自己的心的痛。以前從未有過這樣的感受,也許是他在自己要被打板子的時候救了自己開始吧,他的形象就開始進入內心。
這是一個善良的人,一個與世無爭的人,他不該生在皇室,不該出現在自己將要攪亂的生活中。
內心這么掙扎著,她就發現自己已經停在了一間紅色的雕花木門前。
“四皇子殿下,又有一位大夫來了!”家丁在門外喊,他的聲音不敢太重,怕驚嚇了四皇子。
聽見里邊有人聲及越來越近的走路聲,呀的一聲,門打開了,是一位丫環,她看見姚孤萍就“咦”的一聲向后退了幾步,五官皺在一起。
家丁安慰她:“別怕,曉霜,這位是大夫,她說她能治四皇子殿下的病,讓她試試吧。”
丫環狐疑地看了看她,沒作聲,一側身,示意她進去,一臉嫌惡的表情。
姚孤萍的內心很受傷,她能感到鮮血一滴滴地往下淌,心痛得恨不能馬上死掉。奇怪,都二十年了,對這種嫌惡與鄙視還不能做到麻木。
為了掩飾內心的卑微,她不得不外表裝孤傲,撐起這個堅強的外殼做為自己的保護層。姚孤萍高昂著頭,冷漠淡然地走了進去。
一張寬大的紅木床雖然看起來松軟舒適,可躺在床上的人卻憔悴不堪,緊皺的眉,閉攏的眼睛,緊張抿起的唇,沒有血色的臉。公正的說,即使如此狼狽的病著,這張臉依然俊美。
怎么看著這張憔悴的臉,心里這么痛惜呢?姚孤萍的心緊縮著。
姚孤萍在床邊的凳子上坐了下來,掀起被子一角,抽出里邊的手,右手壓在腕部聽脈。
靜心聽了一會兒,她明了地微微點點頭,就打開隨身攜帶的藥箱,從里邊抽出幾根銀針。這時四皇子已睜開了眼,抬眼看眼前的醫生,正與姚孤萍的眼睛對上,姚孤萍瑟縮了一下,那雙俊目顯然被她的相貌驚住,里邊閃過一絲驚詫,微皺了下眉。
姚孤萍脊背一挺,準備承受慣常會有的冷嘲熱諷。她低下的眼眸里含著些委屈與憤怒,但過了一會兒,沒有動
靜,她再抬起眉來,四皇子的眼睛里已換了溫和的內容。
見她回望,四皇子緩緩張開干裂的唇,用嘶啞的聲音問道:“女大夫,你叫什么名字?”
姚孤萍拿銀針的手捏出了汗,現在停在了那里。
“姚孤萍?!彼?。
“姚大夫,我的病能治嗎?我很痛,全身痛?!?
姚孤萍道:“四皇子殿下,您這是肺氣虛導致的,現在季節變化,溫度由冬季的寒冷到現在春天的溫和,變化突然,肌肉和關節出現不適。您不用耽心,并不致命。我先給你扎一次針,然后每天給您拔罐。請四皇子殿下翻轉一下身。”
旁邊的丫環喝道:“胡說什么,四皇子殿下是男人,怎么隨便讓你肌膚相碰!”
姚孤萍面色一寒,垂下眼眸,把手里的銀針往醫箱里放去。
“曉霜,不得無禮。她是醫生,我是病人,有什么忌諱!”四皇子嘶啞的聲音沉聲喝道,又對姚孤萍說:“姚大夫,別介意,你若走了,誰能讓我止痛?”這么疼還能忍著痛掛上一個勉強的笑來說笑!姚孤萍的心又抽痛了一下,這個人總能抽動她內心的柔軟處。
四皇子殿下已經吃力地翻過了身去,姚孤萍掀開被子,幫他把內衣翻了上去,露出了結實的脊背,姚孤萍有些心神恍惚,呆了一下,才將銀針對準脊椎上一處穴道扎了下去,然后熟練地順著脊柱扎了好幾根針。
“請四皇子殿下把手臂伸直。”姚孤萍說,四皇子聽話地伸直了雙臂,姚孤萍卷起他的袖子,直到肩膀,這是兩條肌肉虬勁的手臂,姚孤萍小心地在手太陰肺經上扎了針。
這期間,四皇子一直很安靜地配合著。過了一會兒,姚孤萍把銀針一根根地取下,問道:“殿下感覺如何?”
他翻過身來,舒展了一下身體,臉上紅潤了一些,帶著感激的笑意說:“嗯,輕松了很多,不那么疼了?!?
姚孤萍臉上略微帶了點滿意的笑意,邊收針邊囑咐道:“殿下,明天我還來給您治療,明天會用拔罐,您自己也要注意保暖,不要受寒,常吃些熱性食物。”她說著就去給他蓋上被子,掖好被角。對于他,她就忍不住要去關心他,打心眼里心疼他。
四皇子殿下很順從地由她照顧,不知怎么,她在身邊覺得很安心,盡管第一次見面。
看著她忙碌的身影,四皇子開口道:“姚大夫,你醫術這么高明,而本皇子向來體弱多病,可否請你以后常駐我府上,護理我的身體?”
姚孤萍手頭的動作停頓了一下,心里有一股暖流激蕩,她回望他一眼,見他一臉真誠,想都沒想就點頭答應了。
“曉霜,去叫人準備一間房間給姚大夫住?!睍运饝妥吡?。
姚孤萍這才想起自己還有另外一重身份,于是急著說:“四皇子殿下,我不能住在貴府,因為我,我比較忙,還要經常去采藥,嗯,總之,我不能常住在這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