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的好。”那人輕飄飄的一句話傳來讓每個人都失去了理智,他是什麼意思,一定,一定有其它深意吧。
寧雨希臉上的笑容掛不住了,“歿離師兄,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即便是如此,在呆愣之後她仍舊保持了優(yōu)雅的笑容,只要在這個男人面前,她一定要露出自己最完美的一面。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君歿離連解釋的話都不願意多說,而是朝著軒轅寒月走去,原本還想要指著這個倔強的女人能夠在自己面前軟一點呢,不過看到了軒轅寒月那倔強的一面,他終於明白,這個女人在自己面前是絕對軟不下來的。
不過……誰讓自己就喜歡她這倔強的模樣呢,“月兒還剩下了幾碗?”他問了一句。
“兩碗,不過耽誤了這麼久都已經(jīng)涼了。”軒轅寒月似乎十分不滿意道。
“那就再換兩碗熱的來。”他的視線朝著掌櫃掃去。
掌櫃連忙低頭哈腰,“是,殿下。”
先前怪不得喋喋不休的掌櫃突然一瞬間就轉(zhuǎn)變了,軒轅寒月現(xiàn)在十分懷疑是君歿離在暗中做了手腳,加上他出來的時機也是這麼巧合,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寧雨希準(zhǔn)備放大招的時候來,綜上所訴,他一直都在這裡關(guān)注著事情的發(fā)展,或許在她來之前就已經(jīng)到了。
該死的,這人不這麼腹黑不可以麼?
寧雨希懵了,明明君歿離應(yīng)該是站在她們的這邊纔是,怎麼就在一瞬間偏向了軒轅寒月?不止是寧雨希就連在場所有人都懵了,分明和君歿離關(guān)係很好的人是寧雨希,他怎麼會偏袒軒轅寒月?
軒轅寒月臉上並沒有先前寧雨希那種得意之色,不過就算是如此,寧雨希那高傲的自尊心彷彿被人一腳踩爛,“歿離師兄,你這是……分明,分明是她過分,你怎能助紂爲(wèi)虐?”
那張好看的臉蛋終於掛不住了,秀眉緊擰,這並不是她意料之中的結(jié)果,君歿離嘴角的笑容不減,“雨師妹似乎是錯了,月兒先定下的這間雅閣,按照規(guī)矩來說應(yīng)該是她主動離開之後下一位客人方可預(yù)定。
月兒並沒有離開而被寧小姐奪門而入,不僅口出不遜,甚至是以掀桌這種方式來表達不滿,雨師妹應(yīng)該知道本王的規(guī)矩,本王最是厭惡酒樓生事之人,寧小姐將這裡當(dāng)成是什麼地方了?是你隨便能夠撒野的地方麼?”君歿離輕笑著。
此刻所有人都覺得他嘴角的這抹笑容讓人滿身冰寒,分明他一句重話都沒有說過,渾身的氣場就足矣讓人膽戰(zhàn)心驚了。
連本來準(zhǔn)備看好戲的寧晚霞此刻都是遍體生涼,身上被熱湯所燙過的地方彷彿都不疼了似的,寧雨希臉上掠過一道尷尬,自己怎麼忘記了這茬,終究是寧晚霞先動的手,這便是已經(jīng)失去了先機。
“寧小姐今日這般的驕縱想必是在府中被寵壞了,本王做事向來恩怨分明,既然做錯了事情便是要懲罰的,否則沒有規(guī)矩不成方圓,以後其他人再來也是如此無禮該如何?雨師妹,你說是不是?”君歿離總有這麼一種魔力,就算是黑的也要說成白的,偏偏還讓人無法辯駁。
軒轅寒月早就領(lǐng)教過了,今日寧晚霞也是倒了大黴,不過就是像在家裡一樣發(fā)了一下脾氣掀了個桌子而已,誰知道會釀成這樣的後果,寧雨希就算是心有不滿,此刻她又能夠說些什麼?只要打碎了牙往肚子裡面咽。
“是,歿離師兄說的是,是我妹妹的錯。”寧雨希在君歿離面前也只得無奈妥協(xié),心想著反正只剩下兩碗了,只要晚霞再堅持堅持就好,今天的仇她算是記下了。
君歿離淡淡掃了她一眼,這種人精只需要一眼就可以看出寧雨希心中在打什麼鬼主意,不得不說掌櫃的辦事效率越來越快了,在這麼短暫的時間之中就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熱湯,大約是知道這就是要來淋人的,也沒有放那些珍貴的材料。
看到接連上來的人,一共有十二人,每人手中都端著一個大碗,裡面盛滿了湯汁,寧雨希再次呆愣,“歿離師兄……這,不是隻剩下兩碗的麼,怎麼會又多了十碗?”她的聲音已經(jīng)不是來的時候那麼清冷了。
軒轅寒月抱著手正在看好戲,君歿離的腹黑她早就領(lǐng)教過了,從前君歿離對她還算是手下留情了的,可是天下只有一個軒轅寒月,能夠讓他手下留情的人也只有她罷了,至於其她的人想要動軒轅寒月,那就不要怪他心狠了。
“方纔本王不是說過了麼?犯了錯是要受懲罰的。”
“軒轅小姐已經(jīng)只剩下兩碗,這十碗是……”
“這十碗便是本王的意思,酒樓中甚少會有人生事,寧小姐年齡不大膽子卻不小,這是酒樓對她的懲罰,這些餐具,座椅無不是本王親自挑選,令人督造的,且不說每件都是十分珍貴的材料所做,能夠做成這些東西花了匠人們多少心血。
寧小姐所掀就掀,豈不是對不起這麼多人的心血。既然先前雨師妹也承認她是做錯了,那本王的這個懲罰不過分吧?”他問道。
此刻的寧雨希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爲(wèi)什麼要同意他的話,其實很少有人在君歿離面前還能夠保持清醒的,大多都是他說什麼是什麼,就按著他的邏輯走了,等到恍然大悟的時候也已經(jīng)晚了。
“不,不過分……”她咬牙切齒道,只好安撫性的看了寧晚霞一眼,除了忍耐她們沒有其它辦法,一來是離王得罪不起,二來是她不想因爲(wèi)這件事給離王留下不好的印象。
寧晚霞欲哭無淚,原本已經(jīng)姐姐到來自己可以解脫,順便將軒轅寒月打趴下,將她也按在這桶裡面被熱湯所淋,腦中已經(jīng)腦補出了很多小劇場,誰知道還是這樣的結(jié)果,不,是比之前更加糟糕的結(jié)果了。
離王,她惹不起,那麼今天也只得啞巴吃黃連了,軒轅寒月心中偷著笑,有時候這個男人還是很可靠的嘛,原本在看到他進來那刻起寧雨希看到他那般的熱絡(luò),那時她心中也是沒有底的,說不定那個男人也會幫助寧雨希。
現(xiàn)在這樣的結(jié)果出人意外,連倒湯的動作都變得輕快了許多,“寧小姐,這就對不起了,你看看好端端的幹嘛要掀桌子呢?你放心我會盡快解除你的痛苦的,這湯啊反正你都已經(jīng)淋了這麼久了,身體早就有免疫力了,淋著淋著也就習(xí)慣了,所以你不要又像死豬一樣尖叫哦。”
可以殺人麼?現(xiàn)在寧雨希就有種想要將軒轅寒月撕了的衝動,寧晚霞本來下意識是要叫的,可是一聽到她說死豬般的叫聲,這麼一逼她生生忍住了叫聲,否則便是真的應(yīng)了她的話,死豬!
這個仇我記下了,軒轅寒月你最好不要落在我手中,否則有天我定要讓你不得好死!寧晚霞咬著牙齒在心中默默道,對於軒轅寒月來說卻是沒有一點在意的。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這後面端上來的湯和先前的有些不同,她的身體疼痛難忍,但是也沒有多想,心中猜測大約只是溫度變燙的緣故吧。
寧雨希第一次有這種無能爲(wèi)力的感覺,她實在不忍看著寧晚霞就這麼一直被滾燙的水燙,開口懇求道:“歿離師兄,我妹妹應(yīng)該也知道錯了,可否請你看在我們同門之誼上面,剩下的幾碗就不要繼續(xù)倒了。”
君歿離看了她一眼,嘴角仍舊是噙著那抹讓人無法猜測的笑容,緩緩開口:“是啊,雨師妹不說本王也會顧忌昔日的情誼的,今日令妹所掀翻的這個桌子乃是西海黃梨木所做,你應(yīng)該知道這種木頭的價值吧?這上面一共有十個大盤,五個中盤,十個小盤子,加上湯勺筷子桌布等等共計八十樣。
這地上鋪墊的乃是最爲(wèi)名貴的魔西羊毛織成的地毯,雖然只被弄髒了這一塊,但整片地毯天衣無縫,只能夠全部換掉,這雅閣中的每樣?xùn)|西都是價值不菲,加上因爲(wèi)你們生事,酒樓中的人都趕來勸告,耽誤了生意的誤工費。本王粗粗算了下,約莫五百萬金幣,看在昔日你我的交情,就只給二百五十萬金幣好了。”
奸商!這纔是地地道道的奸商,軒轅寒月驚訝的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先前以爲(wèi)懲罰了寧晚霞也就夠了,誰知道這個奸商還留有了後手,心中突然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想起從前對他又是打又是咬的,他沒有算計的自己傾家蕩產(chǎn)還對自己處處寵愛,軒轅寒月就已經(jīng)想要去燒高香了好麼,君歿離真的要和她一般計較的話,她會有一萬種死法。
不過這樣的人和自己是一邊的又會讓她覺得莫名的安心,看來從今往後自己可要對他好點了,君歿離彷彿覺察到她的心思,突然朝著她看來,給了她一記現(xiàn)在知道本王好了吧的眼神。
軒轅寒月扭頭,哼,小樣,瞧你得瑟的樣子,兩人眉來眼去的畫面此刻寧雨希心正在滴血,便沒有看見,否則定然會更加心塞,連寧晚霞都愣了,自己不過就是來吃一頓飯而已,誰知道飯沒有吃到還花了一個天價。
“歿離師兄不會是和我開玩笑的吧?”寧雨希的臉色很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