螟蛉是魔界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地方,名為螟蛉,也是因為此地生存不易,山險溝深,魔氣很雜,并不適合魔居住。
之前墨離也是偶然發現此地,還是跟人打架受傷曾在此地養傷才會發現了那樣的一處洞天福地。
原來,所有外在不好的條件,都是為了襯托其內里的一處幽深之處的美好。
從滿是碎石枯木的一處緩坡經由一處干涸的河床,轉而進入一處溶洞,穿過那地底錯綜復雜的溶洞,便能到達墨離所說的那螟蛉福地了。
那里易守難攻,猶如世外桃源,普通人要找到那里也殊為不易,因此,經過了這么長遠的歲月,墨離還依然有信心,那里的情況不會改變。
只是,想到了結果,卻沒想到過程。
他們萬萬沒有想到,原先那片滿是碎石的緩坡,如今卻是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城鎮。
墨離眼中閃動著煩躁,這些都是普通的魔族,如果不想讓他們知道那塊福地的秘密,難道要將這些魔全都殺了?
“我看這里似乎正在鬧災呢!”芷月的眼望著那城外不遠處的情景,心里多了一絲感嘆。
城外不遠處就是一條大河,河水渾濁,泛著特有的魔域的黑氣。這一片地區那龐雜的魔氣也正是來源于此。
此刻在這大河邊,正有人在辦喪事。且這喪事不是一家在辦,而是三家一起。
葬禮簡陋到可悲,沒有棺木,更沒有墓地。
三具尸體各自被草席卷著,就這么擱在了一塊簡陋的用竹子扎成的竹排上,家人們只是各自用白巾裹住了自己的口鼻,邊哭邊點著了那覆蓋在尸體身上的草席。頃刻間,三堆大火熊熊燃起,草席被火苗翻卷,露出了里面的尸體。
那死者面目焦黑如同黑炭,死狀詭異,絕不簡單。這不是燒死但比燒死的還要恐怖。沒等看出端倪,那尸體便頃刻間被化成了灰燼。
那些人也并沒有直接離開。而是等著那火勢弱了,再挖了坑,將那骸骨的灰燼簡單的埋了,之后便匆匆離開了,顯得十分草率,冷漠而麻木。
“這里怎么也是天魔城?”說話的魔叫堰,因為之前的經歷讓他覺得羞恥,他始終不肯告訴大家他的姓氏,后來索性跟了墨離姓了墨。這里許多的小天魔都是這類的情況,所以,絕大多數都成了墨姓。
墨堰在這些人里年紀最長,又比較細心沉穩,暫時跟在墨離身邊,專門就負責這批小天魔的事情。現在他將這些小天魔分了十個組,每個組又分十個小隊,各有負責之人,墨離對他的能力也很滿意。
“主上,要不我派人先去探探吧?”
得了墨離的許可,兩個小天魔裝作迷路的傷者,進了那片村子。
“莫不是瘟疫?”芷月遠遠看過去,覺得村子里詭異得彌漫著一股死氣,可看起來卻又不像是疾病所致,應該是有其他的原因。
“靜觀其變吧。”墨離不想冒險,這批人得來不易,損失一個他都會心疼。經過了治療,他們已經顯示出了不凡,這讓墨離對他們充滿了信心。
“嗯,我和小薇再去給那幾個重傷的看看。”
墨離捏了捏芷月的小手:“辛苦你了。”
芷月笑了笑,趁著眾人不備,拉了拉墨離的袖子。
墨離彎下了腰,芷月輕輕在他耳邊道:“給他們治傷,我覺得我的功德值又增加了,這是好人有好報吧。”說著,墨離就感覺掌中的一只小手在他大掌之中撓了撓,轉而,那花兒一樣的笑顏便翩然遠走,讓他的心里癢得沒著沒落的。
“這小妖精。”自從接手了這批小天魔,兩人日夜忙碌,又要給他們治病,又要采藥,還要趕路,已經許久沒有和她親熱了,他想了……
芷月的醫術無疑是好的。而且,有了百倍時間流的空間里,是不缺成熟藥材的,所以,一切都進行得十分順利,小天魔們的恢復情況也很好,就是人多眼雜,他們很久都沒有私密空間了……
墨離那幽深的眼一直追隨著那纖細窈窕的身影消失在帳篷里才收回了視線。
“主上,您真幸福。”墨離回頭望了望這個新進的屬下,時間長了,墨堰漸漸摸透了主上的性子,他看起來高冷,不易親近,實則私底下卻是個癡情的男子。尤其是面對那個人類的修士,說實在話,他既替他們憂心又有些羨慕。
“如果你可以搞定那個人,你也會讓人羨慕。”墨離意有所指,墨堰自然知道他指的是哪個。
那個女魔一直對主上死性不改,礙于她那天賦,主上并沒有將她怎么樣,但是卻完全將她孤立于整個隊伍之外。這是個不穩定的因素,因為這里性別上的不平衡,所以,有這個異常因素在,墨堰也不敢大意。
“屬下盡力。”
墨離拍了拍墨堰的肩膀,去找自家小媳婦了。
墨堰站在原地,看著搭建在整個營地最邊緣的那個小帳篷,心里一陣煩躁。
那兩個出去偵查情況的小天魔很快就回來了。帶來了他們想要知道的消息。
“說是從前魔尊城遷居出來的家族,受到了邪尊的世代詛咒,只能生活在魔氣龐雜的地方,要不然就要族滅。他們找了許久才找到這里,但還是有很多天魔死去,他們可以接納我們,但是,怕我們會受他們的連累……”
還沒聽完這兩人的對話,墨離便站起了身來,兩眼幾乎冒出火來。他什么話也沒說,便大踏步向外走去。突然覺得手心一暖,一只小手塞進了他的大手里。
“我和你一起去,不管是瘟疫還是詛咒,我相信我比你更適合過去。”芷月知道那種滋味,當年她的春華之城就是這樣被毀的,眼睜睜看著她的子民被陷害,被無辜殺戮,被剝奪了成為仙人的權利,那種只能眼看著他們被自己拖累的苦楚,是能夠沉重到窒息的痛苦。
所以,她能理解他。
“好。”沒有過多的語言,他知道她懂他。
兩人并沒有做任何的偽裝,就這樣大咧咧走進了這座死亡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