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云歌醒來那日,被弒千絕拐進(jìn)房中,又在房中待了一天一夜,因此大家知道卿云歌醒來的消息,已經(jīng)是翌日的事了。
卿家人得到消息后,用過早膳后連忙趕到白鹿青崖看望。
“云歌,你脖子怎么了?”四月好奇的盯著卿云歌脖子上的紅痕。
卿云歌喝著茶,聽了四月的話被嗆住,連忙放下茶杯,拿來奴婢遞過來的帕子擦嘴,以免在人前露了丑態(tài)。
經(jīng)歷過男女之事的人,好笑的看著慌張的卿云歌,而殿內(nèi)未婚的女子不免羞紅了臉,唯一一個特別的就是卿頤,他完全是黑了臉。
“被蟲子咬了。”卿云歌扯扯衣領(lǐng)將脖子上的吻痕遮住,心里暗暗的罵著罪魁禍?zhǔn)捉o她惹麻煩。
她隨口說一句,他就給在這么明顯的地方留下吻痕,宣布主權(quán)。
“你寢殿有蟲子嗎?”四月單純的信了卿云歌的話,提議道:“要不你來我寢殿睡,我寢殿里肯定沒有蟲子。”
四月無辜的話越發(fā)讓卿云歌窘迫,她所說的蟲子,不論她搬到哪個寢殿,都能在她身上咬出痕跡。不過這話如何跟個不懂世事的孩子說?
“四月,這種蟲子你長大后才遇得到,擺脫不了的。”風(fēng)吟笑瞇瞇的跟四月解釋,以免卿云歌窘迫得想挖個地洞鉆下去。
“還有這么奇怪的蟲子?”四月嘟囔一句。
“你們還沒大婚,那小子就猴急著占你便宜了,實(shí)在可惡。”卿頤氣呼呼地罵道:“虧我看到白鹿青崖時,還以為那小子多好,結(jié)果還是個好美色的淫/賊。”
“爹,怎么說千絕早已迎親,兩人也算是夫妻了,夫妻間的樂趣咱們不用計較。”天音笑得嬌羞,幫忙開解卿老爺子。
“迎親又不是大婚,不作數(shù)。”卿頤不管不顧的說道。
“爺爺說得是,下次我一定趕他出去。”卿云歌哭笑不得的附和。
要是爺爺知道,最開始是他寶貝孫女準(zhǔn)備霸王硬上弓來著,估計氣得不清。
“這白鹿青崖,還真是和咱們卿府很相似,尤其是那書閣,跟鳳儀樓一模一樣。”卿燁開口將話題岔開,以免一群人對別人的閨房之事高談闊論,“看得出燭照王待云歌是實(shí)打?qū)嵉挠眯摹!?
“他這是抄襲。”卿頤當(dāng)著是如父親看女婿般哪哪都看不順眼。
“我看你老頭子就是太寶貝自家孫女了,我就覺得燭照王很不錯。”風(fēng)陽長老在旁替弒千絕說話。
“你覺得好讓你孫女嫁到這邊來。”
“我要有孫女,我早嫁了。”
……
兩個年紀(jì)加起來過百的長輩說著說著爭論了起來。
眾人不去理會爭吵的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關(guān)心著卿云歌的身體狀況。
卿云歌之所以昏睡那么久,一來是傷了元?dú)猓硎窃谏褡R之海內(nèi)與朱雀磨合,實(shí)際上身體并無大礙,醒來后吃了些滋補(bǔ)的湯藥,臉色紅潤起來,尋不見一點(diǎn)病態(tài),倒是沒讓大家繼續(xù)為她擔(dān)憂。
卿云歌隔著人望向一直未動的卿子鴛,卿子鴛眼中已然不見了那時的沖動,但她眼底始終有憂傷無法消失,以往只覺得她清冷如霜,卻很好接近,如今渾身散發(fā)著一種心死的氣息,讓人難以靠近。
天音見她望著卿子鴛,心知當(dāng)初之事擱在兩個孩子之間,是時候?qū)€機(jī)會解釋清楚了。
“云歌,你和子鴛好好聊聊,別再吵架了。”
聽了這話,大家識相的退下。
卿子鴛不太想與卿云歌單獨(dú)相處,那會讓她回想起那時之事。
見大家要走,她明知是留兩人獨(dú)處,還是隨波逐流的跟在最后。
“你不想祭拜一下拂蘇師兄嗎?”卿云歌站起身來,盯著行在末尾的白衣女子。
從前的卿子鴛喜著紅衣,可如今她一襲白衣,好似在為那如玉的男子守孝般。
卿子鴛因她的話停下腳步,最終還是沉痛的開口,“他在何處?”
卿子鴛早聞拂蘇尸首被鬼鏡搶走了,當(dāng)時她想去找,但師傅攔下了她。
面對將她養(yǎng)育成人,有教導(dǎo)之恩的師傅,卿子鴛無法置之不理。
師傅說得沒錯,以她的身手救不了拂蘇,還會把自己搭進(jìn)去,那時她一心想隨他而去,已不在意生死,但師傅的一句話深深刺激著她。
她不能,但卿云歌能。
卿子鴛心里清楚,無論是拂蘇死時,還是現(xiàn)在,她只會被卿云歌拋在身后,越來越遠(yuǎn),永遠(yuǎn)都打不過卿云歌。
即便她生氣卿云歌的無情,依舊拿卿云歌束手無策。
“大姐,放下吧。”卿云歌只能如此勸。
“他在何處?”卿子鴛轉(zhuǎn)過身來,重復(fù)了一遍剛才的話。
卿云歌長嘆一聲,縱使萬般無奈,只能化作嘆息。
她自己清楚,唯有情深難放下。
以前她執(zhí)意想要回去,何嘗不是如此。
卿子鴛和那時的她并無不同,那些勸說的話,何嘗不曾對自己說過,要是有用的話,她當(dāng)初何必糾結(jié)那么久?
拿起容易,放下卻難如登天。
“當(dāng)初我說過,你要是打贏我,我會為說出的話道歉,你可要動手?”卿云歌不急不緩的說著,見卿子鴛未動,她又道:“我這里有個消息,與拂蘇師兄有關(guān),你要是想知道,就潛心修煉來打贏我。”
卿云歌只能用這樣的辦法來刺激卿子鴛,以免她依舊接受不了事實(shí)。
卿子鴛盯著卿云歌看了許久,似是在看她是否說謊,看清后才問,“什么消息?”
“絕對是值得你高興的消息,也不求你贏我了,只要你能在我手下過上十招,消息我自當(dāng)告知。”卿云歌如是告知,隨后吩咐奴婢去準(zhǔn)備祭拜用的香火與紙錢。
“你不會是騙我的吧?”卿子鴛心存懷疑。
拂蘇已死,哪里還有什么消息?
卿云歌看出她的顧慮,笑道:“你應(yīng)該知道,我有個很厲害的師傅,知道拂蘇師兄的消息又有何難?”
“好!”卿子鴛不再猶豫,一口答應(yīng)。
半個時辰后,卿云歌將那回到她身上的清恙笛帶上,領(lǐng)著卿子鴛出了王宮,往葬著拂蘇的山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