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祭酒是個和氣的老頭,一點都沒有爲難沐清佳,反而問沐清佳有什麼要求沒。
沐清佳毫不猶豫的說道:“沒有。”
第一天來,就跟領導提要求,她是蠢到姥姥家了。
沐清佳循規蹈矩,每天就只是上課,七部的事情,原來怎麼辦還是怎麼辦,沒有表現出任何想改變局面的意思,日子就這麼波瀾不驚的過著。
誰也不知道,危險正在悄悄的來臨。
過了一個多月到了端午節了,宮中自然要舉辦端午宮宴,沐清佳一點都不想去,因爲她一點都不想見到樑景同。
可是這是大胤建朝以來的第一次宮宴,不能不參加。
沐清佳只好換上了件赴宴的衣服,和席詩晨一起去參加宮宴。
原來安平侯的排名在津國公之後,所以沐清佳坐的位置就比湯雪旋靠後,如今,沐明宇成爲了安國公,沐清佳坐的位置自然就要比湯雪旋靠前。
湯雪旋看著沐清佳朝她的前面走,壓下心頭的恨意,笑吟吟的說道:“沐博士是個有官職在身的人,不是應該坐到男席那邊嗎,怎麼和沐夫人一起了?”
不就是說她不男不女嗎,以爲她聽不懂啊,沐清佳大方一笑,說道:“湯小姐,你可是患了眼疾?我明明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家,你怎麼把我給看成男人了?安國公府的府醫醫術不錯,湯小姐要不要來安國公府瞧一瞧病?”
看不清男女,是你眼瞎!
湯雪旋絲毫沒有被沐清佳的話給打擊到,巧笑倩兮的說道:“多謝沐博士好意,府醫就不必了,我自然知道沐博士是個姑娘家,只是覺得女席從未坐過有官之人,沐博士坐在女席好像有些不太恰當。”
當年雖然有楊大將軍擔任驃騎大將軍的先例,可是那個楊大將軍性子比個男人還男人,每次宴會都是坐在男席,從來都不坐在女席。
要是如果遵循著楊大將軍這個先例的話,沐清佳自然應該是坐在男席的。
沐清佳看著湯雪旋,黑琉璃般的眼眸熠熠生輝,臉上帶著自信大氣的笑容,說道:“既然女
席上沒有坐過有官之人,那麼今天我便來做第一個!我是女子,又是安國公胞妹,坐在女席上合情合理!”
湯雪旋的笑中帶著淡淡的諷刺,說道:“沐博士可真是敢爲天下先啊,不過這,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堆出於岸,流必湍之;行高於人,衆必非之,沐博士可要當心了。”
槍打出頭鳥,你既然要做這第一人,那就要坐好被槍打的準備。
沐清佳的臉上是自信的笑容,好像身上都在散發著光芒,說道:“多謝湯小姐提醒,功成身退,天之道也,我尚未功成,上天自然不會讓我退下。”
他們想要針對我又怎樣,我還沒有給皇上做出皇上想要讓我做到的事情,若是別人害我,皇上自然會保我。
沐清佳看了湯雪旋一眼,說道:“湯小姐,我的嫂子有了身孕,不宜久站,我們先落座了,湯小姐請便。”
你愛咋咋地,我不和你玩了。
說著沐清佳就和席詩晨坐到女席上屬於安國公府的位置上。
兩人坐到了座位上之後,席詩晨奇怪的問道:“這個湯小姐,怎麼自從雲城的千金宴開始,就一直針對著你?你和她之間可是有什麼仇怨?”
沐清佳無聲的冷笑了一聲,說道:“何止是從雲城,從我當年在六藝書院的時候她就一直針對我,真是的,想要嫁給樑景同,那就去追樑景同啊,來針對我幹什麼,有力使不到正地去!”
席詩晨點了點頭,關切的說道:“那你可要小心了,湯小姐這種瞧著似嬌花照水、冰清玉潔、我見尤憐的女人,很討男人喜歡的。”
沐清佳隨意的說道:“湯雪旋就是自薦枕蓆,樑景同也不會正眼瞧她一眼。”
從她和湯雪旋認識到現在已經三年多了,湯雪旋一直都是那不變的冰清玉潔、嬌花照水的仙子氣質,她就沒看著樑景同的眼神在湯雪旋的身上多停留過一秒。
沐清佳覺得就兩個女人能夠近樑景同三步之內,一個是她,一個是樊詠,她和樊詠都不是看上去嬌弱的女人,所以,她斷定,樑景同不喜歡、甚至是討厭嬌弱的
女人。
席詩晨關切的說道:“那你也還是小心一些的好,畢竟是個仇家。”
沐清佳點了點頭。
沐清佳輕輕的呡了幾口茶之後,皇上和一衆妃嬪便來了,衆人便起身行禮,“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皇上隨意的一擡手,舉手投足之間盡是說不出的威嚴,淡淡的說道:“平身。”
衆人便起身坐回到了座位上。
沐清佳擡頭往上一看,皇上比當年當胤國公和胤王的時候更加的不怒而威了,皇后也比當年做胤王妃的時候更有母儀天下的氣度。
看來市井傳言吳家十女九鳳,果真的有一定道理的,即便是改朝換代,這皇后也依然是出自吳國公府。
沐清佳順著皇后娘娘往西看,那些妃嬪她幾乎都是不認識,但是一個她意想不到的人卻出現在了那些妃嬪中,那便是任蘭纖。
沐清佳很奇怪,當年任蘭纖不是被大喻的太皇太后給禁閉在她的幽蘭宮中了嗎,怎麼如今搖身一變,竟成爲了新皇的妃嬪。
而且,看她坐的位置,應該是在妃位上。
此刻,任蘭纖一回頭,目光和沐清佳對視上了,任蘭纖微微一笑,沐清佳也回了微微一笑。
可是,不知怎地,沐清佳總是覺得任蘭纖的笑中隱隱的透著些怪異。
正在沐清佳想這件事的時候,宴會上響起了絲竹管絃的高雅音樂,和田白玉宮燈和著月亮的光華,散發這淡淡的光芒,低調而不失奢華。
舞女穿著輕紗水袖,在宴會中間的空地上翩翩起舞,精妙絕倫。
宮女們端著托盤魚貫而入,爲每個桌上上了菜餚、糉子和美酒以及茶水。
任蘭纖身後的大宮女爲任蘭纖剝開了一個糉子,放到了任蘭纖前面的盤子中,任蘭纖拿著玉勺舀了一口,說道:“到底就是皇上親賜的糉子,味道就是好,臣妾謝皇上賞賜。”
沐清佳感到事情很不對勁,任蘭纖性子清冷,怎麼會做第一個謝恩的人,和衆人一起謝恩才符合任蘭纖的本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