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過來,我就告訴你。”卓爾欠著身子勾勾手指,示意白芷鳶走近她身邊。
白芷鳶不疑有他,依言朝側躺在貴妃椅上的卓爾靠近。此刻卓爾腹中已經極具難受了,她感到喉嚨發癢,一股熱流在體內各處亂竄著,翻騰的叫囂著,當白芷鳶靠近她身邊時,卓爾抓住時機起身一把扯過她的袖子,她再也忍不住,一口黑色的毒血從嘴里吐了出來,噴在白芷鳶的鵝黃色的衣襟上,黑褐色的毒血瞬間染紅了白芷鳶的衣襟,白芷鳶蒼白著臉色厭惡地推開極度虛弱的卓爾,咬牙切齒的笑道,“卓貴妃娘娘,看來這后宮里想害你的人,不止我一個。”
卓爾蒼白的近乎透明的臉色,她瞟了一眼寢殿大門的方向,勾唇蒼涼一笑,又是嘔了一口毒血,卓爾指著白芷鳶,戰栗的說道,“本宮自認為自你入宮之日起待你不薄,沒想到你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加害于本宮,到底是何居心?”說完,卓爾便體力不支暈了過去。白芷鳶,本宮若想當眾抹黑你,向來都是手到擒來。
白芷鳶后知后覺的回頭,看到來人呆立在原地,驚嚇的說不出話來。寢殿門口北辰陌鐵青著臉負手站在門口,看到白芷鳶衣襟上的血,和卓爾不斷從唇角流出來的毒血,心底一慌。他身后緊跟著憶昔和蒼術。憶昔看到卓爾的樣子,捂唇驚叫一聲,和蒼術快步走進寢殿內,將卓爾扶到床榻上。
北辰陌自始自終看著寢殿內一動不動的白芷鳶,盯著她的一舉一動,白芷鳶看著北辰陌散發著凌厲的目光的眸子,脊背發涼,一滴冷汗從她的額間掉在地板上,此刻她已經慌亂到無以復加,看了看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卓爾,白芷鳶動了動唇,卻不知道如何解釋現在的狀況,只能任由時間一分一秒的飛逝而過,北辰陌的眼神如一只緊緊盯著獵物的豹子,白芷鳶甚至可以想到,只要她說一個字,北辰陌便會毫不猶豫
地飛身向前,像捏死一只老鼠一樣,掐斷她的喉嚨。
過了一個世紀的長久,北辰陌渾身散發著生人勿進的陰冷氣息的朝她走來,與她擦肩而過,站住,背對著她,看著躺在床上的卓爾,冷冷說道,“你哪里也不許去,就給朕站在這里,你最好祈禱卓爾她沒事,毫發無損的回到朕的身邊,否則朕讓你命喪于此。我不管才不管你是誰,我連我的親哥哥都敢殺,更何況你。”
蒼術看著伸手翻起卓爾的眼皮,看到的是她有些渙散的褐色瞳孔,脈搏微弱疲軟之象,似是有人給她下了子母草的毒。幸虧在之前有人給她服下了赤血參,凝了她體內的子母毒的毒血,要不然,再晚一刻,恐怕就是神仙也無回天乏力之術,一尸兩命。
“回皇上,娘娘中了子母草的毒,此毒十分歹毒,兇險。用來墮胎、取人性命之用。對于一般人倒是無害,但是對于懷有身孕的娘娘來說,卻是劇毒。此毒無色無味,與一般野草無異,但卻極為罕見,生長在安陵國境內,若非重金購買,實難見到。中了此毒的人不會被輕易察覺,因為前期頭暈,嗜睡等癥狀與懷孕前期的癥狀十分吻合,孕婦們實難察覺。娘娘雖略通醫術,但并未懷過孕,對此事不甚了解。才會中了此毒。臣發覺用毒之人對毒藥不甚了解,娘娘中的子母草的毒不深,不造成性命只有,胎兒也無恙,只是娘娘本體受了極大的威脅,需要多加調理才是。”蒼術回身朝北辰陌稟報。
北辰陌點點頭,揮手讓他下去。憶昔則替卓爾換下外衣上的污血,邊嘆氣。伸手摸向枕頭下面突然發現少了樣東西。落嬪娘娘幾日前送給娘娘的春宮圖冊不見了。娘娘覺著好玩,這幾天還笑談著說要學習學習,憶昔記得今天早上臨走時還看見了書從枕頭下露出一角。現在怎么不見了?看見皇上在旁邊,壓下心中的疑惑。
“子母草?”
北辰陌沉吟道,回頭問憶昔,“卓爾近日可有碰過什么東西?收過什么人的東西?”
憶昔搖搖頭,看著站在殿內的白芷鳶,回答的模棱兩可,“回皇上的話,近幾日除了今日芷鳶郡主拜訪,憶昔不記得有人來過。”
“你--血口噴人,”白芷鳶對著憶昔怒目而視,朝北辰陌跪了下來,“皇上,我什么都沒有做!求皇上明察!”
“好啊!那我們就等卓爾醒來,在慢慢查。來人,將芷鳶郡主送回白雪軒,派人嚴加看守,不許任何人靠近白雪軒。”北辰陌廣袖一揮,冷笑一聲。“白芷鳶我勸你最好安分一點,不要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暖情香的那次朕饒過你,并不代表朕每次都會饒過你。白決不會是你與我抗衡的籌碼,朕希望你想清楚。”
白芷鳶戰戰兢兢地看著平日里處處溫柔以對的北辰陌,此刻的他像一把淬了毒的利劍,一不小心就會被他致命。看來自己自始自終都是小看了這皇宮里的所有人。白芷鳶放聲一笑,踉蹌的被侍衛帶出了若水殿。
深夜。
昏睡在床上的卓爾微微動了下胳膊,趴在卓爾身邊打盹的北辰陌便被驚醒了。卓爾惺忪的睜開睡眼,便看到北辰陌在自己眼前放大的側臉。卓爾撫著胸口,啞著嗓子問道,“你怎么會在這里?不是應該在羅一柔的溫柔鄉里嗎?”卓爾嘲諷道。
“怎么?朕的卓貴妃吃醋了?”北辰陌起身倒了一杯茶遞給卓爾。
卓爾撐起身子,扭頭拒絕北辰陌喂,自己端起茶杯,遞向唇邊,眼看茶水要接近卓爾的唇邊,卓爾手猛地一打滑,一杯茶傾倒在被子上,很快被子上漆黑一片,卓爾冷笑一聲,“茶里有毒。”
北辰陌看著地上摔成兩半的茶杯,眼神冷冽。“看來這后宮是該整一整了。”
北辰陌的背后卓爾一笑傾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