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傲一聽皇妹這么說,目光微斂很感興趣的打量著她,使得北堂雪渾身不自在:“皇兄,你這么看著我干嘛?”
突然北堂傲玩味的一笑:“老實說,你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
北堂雪在北堂傲面前從來不會隱瞞任何事情,直接坦白道:“嘿嘿,我真是什么事都瞞不過皇兄的法眼啊!其實,就是我跟那個夏侯燁打了一個賭,如果他的夫人愿意做北嵩的皇妃,他就心甘情愿的娶我當駙馬。”
“哼哼,你這丫頭算盤打得倒是響啊!”北堂傲莞爾一笑。
北堂雪不明白北堂傲的意思,秀眉一凝上前拉了一下北堂傲的袖子:“皇兄,到底成不成?你倒是給我句話兒呀!”
北堂傲頗具玩味的語氣反問了一句:“為什么不是你先收夏侯燁做駙馬?然后讓他的夫人對他死心轉而愿意做我的女人呢?”
北堂雪小臉一板,言道:“那怎么可能?夏侯燁對他的夫人死心眼得很,還跟我鬧絕食來著!若是換成我以前的脾氣,餓死也就餓死了,但偏偏他是皇兄你要利用的重要棋子,我是打不得罵又不管用。
這個人倔得很,反正對他,我是沒招兒了。哎!昨天好不容易對他一番威逼利誘之下,他才妥協答應了這個賭約。皇兄,我招他做駙馬也是為了你的千秋大業呀!你就幫我這一回唄!
我來時可是聽說了昨晚那個夏侯夫人跟咱們的士兵一起吃烤全羊,還喝了你的御酒,又唱又跳的玩得不知道多盡興呢!看來她可比那個夏侯燁好應付多了。柿子當然揀軟的捏嘍!皇兄,你說是不是啊?”
北堂傲站起身看著不遠處沐月所在的帳篷,意味深長的嘆道:“你呀!想事情過于簡單了,這人啊往往不聲不響的才更難對付,她什么都不說,如此懂得隱藏自己真實情緒的人,才更難琢磨她心里的想法,懂嗎?”
“皇兄的意思是那位夏侯夫人昨晚并非是真的高興,而是在敷衍你,讓咱們降低對她的防范,她好找時機逃走,是嗎?”北堂雪追問道。
北堂傲回頭看著自己妹妹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搖頭問道:“雪兒,要是禹源國派人把你抓過去,你會為了他們對你特別好而背叛北嵩嗎?”
“當然不會,我是北嵩的三公主,就算是死也不會背叛北嵩的。皇兄,你的意思是?”北堂雪想到了什么。
北堂傲又坐回到椅子上:“雪兒,你如此,夏侯燁夫妻亦如此,據我了解,他們都不是貪生怕死之輩,只不過男人和女人處理事情的態度和手段不同而已。
不過那位夏侯夫人確實很有趣,她一點不像生長在禹源的大家閨秀,你沒有看到她吃烤全羊、喝烈酒的樣子,還有她的歌聲……或許她天生應該屬于北嵩!”
北堂雪看得出來北堂傲已經對沐月動心了,便趁熱打鐵的說道:“皇兄,既然如此,你何不直接納她為妃?說不定她在北嵩待久了,就會喜歡這里,不想離開了呢!”
“納她為妃?”北堂傲挑眉一問。
北堂雪點頭說道:“對呀,只要她成了你的女人,咱們兄妹倆各得所愛,兩全其美,多好!”
“呵呵……你呀!干脆說我娶了夏侯夫人,那么你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收了夏侯燁當駙馬得了。”北堂傲不客氣的揭了妹妹的底牌。
“咳咳……皇兄,再怎么說這倆人也是我帶著鷹衛抓回來的,你自己也說過我這回立大功了要賞賜我的,就賞賜這個,成不?”北堂雪眨巴著明眸不太好意思的說道。
北堂傲一拍椅子的扶手:“好吧,夏侯夫人的事我來辦,至于夏侯燁,你給我看管好他,不許出岔子,還有更不許讓他見他夫人,知道嗎?”
“皇兄,你以為我傻呀!我才不會讓他見他夫人呢!咱們一言為定,你先忙正事吧,我先回去了!”北堂雪告退,北堂傲又重新將勾燦傳進帳里。
勾燦見北堂雪樂呵呵的走了,心想她一定是要到自己想要的賞賜了,才會這么開心,看到北堂雪笑,他的心情也不免跟著愉悅起來。
“不知皇上賞賜公主什么好東西了?讓她那么開心!”勾燦笑問。
北堂傲看著妹妹遠走的背影,言道:“這丫頭從小被我和母后慣壞了,總是喜怒形于色,真不知道她當初是怎么騙過北燕王的?真是難為她了!”
聽到北堂傲的嘆息,勾燦想起了往事,以至于北堂傲跟他說正事,他都沒聽見。
“軍師,軍師……”北堂傲連聲叫他。
“皇上,對不起,微臣剛才走神了,還請恕罪!”勾燦回過神來忙請罪。
“無礙,你馬上傳令下去,讓咱們留在禹源京城的人馬,立刻向禹源老皇帝透露夏侯燁被咱們所擒,以及咱們拿他跟夏侯墨談判之事。”北堂傲吩咐道。
“是,臣這就去辦。”勾燦才剛轉身跨出一步,突然又被北堂傲叫住:“等一下。”
“皇上還有何吩咐?”勾燦回身問道。
北堂傲回想著剛才皇妹的話,但又想到沐月的樣子,他很矛盾。一方面他想得到沐月這樣的女人,另一方面又希望她是心甘情愿的跟著自己。
若是沐月肯做自己的女人,他不希望沐月被人看不起,而想給她一個全新的身份,這也是他為什么把沐月關在帳篷里,除了自己最信任的鷹衛之外,他不想讓更多的北嵩人看到沐月。
經過短暫的思想斗爭之后,他決定取消之前想要利用納沐月為皇妃的事來打擊夏侯家的打算:“沒事了,你下去吧。”
勾燦這回真是看不懂北堂傲了,搞不明白他剛才心里在糾結什么,轉身去辦北堂傲交給他的差事。
沐月最受不了的就是被限制自由,但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她都快悶死了,不過倒是讓她找到一種解迷藥的方法。
北堂傲也沒那么大方,并沒有再帶她出去和士兵們一起吃烤全羊、喝酒唱歌,知道她不愛吃納蘭做的禹源飯菜,干脆就把自己的北嵩御膳分給她一些,他感覺自己的御廚手藝還不至于像納蘭做菜那么難吃。
每次用過晚膳之后,她就裝肚子痛,叫來軍醫給她診治,偏巧這軍醫看外傷在行,沐月這病他還真瞧不出什么來,倒是沐月把他唬得一愣一愣的。
“大夫,我這是從小落下的老毛病了,你這藥箱子里有沒有……這幾味藥呀?”沐月說了一堆中藥名,有些完全不搭邊,不過倒都是理氣中和的良藥,大夫見沒啥副作用,便給她留了一些。
“夫人,我去給你熬藥,你等會兒。”納蘭拿起藥就想出去。
沐月忙阻止道:“哎哎哎,你先別走,我還得看看這些藥有沒有錯呢?以前都是我的丫頭和奶娘來替我熬藥,我自己也沒大注意過,這萬一弄錯了就糟了。”
納蘭嚇得夠嗆,馬上放了回去:“哦,那夫人,你挑看仔細了,等你確定沒錯,我再拿去熬。”
“好好好,謝謝你。”沐月坐下來從藥材里挑挑揀揀的,拿起薄荷葉來,看著納蘭問道:“納蘭,這味藥材叫什么來著?”
“夫人,這你可就問倒我了,我不認識藥材,看著它們都長一個樣兒,要不,我再去把軍醫找來問問?”納蘭是真的不認識。
沐月見狀,心里雖樂,表面卻裝得很像:“不用了,這個藥材我沒見過,還是不要了,應該不是我那味藥里的。”
接下來沐月又挑了三味藥出來,剩下的藥材全數交給納蘭。她趁納蘭去外面熬藥的時候,趕緊將那幾味能解迷藥的收了起來,準備找機會拿給夏侯燁。
只是此時的夏侯燁遠沒有她這么淡定,找了兩天都沒找到沐月在哪里,而且北堂傲派了鷹衛過來,他晚上出去很麻煩,為免打草驚蛇被發現,他每晚不敢外出太久。
今晚齊洪如約而至,不過也是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引開鷹衛進得帳篷里。
“大哥,怎么樣?你找到大嫂沒有?”齊洪一進來就直接問道。
夏侯燁氣憤的搖頭說道:“不知道北皇到底把娘子關在哪里了?我到現在也沒有找到。”
“大哥,我看你這里北嵩人似乎是加強了戒備,恐怕以后咱們要見面更加不易,倒不如我先救你出去,以后再想辦法救大嫂,如何?”齊洪提議道。
“不行,沒有找到娘子之前,我是不會走的。”夏侯燁的態度很堅決。
齊洪勸道:“大哥,你聽我說,北嵩人已經派人去找過伯父了,雖然他們暫時答應給伯父幾天考慮的時間,但是那拖不了幾天的,萬一他們把你綁上戰場,威脅伯父歸降怎么辦?”
“如果我自己逃走了,那么娘子一個人留下來會非常的危險,北嵩人會認為她沒有利用價值,而毫無顧慮的對她下手,我絕對不會置娘子于險地。”夏侯燁說得有道理,齊洪當然也不愿意看到沐月身處險境。
“那好吧,我先回去,還是老樣子,兩天后我再過來。”齊洪說道。
“不,現在北皇的鷹衛派了過來加強這里的巡邏,以后咱們三天見一次。還有,你回去之后馬上找大夫開個解迷藥的方子制成藥丸,下次給我送來,百靈丹只剩下三顆,不能這么浪費。”夏侯燁比齊洪設想得周全。
“好,大哥,你自己保重,我先走了。”齊洪閃身離開。
令夏侯燁想不到的是,等到齊洪三天后再來時,給他帶來了一個壞消息。